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一般的亮光瞬间泯灭,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云裕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无事,他们还有时间,他会让这个善忘的人重新想起所有的一切.................
云裕没有再说话,金济恒也没有主动搭话,现在的云裕就像是一头压抑已久,虽是都能爆发的野兽,没事他还是少说话的好,不然谁知道这人又对自己做什么!
想想还真是憋屈的很,以前这人不冷不热的对自己时,自己不舒服,拼了命的想要离他近一些,现在这人到是愿意来主动找自己了,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一味的用武力欺压他,似乎对他有诸多不满似的。
金济恒不禁开始回想起以前的云裕来,那高冷脱俗的仙人之姿当真是让人怀念的紧,哪里像现在,一身冷戾,就像是自己欠了他什么似的!
回过神后金济恒猛然发现身下的轮椅已经停了,他四下逡巡,发现云裕将他推来了一处水泽旁。
金济恒凝眸细看,惊艳道“皇都竟然还有这种地方,当真是人间仙境!”
细碎的阳光下,水波微荡,与浩瀚苍穹两相映衬,淡然的湛蓝静静流淌,远处是一片绿荫密林,林中多柳,纤细柔韧的柳条自枝头垂落,大片的碧色,好似层层珠帘低垂,静谧又美丽。
云裕道“内城还有残雪未消,而此处却好似已到蚕月。”
金济恒轻轻点头,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身边的一切。
潺潺流水,啾啾鸟鸣,微风拂来,簌簌叶响,以及身后那个平稳坚定的气息,某一瞬间他好似回到了儿时,回到了金国的护城河畔..........
他没做质子之前是金国的皇子,他母妃真的很宠他,无论他做错了什么都护着他,把他性子宠的无法无天,宫中的太傅嬷嬷没人能管得了他,他在宫中呆的烦闷,常常跑去城外去玩,那护城河是他常去之处。
他记得每每去水畔时,陪着他一起玩耍的,除了福泰之外似乎还有一个人...........他不记得那人的样貌,也不记得那人的身份,只依稀记得那人不怎么说话,脾气也很好,而且很纵着他。
记得有次他故意将人推入水中,那人也没有发火,跌坐在水中,看着他在岸边开怀大笑。
金济恒猛然睁开眼睛,眼底隐有复杂。
那个人是谁!
那段往事被自己遗忘太久,即便努力回想,也只能想起一个依稀模糊的轮廓..............
平稳的气息从身后传来,金济恒目光微变,一丝怀疑在眼底快速闪过。
“云老板。”
云裕闻言轻轻的回应了一声“嗯?怎么了?”
金济恒拍了拍轮椅扶手,示意云裕到前面来,云裕走到他面前,半蹲在他身边。
“怎么了?”
“对不起.............”
他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云裕眸中微微一惑,不等反应过来,金济恒便突然伸出手狠狠的推了他。
云裕没有任何防备下猛地被他推倒,咚的一声跌坐在水畔,水珠四溅,衣袍瞬间湿了大半。
水畔响起了惊呼声,但是惊呼的不是云裕,而是金济恒。
他方才过于用力,自己重心不稳,向前一倾,重重摔倒,摔在了云裕身上。
云裕刚想起身,突然眼前一黑,怀中一沉,一人摔落在他怀中。
“对对对对不起!”
水畔的水并不深,若是站起来也只是没过两人小腿,两人都没有呛到水,只是湿了衣袍而已。
金济恒挣扎着要起来,但是他腿脚不方便,挣扎几次不但没有站起来,反而将云裕胸前的衣服弄的凌乱不堪,湿了一大片。
云裕突然拽过他的手腕,沉声道“不许动。”
河水冰凉,但云裕的手却炙热如火,手中隐隐传出一丝颤意。
金济恒被训的不敢乱动,老老实实的趴在他怀里,云裕深吸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他先是自己撑着起了身,然后将他也从水中抱了出来。
两人衣袍皆湿,水珠顺着衣角滴答滴答的往下滴水,云裕抱着金济恒快步走到轮椅旁,将他放在轮椅上,先是帮他拧了拧滴水的衣袖,然后推着他快速离开。
虽然云裕推他推的很快,但是轮椅依旧平稳,稳得好似在平地上一样,金济恒坐在轮椅上,湿哒哒的手微微扶眉,给那有些发烫的脸送去一些清凉。
该死的,他怎么就鬼使神差的推了云裕!
