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
窗外的狂风拍打着窗扉,狂风肆无忌惮的席卷天际,似野兽的悲鸣,呼号声沉寂了整个大地,似一锤定音。
时不时有血红的闪电破晓,将阴沉的天空撕开了一个巨大的豁口,风云变幻,血月当空,此番异象,不由得让人胆战心惊。
这是要变天了!
放眼望去,一片荒芜的大地之上,密密麻麻的斜插着各式各样的古剑,所有些残破而被岁月风化,天空闪着红芒的月光撒播着带着血腥气的清辉,沐着月色的剑身,剑光映射原野,其势力依旧犀利无比。
让人费解又觉震惊的是,这些无主之剑最低也都是列为为上品的四阶,放在世界亦是奇货可居,有价无市,流落荒野亦是炙手可热的不二利器,这等宝物,竟然如随处可见的杂草一般丢弃在地上,在泥土之中落地生根。
这些剑虽排列虽是杂乱无章,可是曝露在空气里的尖兵却无一例外的直指剑阵中央处的一把黑剑之上,此剑说来亦是透着蹊跷,与周边不计其数的斜插在地的剑有所不同,此剑笔立无比,剑锋好似毛竹逢春雨,从地里直窜向上,直指苍天。剑柄亦是深陷入泥土,好似瑰丽的珠宝一般镶嵌在这片土地之中。
样式古朴之极,岁月悠悠却丝毫不见万剑沧桑缓世之感,反倒与天地融为一体,看着极为自然。
或许与周边万剑相比,黑剑的表现太过平庸,不如那些四阶往上的绝世好剑那样亮眼,或许是物依稀为奇,这剑虽没有半点属于剑的性质,譬如锋利,坚韧,可是却有种让人难以轻视于它的一股浩然之气,就像是……大巧不工,拙剑无锋,君子藏器,收发无迹。
处处透着神秘气息,如沐着血月光辉的黑剑剑体,似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一切与光明相关的东西有去无归,无论多么耀眼都无法照亮它的背影。
大地毫无征兆的地轰鸣起来,地脉似被炮烙的蚯蚓,蠢蠢欲动,似是有什么惊世异兽,在下一刻便要破土而出。
头顶惊雷滚滚而下,纵然修真界大能见之无不退避三舍,以防不测。
这是修真界谈雷色变的九幽梵天雷。威力难以用言语描述,不到元婴期,触之即灭,身死道陨,绝无例外可言。
其杀伤力难以用语言描述,因为没人甘愿以身试法,上一次不幸被这九幽梵天雷打中的元婴期大能,留下多处暗伤,前前后后搜集灵药,也是找了十几年方才寻得,这还是他运气好。
有些灵药,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存在,治疗九幽梵天雷击,最关键的草药不是没有,而是极为稀少,其中就包括珍贵无比的五阶疗伤药材——荧月虫草。
此等草药基本那是不世出的存在,更多的要靠修士游历四方,踏破铁鞋,还有一点也可以说是最重要的机缘。
而那个被九幽梵天雷击中的倒霉蛋,虽然寻得五阶疗伤药材——荧月虫草,是他的幸运,但是耽误了十几年修为得不得半分精进,那是他的不幸之处,但是好死不如赖活着,他的苟且世间,蹉跎岁月或许对凡人来言不可接受,但是既然已然步入元婴期,那寿命自是不比凡人,虽然不能与天地同寿,但少说也有三五百载,十几年寻药奔波相比与那堪比彭祖的寿命,当真是不值一提,这还不算后面那化神、反虚、合道三大境界的大能,那真是寿比天地,难以言语揣测。
浪费时间终究是可耻的,而机缘大多都是巧合,那个元婴期的修士能找到五阶疗伤药材——荧月虫草,那是他的造化,也是他的福气。可是别人有没有那个福气,那可就是两说了。
那个倒霉蛋为找齐药材拖着病体跑断了腿,终于脱离苦海,可若是有比他还倒霉的修士,就算受九幽梵天雷的轰击下侥幸活下来,在无高人指点,贵人引路,凭一己之力找到五阶疗伤药材——荧月虫草。简直是难如登天!
没准得找到海枯石烂,一生的命运就这样交代在了这荧月虫草上,想想都是唏嘘!
这并非是危言耸听,谁的运气会那么差?一辈子都找不到。但是,只要脑子正常,遇到九幽梵天雷的修士大多都躲得远远的,这样还能被九幽梵雷劈到的修士那正是万里挑一的存在,运气不是一般的差,是非常的差,在这种运气差到令人发指的人身上,已经不能用区区“倒霉蛋”这种略带调侃的三个字加以形容了,在这种人身上,万事皆有可能。
那气势骇人的九幽梵天雷“噼啪”作响,引得风云变幻,下一刻,一道落雷自云端落下,带着雷击摩擦着空气,犹如银河倒灌,暴雨倾盆,呼啸而下,目标精准的劈在了黑剑的朝天的剑锋之上,如清泉落注尖石,电光四射,照亮原野。
落雷随着剑身蜿蜒而下,像是水流一般一泻千里,最后凝在剑柄处,倏然一声骤响,似黄钟大吕被轰然敲响一般,偌大的荒野涤荡着透人心腑的声音,一时间万籁俱寂,天地仿佛被震得失去了颜色,数万把剑组成的剑阵仿佛是一个被吵醒了雄狮,发出刺耳的剑鸣叫。
数万把剑不住的颤抖着,伴随着斜插地面的万剑颤抖,充斥着空气里的是万剑的欢呼声,好似以其独有的剑鸣之音欢呼着一个强者就此诞生一般。
“咔擦,咔擦——”黑剑发出诡异的响声,漆黑的剑体如蜘蛛网一般出现了细密的裂纹,并如沿着沟渠的溪水般不断向四周延展开来。
“哗啦啦——”一片一片鱼鳞般大小的黑色片状物正一点点的脱落下来,不过几息时间,黑剑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其剑面通体透亮,明如镜,皓如雪,难以想象这是蜕变自刚才那个古朴无奇的黑剑。
真如女大十八变一般,让人心神恍惚,心头涌动隔世之惊更是难以接受。
此时这黯黯散射着寒光的剑身上,一抹流光犹如秋风劲扫天地尘霾,剑格之上的靠近剑柄处,两个字在天地间熠熠生辉,犹如永不磨灭的铭文,字迹古韵盎然,清晰可辩——秋璃
“婉秋……婉秋——”
蝉翼般的薄纱被一股微风吹起了一角,在半空中飞舞着,凌乱却极有韵律,在半空中翩翩起舞,而那被掀起的一角露出一截香酥雪臂,慵懒的透出床沿,五指芊芊如玉,若有若无的拈着兰花,那梨木花雕的木床上,正横七竖八地躺在床的中央,丝毫不觉的那只不安分的手已然“红杏出墙”。
此时的叶婉秋正酣然入梦,若无他人打扰,恐怕要睡得地老天荒,一梦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