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不宽敞的车内空间似乎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更加狭窄，温度渐渐攀升。
陆北城伸手把空调调低了两度，转头直视前方，看着沿路不停往后跑行道树和小商铺，思索了半晌，开口道：“你以后就知道了。”
他的猫还小，来日方长，有的是时间慢慢帮他定义什么叫做男朋友。
一回到家，童楠就踩着心满意足的小步子奔到了沙发上，做好姿势准备舔毛。
伸出柔软的小舌头，抬起手比划了一下。化形之后舔毛真是个大工程呀。
于是爱干净的童小猫，伸出白皙纤细的手拦住路过身边的陆北城，傲娇地邀请他来一起舔：“我太脏了。”
“我去给你放热水洗澡。” 陆北城错过了香艳的暗示。
“洗澡？” 童楠踩着陆北城的脚印一路跟过去。
“嗯，睡衣给你放着。先冲水，这个是沐浴露，在身上搓起泡，再用水洗掉就好了。” 陆北城交代完毕就顺手带上门离开了。
路过客厅看到童楠刚坐过的位置，陆北城突然觉得，自己一个人在沙发看电视太孤单了，就径直走进了他的画室。
坐在画架前，拿起画笔没多思考地随心下笔，停笔时发现自己画的是一只猫，长得跟他的小猫一模一样。
他放下笔，翻阅起了自己的练习作，才发现他原来已经画了这么多只小猫，抽象的、形象的、吃饭的、睡觉的……像是回到了初学时期，对着同一个几何体，不厌其烦地练习着画技。
他从来没给小猫取过名字，但他的每一只画笔都已熟知它的一笔一划。
陆北城想，他在自己心里是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是从他觉得童楠不时发作的别扭脾气很是可爱开始？还是从见到童楠化形变人的那一秒开始？还是说，从公园那次血淋淋的初见就已经注定了。
等他从思绪里回过神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
安静的空气在悄悄拉扯着他的不安。童楠怎么还没动静。
陆北城起身朝厕所走去，敲敲门：“楠楠？你洗好了吗？”
“陆北城，好危险……” 童楠的声音闷闷的。
陆北城有些心急地推门进去，“怎么了？”
“一个人洗澡好危险……” 童楠裹着浴巾蹲在角落里，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脸被水蒸气烫得红扑扑的。湿漉漉的刘海滴着水，沿着白皙的脖颈一路往下滑。
“你帮我洗好不好。” 在他还是小猫身体的时候，陆北城明明帮自己洗过澡。
安静再一次充斥了狭小的浴室，闷热的水蒸气让陆北城的头有些发晕。
他看着眼圈发红的童楠，心底的情绪发酵得满溢出来，让开口的声音有些低沉：“好。”
走过去牵起微微发抖的童楠，轻轻地顺着头顶的金发，轻声细语地安抚：“没事的。”
陆北城打开淋浴头，仔细地调到温水：“过来吧。”
猫害怕水，就算化形了也改变不了遗留在基因里的恐惧。
听见突然响起的哗哗水声，童楠下意识地扑进陆北城的怀里，浴巾落地，双手紧紧地搂着他的腰，脑袋埋进颈窝里。像当初陆北城给小猫洗澡时，小小只的它没骨头似地赖在他怀抱里的最深处一样。
贴得太近了。呼吸的热气交缠在一起格外滚烫，胸膛的起伏感受得格外清晰。哗啦啦的水声似乎掩盖了所有的声音，除了心脏疯狂跳动的有节律的砰砰声。
在此刻的陆北城或许还能保证自己大脑的想法，但其他部分的诚实反应，就不一定能控制住了。
“咳。” 陆北城声音难耐到沙哑，双手握住童楠的肩拉开身体的距离，“还是进浴缸吧。”
陆北城逃也似的背过身来探了探水温，重新放好水，边安抚着童楠边领着他泡进浴缸。
在陆北城的不停安抚下，童楠慢慢习惯了浴缸里的静水。
“自己洗前面。” 陆北城转着童楠的背向自己，拿起浸湿水的洗澡海绵块，从童楠的后颈滑下，沿着直直脊柱，到两侧可爱的腰窝，再往下，一路润湿他的身体。
水蒸气的蒸腾让眼前的景象开始有些模糊，却勾得陆北城摇摇欲坠的自制力几近崩塌，陆北城目光更沉了，指尖有些发麻。
在浴室里的氧气被迸发的荷尔蒙彻底驱逐之前，陆北城抽身给童楠递上了沐浴露，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找到了转身深呼吸的空档。
再次转身时，童楠身上已经挂满了可爱的白泡泡，扬着一脸天真无辜的笑，沐浴露的香味混入了童楠的体香，荡漾出了挑战陆北城极限的魅惑。
他手里的海绵块一下没拿住，啪嗒地掉在了递上。
只留下一句“你自己慢慢洗。”，就僵着身子拧开门把出去了。
外边的洗手台不多时就响起了一阵水的动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