虽然方才动手的是他,但自从来了这水畔之后他脑中一片混乱,好似冥冥之中有人操控了他似的。
“你带我去哪?”
云裕低声道“回家换衣服。”
金济恒点了点头,渐渐的发现眼前的路有些不对。
“你......你不是带我回金府?”
先前的路他不认得,现在越走他越是肯定,这条路绝对不是回金府的路,看着他们所走的方向,这条路应当是去水畔茅屋的路。
“我几时说要回金府?”
“可你方才分明说...........”
对哦云裕从头到尾都没有说带他回金府,而是说回家。
两人很快就回到了水畔茅屋,只见篱笆院里静悄悄的,只有一只黄羽黑爪的小母鸡在院子里悠哉散步,云裕打开了篱笆院门,唤了几声阿蓟子然,只见小茅屋门扉紧闭,没有任何回应。
“怎么都不在!”
云裕推着金济恒进了内屋,翻箱倒柜找了起来,终于找出了两身合适的衣裳来。
他捋着湿哒哒的衣袖,拿着干净的衣服率先向金济恒走了过来。
然而金济恒如临大敌,挥舞着两只手挡在自己面前。
“你你你你要干嘛!”
云裕晃了晃手中的衣服,一本正经道“干嘛?当然是换衣服!”
“衣服给我,我自己来!”
云裕看了看他的腿“你确定?”
金济恒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声音铿锵有力“确定!”
他是腿断了,又不是腿没了,换衣服这种事情他还是能做的到的!
“好!”
云裕把衣服放到了床边,然后背过身,解腰带,脱衣裳,把自己身上那湿淋淋的衣服脱了下来。
他脱得利落没有丝毫避讳,但是金济恒眸中骤然一缩,慌忙转过眸去,他自己转着轮椅下的木轮去了床边。
这一路走来衣裳虽是不滴水了,但是湿的厉害,皱巴巴的贴在皮肤上,被风吹到时,凉意顺着毛孔往骨头里钻,冻得人瑟瑟发抖。
他解开湿哒哒的腰带,把衣裳脱了下来,然后撑着床沿颤巍巍的站起身来,亵裤褪了一半,他感觉自己的腿疼的厉害,实在是有些站不住了,便扶着床沿慢慢的坐了下来,余光无意一抬,对上了一双灼灼明眸。
不知何时云裕已然换好了衣服,站在梁柱下直勾勾的看着他。
金济恒脸上一烧,下意识的伸手往下身下捂去。
他凶道“看什么看!你没有吗!”
云裕眉间一挑,抬脚走到半掩的门边,正当金济恒以为他要出去避一避时,云裕伸手一拉一推,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你....你关门做什么?”
金济恒羞赧难堪,一双手捂着自己身下,连动也不敢动,云裕施施然走来,顶着一张温和假面,身上隐隐散发一丝压迫,金济恒心中微颤,紧张之下把自己捂得更紧了。
“云老板我错了,我不该凶你,我向你道歉,你也不用过来帮我,我自己能换...........你你你你干嘛脱衣服!”
云裕解开了腰间系好的腰带,慢慢敞开胸前的衣服,金济恒瞳孔一缩,好似吓呆了的家雀,僵着身子坐在床沿,连目光回避这种事都给忘了。
云裕边脱边道“你不是说我没有吗?我得向你证明一下才行。”
证明什么?
没等金济恒反应过来,云裕的手已经放在了亵裤上,正要往下褪时,金济恒突然伸手攥住了他的手腕,慌忙道“你有你有!不需要证明!不需要!”
云裕没有接着脱衣裳,也没有回应他,正当金济恒以为他放弃证明而松了一口气时,突然感到一丝诡异的寒气逼来。
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凉意正在他身上蔓延,而那寒意散发的源头正是他下身。
金济恒突然反应过来一件事,他现在身上唯一的一件衣物,便是那条褪到脚边的亵裤,他身下最重要的物件原本被手捂着的,而现在他伸手制止了云裕,那身下..................
他抬眸看去,只见云裕双眸半垂,目光轻轻的落在他身上,眼底隐有一丝意味深长。
金济恒慌忙收回手,死死的捂着自己。
“出去!”
