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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飞鸟迅速划过天空,游鱼恰好跃起试图拥抱不属于它的天地,惊鸿一瞥中,不知是谁先动了心,但终是擦肩而过,飞鸟去往它的南方,游鱼落回水中,自此,思念弥漫了整个冬季。

飞鸟期盼着今年冬天短一些再短一些,春天快一些再快一些,它想念那里的蓝天,溪水,尤其是那个只一眼就望进余生的风景,游鱼日日都要跃出湖面一次,就怕一不小心错过它见过最美丽的鸟儿,怕再也见不到就此错过,哪怕因此它已经受了伤,还险些被捉了去。

终于,家鸭开始下水,在柳条抽芽的时候,游鱼等到了鸟,飞鸟再次见到了在它南飞时跃起的鱼,他们诉说着思念爱恋,直到太阳将落,把湖水都染上了橘色,他们试图拥抱彼此,度过第一个美好的夜晚,可是游鱼不能长时间离开水,水也会打湿飞鸟的羽翼,只能轻吻彼此,道一声晚安,飞鸟回到巢穴沐浴着月光进入了梦乡,游鱼回到水底在水的拥抱中入眠,他们将在睡梦中拥抱彼此,在第一缕晨曦出现的时候他们会给恋人一个亲密的吻。

每天在飞鸟落在水边,游鱼也恰好出现,他们互道早安,陪伴彼此一会飞鸟就要开始劳作了,它要选一个地方筑巢,就在一棵少女照水抚发髻姿态的柳树上,在那里晚上飞鸟一直都可以看到游鱼,游鱼也可以一抬头就看到它,它知道,因为它已经观察过了,这里是最好的,尽管可能有些危险,没关系它想,只要它把巢筑的牢固一些,不会有事的。

飞鸟衔枯枝筑巢时游鱼就跟着它游来游去,隔一会便寻来些食物,唤飞鸟来用,它忙起来总是忘记觅食,飞鸟累了就来到游鱼身旁,他们不能依偎着彼此但是只要看着就满心欢喜,游鱼有时跃出水面把水珠抛向空中,水珠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好看极了,有时会轻轻唱歌给飞鸟听,尽管唱的没有飞鸟动听,飞鸟还是会常常听的入迷,游鱼还会吐泡泡给飞鸟看,讲它从其他鱼那里听来的故事,讲它的所见所闻,飞鸟给游鱼讲它遇到的趣事,险阻,听着听着就入了神,听到有趣的游鱼会笑出声,听到飞鸟遇到危险会惊呼出声,飞鸟这时会轻轻吻一下游鱼,碰碰它的脸颊,安慰游鱼告诉它自己很厉害,每次都顺利逃脱。

飞鸟遇到求爱的拿出游鱼送它的鳞片,游鱼遇到示爱者就给他们看飞鸟的羽毛,飞鸟会在春天寻来各种各样的鲜花,它喜欢把它用鲜花围起来,然后看着游鱼傻傻的笑,夏天他们会在荷花荷叶间捉迷藏,在秋天的时候看落叶,湖面会被落叶覆盖,游鱼就调皮的躲起来,然后猛的吓飞鸟一跳,飞鸟只能无奈一笑,冬天最难熬,因为他们将会有好几个月见不到彼此,思念与漫长的等待像北方冬日的大雪,但是一想到彼此还在等着自己,也在思念着自己就宛如吃了最甜的果子。

他们陪伴了彼此一年一年又一年,老到游鱼游不动了,飞鸟也快要飞不动了,飞鸟在一个冬天到来前决定不走了,它怕再也见不到游鱼,它留了下来,在其他鸟儿飞往南方的时候,它必须要存储粮食用来过冬,也要把巢再加固一些,冬天的风雪可不是玩笑,游鱼陪着它寻找各种食物,枯枝,在他们收集完食物,刚刚加固完巢穴后冬天彻底来临了。

冬天真的很冷,他们还是每日相见,只不过时间减少了很多,大多数时候都是飞鸟从巢穴中低头,游鱼在湖底抬头,他们久久的望着彼此,希望可以陪伴对方久一些更久一些,但是他们已经很老了。

在一天夜里突然狂风大作,比以往的风更寒冷更猛烈,游鱼在湖底担忧的望着它,飞鸟努力抵挡着寒风,它知道一定要躲过去,突然一阵强风吹过带下了飞鸟的巢穴,轻轻的落入湖里,重重的打在游鱼心上,游鱼快速游向飞鸟,企图救下它,但是它真的游不动了,来不及了,它终于来到了飞鸟的身边,飞鸟微笑着望着它,最后一次轻吻游鱼,闭上了那双永远只倒映着游鱼身影的眼眸,游鱼接住了飞鸟的身体把它推向岸边,陪在它身边,怕飞鸟冷四处寻觅才找来了一些叶子盖在他们身上,这样就不会冷了别怕我在游鱼轻声道,游鱼亲吻了飞鸟将头放在它胸前,笑容甜蜜的睡着了,一如往日。

飞鸟和游鱼最后终于拥抱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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