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
佘老四抄起家伙什又走向干活的老地方,途经一片坟场时,无名处刮了阵风来带来几声孩子笑。
“来呀来呀一起玩啊。”
“好啊好啊,我把玩具分一半。”
“漂亮哥哥看看我,为什么现在不回家?”
叽叽喳喳……
三个。
佘老四微低头,充耳不闻。默默想,这是遇到邪了。素闻村前有家儿童丢了三,后来在土塘里发现了,嘴里都是泥。闷在水中呛死时,大小便失禁,脸色泛青。
曾有人说是那水猴子犯了事,至今没人看了个真明白。
语声不休。
远处那池塘也无休止的翻腾起来,就像是大黑鱼卷起来的水浪花。
“噗通、噗通、噗通”
天阴了,小雨渐淅淅沥沥。
家里。
高金兰抖抖被子,顺手掏出昨日老四给的票子。摇摇头,“离谱。”
“姐,又出门打麻将啊。”大江锤了锤腿。风湿痛的厉害。
高金兰没应。
“雨天路滑,姐注意点路”。大江在她不回应的窘迫中又添了一句。
买菜的婶白了大江,悄悄和周围人咬耳朵。
“看看,又败家去了,人老四挣点钱不容易。天天在家混吃等死,也不知道娶这样的媳妇儿回家干嘛。”
“就是就是,佘老四他娘去的早,他爹又没了踪影,可不败家嘛,没有教养和牲口有啥区别。”
……
高金兰:我简直无语,能小点声吗,我真的能听见。
过了铁匠铺子,张铁匠老婆皱了皱眉顺手扯下来一张日历。
“金兰又出去啊。”
“是啊张家嫂子,在家闲着不也没事儿。”
“今儿别出门啦。”
“咋?”
“今儿鬼日子哩。”
高金兰心下一惊,却淡淡一笑,伸手把口袋里的符标掏出来递给了张家嫂子。(符标:一种用来给符纸上印的法器,虽然不被村里人认可。
“嫂子拿着,这个我替你看了,有损坏的地方我都补好了。记着挂在孩子手上,比符纸有用许多。”
“谢谢你啊,金兰”
“不客气。”
……
“哥哥好坏,人家就想借你东西玩玩,何必欺负我们!”
“就是就是!”
雾气弥散后。
一个个穿着红衣服的小孩子委屈巴巴抱着各自的玩具坐在石头上。
佘老四取下尾戒,往空中一抛。淡淡的光辉笼罩在三个孩子身上。
纯白的光——没有过害人!
“何必停留,不如自渡。”佘老四收回戒指。
“停留什么啊,哥哥。”
“对啊,妈妈说让我等下回家吃饭了。”
佘老四,“你们既已经死了,又何必纠缠生人。”
“死了,哥哥在说什么?”
“听不懂听不懂。”红衣小孩们迷茫的摇摇头。
…………………………
在去找老四的路上,高金兰总觉得有什么跟着自己。
一回头。
一个盛装女子缓步前移。红色嫁衣,绣鞋,手中挎着篮子。
“姑娘在寻谁那?可否说与我呢,我也好替姑娘寻一寻。”
“不必。”
“姑娘……”
“为什么独身一人出现在这,这是坟场!”高金兰打断她的话,这人不是人。
“我是来给爱人上香。”姑娘说着红了眼。
“走吧姑娘,你不属于这里了。”
“我只是来看看她。”
高金兰闭上眼,再睁开眼一切大变。那女子已然是死了的模样。
裸露在外的皮肤到处是尸斑,脖子上有红色的绳子印,肉眼可见皮肤的溃烂,有烧伤的痕迹,刀切过的肉还零星的挂着……
她生前必不好过。
“发现了啊?”那女子麻木的脸扯出了凄凉的微笑,“既然发现了那我就不隐藏我的目的了。她不是厌恶走这条路吗,那我让她死都要走。”
恶风霎时间卷了上来。
高金兰猛然发现一排墓碑,那竟都是最近村里没由来便去世了的女孩子们。
除却最中间的那个叫吴湘湘的新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