他的怒斥并没有什么用,云裕照样站在他身边。
云裕看着他,轻飘飘道“还挺白。”
金济恒的脸倏地一下烫了起来,像是一个红透了的果子,羞赧之下,连带着身上也隐隐的泛起了几抹红波。
“你!你........你要干嘛?”
云裕突然蹲了下来,帮他将那条褪到脚边的亵裤脱了下来,然后拿起床边的绸布,为他擦着身子。
金济恒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可以自己来!”
云裕还真没有拒绝,直接把绸布放到他面前“那你来。”
那你到是出去呀!
云裕就这样站在他面前,而他现在一丝不挂,要怎么淡定的接过绸布自己擦呀!
“不愿意?那还是我帮你吧!”
金济恒“...................”
我那是不愿意吗!我他么的真感谢你帮我!
云裕帮他擦干了身上,正要为他换衣服时,金济恒突然开口道“你把眼睛闭上!”
拿衣服的手微微一顿,他道“为何?”
金济恒羞赧未退“因为我要穿衣服!”
他虽然在以前总喜欢在口头上调戏云裕,但是终究没有办法在云裕面前大大方方的赤身露体。
云裕眉间微颦,似乎很不乐意“你又不是没看过我,有什么好避嫌的!”
金济恒眼睛睁得很大,瞳孔之中满是金额“我什么时候看过你了!”
这奸商又冤枉他!
“青云苑开张那天。”
金济恒“...................”
好吧!那天自己的确图谋不轨想要偷窥他来着。
“但是我什么也没看到啊!”
欲哭无泪,
云裕闻言将衣裳敞开,无所谓道“那你现在可以看,咱们也算是两清了!”
!!!!!!!!
这种事情还有两清的!
“你!”
云裕拿出了干净的亵裤,先从脚下帮他穿了进去,然后拉着金济恒的胳膊被猛地往上一拽,金济恒被强行站了起来,他蹲下将那亵裤往上一提,帮金济恒穿好亵裤,
亵裤一穿金济恒顿时觉得身上没有这么冷了,而且一直悬在半空中的心也悠悠然回到胸膛里。
云裕正要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时,金济恒脚下一颤,毫无征兆的往后倒去,倒也就罢了,身后是床榻就算是摔倒了,也不会摔得太痛。
但好死不死的是,他情急之下伸手一拽,把正准备为他穿衣服的云裕给拽了过去。
咚!
金济恒倒在了床榻上,云裕被强行拉过去,扑倒在他身上。
俩人倒在一起,贴的紧密无缝,金济恒赧红了脸,而云裕眉间渐紧,目光变得有些深沉。
云裕道“你是故意的吧!”
金济恒委屈的低吼“我没有!”
他方才当真是腿疼的站不稳了!再说了他故意摔倒又有什么好处呢!
金济恒羞赧之时又觉得有些庆幸“幸好是往后摔。”
正要撑着起身的云裕随口问道“为何?”
金济恒道“这个姿势虽然难堪,但是你不会受伤,若是往前摔的话,你一定有血光之灾!”
云裕身后是坚硬的砖地,若是金济恒将他扑倒,他一定会重重的倒在砖地上,弄不好还会磕到脑袋。
云裕道“即便是摔在床上,你的腿不也会痛吗?”
金济恒无所谓道“痛就通呗,反正也断了!”
话音刚落他便察觉有些不对,云裕撑着半坐起来,看他的目光阴沉且又复杂,隐隐的还透着一丝艴然。
“你....在生气?”
云裕毫不隐瞒“对!”
“你为什么要生气?”
云裕没有说话,只是不错眼的看着他,似乎不想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金济恒实在是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便玩笑道“你该不会是想意图不轨又不行吧?”
说完这话他便后悔了,因为云裕听了这话之后瞳孔微微一紧,眼底寒意大起,周身散发着一丝摄骨的压迫。
“我开玩笑的,云老板我.....唔..............”
一个霸道有力的吻猛然落下,炽热的呼吸喷在金济恒脸上,他只觉得脸上烧得慌,奋力挣扎非但没能逃脱,反而激怒了云裕,他将金济恒死死的困在怀中,周身笼着戾气。
不知是谁的唇破了,一丝腥甜在两人口中蔓延,两人好似被这腥甜同时刺激到了,金济恒不再反抗,而是主动的回应了他,两人的目光都逐渐迷离炽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