竹林小谢,庭院楼台,庭院深深。
假山怪石,藤萝翠竹点缀其间,整个园子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水池中星星点点闪烁,显得神秘非常。
屋内,慕云烟与楚婉儿二人屏退众人秉烛夜谈。
“那个女人今天太嚣张了,我真的要被气死了,不就一个皇子妃么,就让她得意成这样,如果做了皇后,那还得了?”慕云烟焦虑地来回在房间内踱步,越想越生气,楚婉儿却低着头小口抿着嘴香茗,眼神暗淡,久久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在雾气中看不分明。
见她不搭理自己,慕云烟气的不行,但碍于情面,还是坐在她对面细声细语劝道,“婉儿妹妹,她可是抢了你的心上人九皇子呐,你真的就不管了?”
烛火明明灭灭,楚婉儿的轮廓被刻画的十分生硬,影子随着光线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似乎像一颗躁动的心起起伏伏。
她闷了半晌才委屈地看向慕云烟道,“管又如何,不管又如何,现如今,她是未来的九皇子妃,我还能与她争不成?”
慕云烟见她这般答话,心里明白了几分,只要她还是对这个位置有想法,自己便能帮她一把,就怕她自己都不争这口气,那她真的就没辙了。
“姐姐父亲只是一个五品光禄寺少卿,皇子妃自然是不敢奢望,但是妹妹可是当朝丞相嫡女,母亲又是国公之女,尊贵殊荣,这模样也是京中翘楚,莫说是皇子妃,这皇后也当得,何至于受这委屈?”
若不是自己相貌平平并不突出,慕云烟何必在此掏心掏肺地为人未雨绸缪,早就自己挺身而出与京中佳人一论高下了,看向楚婉儿娇弱的只知道一味哭泣,心里甚是不屑,但面上依旧是一副为她精打细算的好姐姐模样。
闻言楚婉儿睫毛微颤,大颗的眼泪从中滚落而出,抽噎道,“婉儿自是不敢奢望太多,只是......对于九皇子殿下,自幼便倾心于他,实在无法接受......”
“我的好妹妹,有姐姐在这呢,无论你想做什么,姐姐都帮你。”慕云烟用蛊惑的声音缓缓道,楚婉儿仿佛受到鼓舞,点点头,眼泪汪汪地开始倒苦水,“云烟姐姐......她明明就和我说会退婚的,结果现在......不仅不退,还收下了信物,我真的.....好难过,可是哥哥......还站在她那边,都不听我讲话。”
慕云烟拿出帕子温柔地替她擦拭泪水,眉眼中露出狠色,“这种小贱人我在家里可见多了,看见男的就扑上去,把人迷的鬼迷心窍的,你放心我帮你整治她。”
说及此,忍不住啐了一口,“每天带着面纱,也不知道在装什么清高。”
“那是因为她毁容了,所以才整日带着面纱。”楚婉儿带着泪水缓缓抬起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大惊失色捂住嘴不住地摇着头道,“哥哥让我不许往外传的,不能说,不能说。”
“哦?毁容?”慕云烟看着她,嘴角上扬,这倒是一个好消息。
“没有没有,云烟姐姐你听错了。”楚婉儿嘴上不住地说着,面上依旧是懊恼后悔,眼里却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放心,姐姐帮你好好招呼她。”慕云烟看向窗外,似乎打定了主意。
......
“冉竹,你又偷吃我的芙蓉糕!”
“我那不是偷,我是以身试毒!试毒!”
“不要狡辩!”
时夏已经大好,此刻也能下地行走了,只是不能长时间站立,虽然并没有伤及骨头,却也拉伤了筋肉,只是需要再休养一段时日便可痊愈。
此刻时夏拿着扫把追着冉竹就是跑,冉竹也逗着她,时夏跑两步自己也跑两步,时夏停下她也停下。
几个回合下来,两人之间永远保持五米的距离,时夏觉得有些气息不稳了,突然蹲下,“诶哟”叫唤了一声。
冉竹担心地跑了回来,端起她的手就反复查看,“怎么啦,是不是哪里又伤到啦?”
时夏见她来也不叫唤了,趁机两手死死地抓住她,此刻也不装了,面上露出狡黠之色,直直地向她扑去,“抓到你了吧,还想和我跑,把你关小黑屋!”
冉竹没有料到这个情况,身子不稳,两人齐齐地倒在花丛中。
一阵嬉闹过后,从对方眼中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都忍不住发笑。
春日里,和风带着日头的暖意拂过绿叶,拂过花朵,浮上心头。
两个人坐在这两天整理出来的院落里,惬意地躺在躺椅上,盖着薄毯晒着暖阳,眯着眼睛磕着瓜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这个丫头在外人面前还是有些主仆意识的,而一旦没有旁人完全是不顾半分主仆情面,恣意洒脱得很。
用冉竹的话来说就是,自己是榕姑拜托自己来照顾她,既然是照顾那边是长辈才能照顾晚辈,自己吃点啥用点啥不过分吧?
真的是能说会道,能编能写。
这样也好,时夏与她相处起来也是舒适的很。
“小姐,你说这百花宴,为什么她们这么看重啊。”来了这段时间,她看众人都费劲心思不让时夏去,心里不由得好奇。
百花宴,顾名思义是赏花的宴会,但是暗地里却是为众皇子选妃的筵席,却也有皇子会将与之交好的新晋才子一并带上,若有运气好的女子便可一举成为皇子妃,运气差些的,则也可以在这些才子中选自己中意的作为未来夫婿人选。
而这段时间,慕云烟的到来,也是因为她父亲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卿她并没有资格来这个宴会,所以她才百般讨好楚婉儿来获得同去的资格。
而原文中,慕云烟是这场百花宴拆穿时夏毁容的主要人物,在这之后,成为笑柄的时夏便顺理成章被退了婚,而慕云烟则在百花宴被某才子看中,本来也是一段好姻缘,奈何她看不上人家,看到皇子们各个有财有貌,竟萌生出了想做皇子妃的念头,生生把自己的姻缘作没了。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一个个都不让小姐去。”
冉竹气忿地不行,“这么欺负我家小姐,不争馒头争口气,我们好好拿出点才艺气死她们。”
时夏扑哧一声笑了,“你家小姐呀,真的没什么气死她们的才艺。”
不要开玩笑好么,她堂堂一个学物理化史地生的现代人,怎么比得过天天钻研的琴棋书画的她们?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好不?
“啊哈,这样啊。”冉竹的语气有点失望,咂巴了两下嘴,似在惋惜,又似乎觉得没意思,但看向时夏的眼里多出了几分同情。
喂喂喂,这该死的可怜是闹哪样啊?
“你家小姐我也是很厉害的好不好。”
“是吗?”
这难以置信的眼神,完全不相信的语气,时夏忍不住在她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
起身端走桌上的芙蓉糕,一本正经道,“不帮自家人,罚你今天不许吃芙蓉糕。”
完全不管背后冉竹的哀嚎,时夏偷偷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