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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记 第十一章

初春的海口,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气候宜人,街道两旁的椰子树如同实枪荷弹的战士,趾高气昂。蓝天白云就像天神挥毫泼洒的一副水彩画,蓝得深邃,白得无暇。

马晓斌先步行,后坐公交,再步行,来到了位于海秀路的海航大厦十一层。出电梯,就是

海南图片报社。整个报社是开敞的大通间,排列着一个一个格子卡座,靠外墙是单间的办公室,依次写着社长兼总编室、编辑部主任室、记者部主任室、办公室、后勤保障室,卡座都是编辑和记者使用。整个报社办公室宽敞明亮,整洁舒适,没有外出采访任务的老编老记,都在忙于自己手头的工作。

“请问一下,总编办公室在哪里?”马晓斌轻声地问一位记者。

那位记者用手往他身后的方向指了指。马晓斌一眼就看到了右前方的社长兼总编室。他来到总编办公室门前,开朗的脸上突然掠过一丝紧张:“好久没见,金总会不会变得生疏了,还能像以前一样随和吗?”马晓斌微微有些担心。

“咚、咚、咚” ,马晓斌在总编办公室门上敲了几下。

“请进!”一个醇厚的声音传出来,马晓斌一震,金总的嗓音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好听。

推开门。马晓斌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圆脸,平头,一副黑框眼镜,浅色T恤,正侧着身子敲打着键盘,台式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密密麻麻的中文字。

“对不起,打扰了!我是来找金勇金总的。”

“金总去深圳商业报工作了。”

“什么时间去的?”

“就年后走的。”

马晓斌后悔年前没有过来,也没有与金总确定具体过来的时间,没想到事情发生得这么快。现在咋办?

“您有他的联系方式吗?”

“没有。”

马晓斌很无奈。道过谢后,推门出来。

原本想着到海口就有工作,住旅店还不如租房住,可现在房租和押金已交了一千多,身上只剩不到一千元。不过,起码一个月内不用担心睡大街了。

事已至此,别无他法,只有继续找工作。

马晓斌来到位于海府路的龙舌坡人才交流市场,也就是前几年为那家会展公司抄写地址的龙舌坡市场大厦。如今的人才市场,是以前的东湖人才墙所不能比拟的。人才市场由原来的菜市场改建而成,菜市场另地重建了。人才市场共二层,楼下一层是广告栏和招聘栏,二楼是现场招聘场所,对应聘者进行初步面试,合格者到公司进行复试。

马晓斌没有以前找工作那么紧张了,觉得自己有工作经验,找份工作应该是没有太大的问题。

逛完人才市场所有的招聘广告,马晓斌回到了宿舍。其实,他现在还没有调整好心态,还没有从幻想的状态中解脱出来。其实,一九九五年的海口,经济形势并不乐观,一九九四年开始的房地产泡沫的影响还没有消除,况且人才的需求要求更高,而马晓斌还只是一个本科。正在流行的一句话就是“本科多如GOU,硕士满街走,博士才能抖一抖。”

马晓斌并没有看清楚这个现实,等待他的将是艰苦的岁月。

他有些心灰意冷。沿江县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是马晓斌在沿江县也算是个人才,将来还有机会转为正式编制。“现在倒好,工作没着落,身上钱又不多,举目无亲,你瞎折腾个啥啊!”马晓斌非常自责和后悔。

“既来之,则安之。”他又这样安慰自己。

他想去找王越,可是现在不比当初,当初是作为朋友去拜访的,现在马晓斌可是个"流浪汉”!只能作罢。

“他想打电话到深圳商业报找金勇,但他不知道金总的情况,“人走茶凉”,金总离开了图片报,不一定还帮得上自己的忙。”

“回去吗?能回去吗!?同事不会笑话自己?那宴请道别不都干了吗?”

马晓斌躺在自己租住的房间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楼板发呆。

马晓斌足足跑了一个月龙舌坡人才市场才找到工作。那天是周五,马晓斌基本上没有抱太大的希望,但是依然要去人才市场逛一逛。图片报的招聘点设在二楼楼梯口的第一间,一上楼就可以看见。马晓斌非常兴奋:“这是不是天助我也?”也许好事多磨,马晓斌要进入图片报,必须要经历这个磨难!马晓斌终于通过应聘正式进入到海南图片报工作。他如释重负,又如鱼得水。

马晓斌一上任,报社就来一个下马威:去海口体育馆采访拍摄香港明星刘志友的演唱会。拍摄照片,对马晓斌来说不是难题,但这是个大场面,而且是晚会,照片曝光的参数不好把握,万一底片曝光过度或者曝光不足,照片不能使用,那可又是掉饭碗的事。马晓斌的压力很大。

马晓斌的相机不是最新的佳能Eos1N,而是一九九二年已经推出的机型Eos 5。他领了二卷富士400胶卷,带上三脚架和闪光灯,准时来到海口体育馆,在体育馆二楼居中靠右的位置架好三脚架。二楼中间位置是电视台和日报社的机位。

马晓斌知道,要尽量多拍一些底片,采用不同的曝光系数,以达到拍摄成功的目的。他使用最多的是最大光圈F2.8、快门1/60 S拍摄的,其次是光圈F5、快门1/30S。由于晚会不允许使用闪光灯,而且拍摄这样的晚会闪光灯也没有用。为了以防万一,他将二个富士400胶卷共72张底片全部拍完。马晓斌相信,总有十来张照片可以用吧。

没等晚会结束,马晓斌收拾好装备,去了富士专业冲印店。因为报社有定点冲印点,师傅优先冲洗他的底片,马晓斌在店内等待。

谢天谢地!当师傅将冲洗的底片拿给马晓斌看时,马晓斌心中的一颗石头终于落地了。整个胶片色彩鲜艳,非常清晰。他叫师傅赶紧将照片冲洗出来,立即赶到报社,写好文字稿,将照片交给编辑排版,送印刷厂制作菲林,明天见报。

第二天,海南图片报第八版整版是马晓斌采写的晚会报道,读者反响很好。马晓斌多年的摄影功底还算发挥了作用,没有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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