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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记 第二章

S省沿江县,是一个人杰地灵的好地方,盛产竹藤制品,闻名遐迩。1992年,春节一过,沿江县就迎来了阳春三月,风和日丽,柳絮飞扬。

马晓斌就是S省沿江县的,一米七五的个,年轻时不算非常英俊,但也耐看,特别是他的皮肤,天生的古铜色,看起来非常健康。

沿江县现在叫沿江市,是一个地级市。在九十年代初,还不叫市,叫地区,是一个地区行政级别,党委、政府机关叫地委、行署。机关报沿江报的办公楼就位于该城的唯一主干道沿河大道的中段,门前是十字路口,隔壁就是百货大楼,前面就是该城的唯一的酒厂,生产远近闻名的沿河大曲酒。马晓斌就在机关报上班,任农村部记者,专门负责该县二镇十三乡的农业新闻采集工作。

马晓斌并不是全日制大学里的高材生,而是当年的普通高校的所谓“自费生”。自费生当年是自己掏钱上大学,不包分配,自己找工作。原本像这种党政机关报,一般人是进不了的,可马晓斌运气好。

马晓斌在上一年的七月份就毕业了,因为没有接收单位,只能找一些临时工来做,以养活自己,总不能大学毕业了,还跑到农村干农活吧。马晓斌在一个同学父亲的帮助下,进入一个工地打工,先是搬砖,后来就清理废砖,就是将用过的砖上的水泥,用砌墙刀削掉,重复再用。每个砖清理干净,给工钱5分钱。马晓斌就这样,度过了毕业后的下半年。但是,第二年可不能还是这么干了,得找份报馆的工作才行。由于马晓斌人比较活络,打工期间,认识了工地单位的基建办主任刘青松,偶尔聊天,知道马晓斌是一个大学生,想去报馆找份差事。刚好刘青松认识机关报的经济部主任李军,一个干练、精明的女强人。刘青松将马晓斌介绍给李军。李军说,报社人满为患,只能给她做个助手,算一个实习生吧,先干干再说。就这样,马晓斌待新年一过,就去了沿河地区机关报,跑农村这条线。

一转眼,大半年过去了,寒凉的秋天来了。马晓斌在报社工作,月薪73元,加上津贴、补助大概一百三十多元,每个月的生活都紧巴巴的,更谈不上买贵一点的衣服了,甚好,马晓斌跑的农村这条线,衣服旧点、便宜点没人计较、关注。倒是,乡镇的干部群众非常热情,经常被老百姓、干部邀请到家里喝酒。不胜酒力的马晓斌,经常被喝得酩酊大醉。马晓斌现在的胃病,就是那个时候落下的毛病。

生活就这样过着,也许马晓斌就慢慢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可是,马晓斌心中还有一个火苗,那就是海南那片热土,时常从心中冒出来。

那是在S省WH市读大学的时候,马晓斌与几个爱写作的同学,跑去WH报社找总编金勇,说能不能给他们办一个实习证,可以课余跑一些新闻和报告文学,没太抱希望的几个同学,感动了总编,金先生给马晓斌这几个同学办理了特约通讯员证。他们经常利用周末时间结伴去社区、工地、工厂、市场、学校采访,给报社提供通讯稿件,甚至是社会热点的报告文学。

在大三的下学期,因暑假工还没有着落,就意味着大四的学费成了问题。因为经常看新闻,马晓斌知道海南的一些消息,听说哪里遍地都是黄金,谁都能捡到钱,那钱都是一麻袋一麻袋装着的。马晓斌一直都在心动,我为什么不利用虚假的时间去海南打工挣钱呢?

马晓斌就是这样的性格,这样想就这样做了。一放暑假,马晓斌就带上平时积攒的稿费几百元钱登上了WH去湛江的绿皮火车。

WH去湛江的火不但车要经过马晓斌的家乡,还从他们家乡的田野中穿过。马晓斌记得,当时经过他们家时,是晚上8点多,正是农家晚饭的时间,马晓斌当时的心情非常激动,在火车进入他熟悉的视野的时候,就一样一样在心理数着:冶炼厂过了,一中过了,黄杨桥镇过了,近了,近了,到我家门口了。马晓斌远远地看到了他家村庄的灯火,看到了挂在家门口的电灯,马晓斌的双眼模糊了。

火车经过二天一夜的奔驰,终于到达湛江站。马晓斌平生第一次离开家乡这么远,即兴奋又害怕。在琼州海峡上,正值晚上11点多,轮渡在一点点接近海口——这个曾经向往的地方。看见海口海边的霓虹灯,马晓斌的思绪很乱,口袋里就几百元钱,举目无亲,心理空落落的,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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