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柏松觉得我窝囊,恨我不敢同甄明真刀实枪的痛快地干一场,像他撕碎签名表一样干一把。我何尝不想,你一个孩子知道多少,还对全台站的人发出号召,动员全台人签名要罢免甄明。你的话不用时间就能传进甄台的耳中,恐怕甄台听到的比你实际上说出的要多要毒。在这个台站,真心喜欢甄台的人没有几个,内心都希望有人同甄台对抗,却希望对抗的人不是自己,同时还希望甄台整你,最理想的结果是两败俱伤,代表人物就是乌焦青。
对甄明当台长的威胁,柏台、柏松和我在他的心目中是同等程度的。如今柏台为了在郜局面前讨得残余的好处,尽量减少接触甄台。这些你柏松是了解的,你父亲不会不教你如何为人做事。甄台之所以愿意来台站当台长,与你们父子大有干系,内心的夙恶驱使他有朝一日对你父子发难,首次实施的过程中碰了一鼻子灰,他只明白了一点点,现在只是有限度的收敛,今后的机会一到,柏台已经逃脱,厄运就是你柏松的。
在台站的业务工作中,柏台太多的时候是越过我直接参与管理,不全是对我不信任,是柏台每事躬亲的习性。柏台时期,台站业务工作归我负责,可有谁把我当作领导,遇到待解决的问题,连小米都直接问你柏台,你柏台还喜好直接发号施令。此时,有谁把我当作一个副台长。一旦业务上出现失误,柏台你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你一个副台长在干什么?
不说现在的台站有几个人听从我的号令,就是从前也是如此,我能逆天吗?柏台是一个强势的台长,业务上稍有失误就直接插手,我一个业务主管台长常常被架空。他不愿管或者有更重要的事要办,这才想起还有我这个副台长,造成我在职工中毫无威信,在台站我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干部。最恨我的人是陈信刚、周欣荣夫妇,认为我是陈台被免的主力推手和最终受益者,不放过任何反对我的机会。最看不起我的人就是杨光,直言不讳地说我是摆设瓷器,好看不实用特别怕碰。六年的时间就这样过来了,在柏台的面前我可有可无,到处散布我缺乏主动性,反讽我无能力树立个人威信。请问,你柏台可曾放权给我、可曾给我时间和机会、可曾帮助我树立副台长的不二形象?在省局的领导心目中,角亥塌陷台只有柏台、不知道还有一个汪台,很多的处长只知道我是一名会计。我在省内台站中的知名度远不如杨光,出差的机会不及钱想,想混个脸熟都难,何来的名气?你柏台可曾觉察到这样的后果?你可曾把我当做你退休之后的继任者?每逢节日,我去你家拜访,我屡屡提起我的意愿,你柏台也首肯我的提议,可是一接触台站的工作,你柏台依然如旧,我就应该是一个配角吗?
对于本台站的人当上台长,诸多的人有意见,一个外来的人任台长,即使不满意也无人公然反对。自己当不上台长,阻止我上位成为太多人的目的。乌焦青对我耿耿于怀,当不上副台长是他心中的死结,他没能当上副台长全部怪罪于我,认为没有我就一定是他的。公孙台时期,乌焦青想拿掉我,受到冷遇。甄台上任对他来说是一次绝好的机会,他要好好地利用这个机会。终日在甄台耳边嘀咕:“汪台是柏台提拔的副台长,他是柏台的嫡系,是吧——。你甄台占据了本来是他的官位,双重的怨恨集中于一身,所以他必然要制造麻烦,是吧——,你明白的。”即使没有人说,甄台也是如此认定的,何况不止一个人连续地灌输。甄台把自己的一切不如意都归结为我的不配合,老乌的话正好切中了甄台的心理,而老乌还怀有一个不可告人的目的就是取代我,由他来当这个副台长,他不嫌弃这个没有前途的副职。当初怂恿杨光辞职,并公开断言:“杨光辞去定位科的科长,没人接,谁接谁不是啊——,是吧——,都明白的。”结果杨光轻信他的话而辞职,他姓乌的立马接替。如今还要故伎重演,断言我辞去副台长,无人可以接替。“你在副台长的位子上,业务工作上没有成绩肯定要受诘问,是吧——,一个副台长不努力工作有点说不过去,努力工作是给谁干?是吧——,没有副台长,他甄明是一个外行人,管理不好这个台站的。是吧——,你明白的。”一段话结束的以后,还不住地重复,“我是为你好,是吧——,你明白的,汪台?”乌焦青的话仔细听来,是干工作与不干工作都没有好结果,我就是一个出气筒,莫不如辞职不干。我不会上当的,我不会给你姓乌的机会,好歹我还是个副台长,总比一个普通的职工重要,我还是领导班子成员,省局有关本台站的任何决定都要征求我的意见,就算走过场也是问我而不问你乌科。在台站,受乌焦青敌视的人太多。反对小米和柏松是因为他们年轻,反对杨光是因为他业务能力强,反对钱想是因为嫉妒他广捞实惠,反对我因为我是副台长,他反对周欣荣可能是初恋被拒的羞愧记忆。甄台不信任的人太多,除了小米其余的人他都不相信,不相信还要尽力维护,他没有好的办法,他想开除柏松办不到。
有一些话,甄台对我直说,“老乌铁了心要拿掉你的副台长,由他来负责业务工作,他保证台站的成绩进入全省的前三。”并把乌焦青的一份详细计划甩给我看,并说:“里面的确有点东西,汪台借鉴借鉴,我想汪台一定有比这份更好的计划,我支持你。”不用你支持我,你的激将法对我无用,我就是不紧不慢的,明显的错误不犯,人不可能一点失误没有,大可不必阻止他人犯错,让我为你甄台而搞好工作那是痴心妄想。
杨光不喜欢甄台,但是他不会同我结盟,他既烦我又讨厌甄台。甄台在拉拢小米,老周是谁当台长都一样。钱想这人太现实,他认为甄台比柏台好对付。柏松就是一个孩子,联合乌焦青那是在做梦。你想通过个人的反对导致甄台垮台,那是下层人的一贯想法,你不懂高层的思维。
万万没有想到甄台的危机来自经费的短缺,资金上无度的支出加上本来就存在的缺口导致拖欠职工的工资,抽烟、喝酒、人情、许愿都不能代替职工赖以养家糊口的工资,这种一致的反对不用蛊惑扇动,这才是导致你下台的真正危机,没有钱你完蛋了。我不制造人为的麻烦,我避免给省局领导添加恶感,想得到提拔的人都无法绕开局领导的认可,我等待领导的回头找寻。我顺其自然,静待甄台的困境慢慢到来,我还有希望,我要让老乌、杨光、柏台、柳局、甄台看一看,我才是真正的台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