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城站得笔直,敬了个军礼对丁伟胜说:“长官好!”
随着汽笛的“呜呜”声,轮船驶入了港口。乘客们一个一个地检票,又一个一个地下船。
沈佳曼一下船就看到她的姐姐沈舒曼在等着她,“妹妹!你回来了!我可想死你了!”沈舒曼挽住沈佳曼的胳膊,拉着她上了一辆车,司机马叔一看到沈佳曼就笑得合不拢嘴,说:“二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不知道啊,你去法国的这四年,家里人都想死你了。”说着,马叔将汽车启动。
沈佳曼感激地说:“谢谢你们。”又问,“爸爸和妈妈身体还好吗?妈妈的病怎么样了?”沈佳曼心切地问沈舒曼。
沈舒曼握住沈佳曼的手,说:“佳曼,你就放心吧!爸爸和妈妈身体都好着呢。妈妈的病已经不用吃药了。”
沈佳曼如释重负地说:“没事就好。”说完长长呼了口气。脑子里映出梁晗辉的样貌,陷入了沉思。
马叔将车停进了一栋小洋房内,“佳曼,到了。”沈舒曼对沈佳曼讲,沈佳曼仍然坐在车上,沈舒曼轻轻地摇了摇沈佳曼。
沈佳曼这才缓过神来,含糊地说:“好,好。”
沈舒曼笑了笑说:“想什么呢?”
没什么。
沈佳曼一进家门,发现爸爸和妈妈都在等着她。“回来了?”妈妈上前亲切地问,沈佳曼笑了笑。爸爸也笑着说:“回来了好啊,回来了好啊!”
沈佳曼的爸爸叫做沈志超,是上海一家贸易公司的经理,而她的妈妈是一位日本女人叫做田中理慧,所以沈佳曼和沈舒曼都有日本名字,分别是田中裕子和田中富子,但都不常用。
“二小姐,我特意给你做了你最喜欢吃的糖醋排骨。”王妈对沈佳曼说。
沈佳曼说:“谢谢王妈。”
军统上海站内,傅屿殊拿着一张纸对于理说:“站长,根据我们在**内部人员获得的情报,上海地下情报网的一个重要人物,代号蜻蜓,今天将会抵达上海。”
于理回答说:“很好。你先下去吧,通知行动队那边,若发现异常人员,立即抓捕。”
“好的,站长。”傅屿殊边说边离开了。
行动队内,所有人聚集在一间小屋子里,显得有些拥挤,戚生和站在最前面,面对着所有人,对他们训道:“行动队所有人给我听好了,**的大人物到上海了,你们的眼睛都盯仔细点,发现异常人员,立即通报,时时准备好抓捕,听到了没有?”
“听到了!”行动队所有人一齐喊道。
戚生和却摆摆手,说:“听不清,再来一遍。”
“听到了。”振聋发聩般的声音。
梁晗辉下船后,叫了一辆黄包车,到了一家书店,叫做光明书店,走了进去,对前台的伙计说:“请问你们这里有卖泰尔斯托夫列的《活复》吗?”伙计迟疑了一下,但马上就坚定了回答说:“先生搞错了吧。”
伙计走到了后院,梁晗辉也紧跟了上去。
“晗辉兄!”梁晗辉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梁晗辉面露欣喜,对那个人说:“吴熙,怎么是你啊!”
吴熙平淡下来说:“组织派你来接替我的工作,我要去云南了,为革命培养新的力量,从今往后,晗辉兄,你就是这家书店的老板。”
梁晗辉又问吴熙:“你准备什么时候启航?”
“今晚,”吴熙回答“越早越好。山区路陡坡深,交通不便。”
吴熙拍了拍梁晗辉的肩膀,又接着说:“晗辉兄,再见了。”
说完吴熙便从后门离开了。
一周后,“姐,我祝你生日快乐!”沈佳曼对沈舒曼说,“祝你24岁生日快乐!”
“佳曼,谢谢你。”沈舒曼对沈佳曼说。
“一家人说什么谢啊,快来吃蛋糕吧!”沈佳曼边说边把一块蛋糕放到沈舒曼盘子里。
沈志超欣慰地笑着,说:“现在只要我这两个女人找到个好归宿,我就放心了,死了也不怕。”
田中理慧急忙堵住沈志超的嘴,嫌弃地说:“这么好的日子,说什么死不死的,多不吉利啊!”
“呸呸呸。”沈志超还笑着说,“这下行了吧。”
沈舒曼幸福地笑了起来。
沈佳曼找到工作了,在启明中学里当英语老师,一天,她在下班路上看见一家书店,叫做功精书铺,有一种奇怪的能量吸引着她走了进去。
沈佳曼一走进去就惊呆了,这里竟然有那么多列夫托尔斯泰的俄文原版书,她一步一步地穿梭在书海中,一本一本仔细地挑选。
梁晗辉走上前,对沈佳曼问:“小姐,喜欢哪本书,我可以帮您包起来。”
沈佳曼觉得这声音十分耳熟,抬起头来一看,就愣住了,梁晗辉也愣住了,他们四目对视,就像时间停止了般。
梁晗辉首先打破了这种沉默,对沈佳曼说:“沈小姐?好巧啊!”
梁晗辉摸了摸头,笑着说:“我一回国,就用全部家当接手了这家书店,收入还不错。”
沈佳曼对梁晗辉说:“顾先生,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梁晗辉摆了摆手,说:“还是我吧!”
沈佳曼灵机一动对梁晗辉说:“要不我们AA吧,这种没有人情味的吃法,我还没有和中国人试过呢。”
梁晗辉说:“好,那就AA吧,餐厅你定,我这初到上海,人生地不熟的。”
沈佳曼说:“好。”
沈佳曼将梁晗辉领到了胜利西餐厅,一家比较朴素的西餐厅。
他们二人在一个靠窗的位置落座,侍者去到他们身边,问:“二位想吃点什么?”
沈佳曼不假思索地说:“一份煎牛排,七分熟,一份奶油蔬菜汤,一杯白兰地。”
梁晗辉看了看菜单才说:“一份培根意面,一份蔬果沙拉,一杯橙汁。”
等菜的间隙,沈佳曼问梁晗辉:“顾先生,您有理想吗?”
梁晗辉想了想回答:“我希望能尽我的微弱之力,让我们这个多灾的国家可以变得更好,人民不会为吃饭穿衣住房发愁,每个人都很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