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冲突
机械的生活总有一天会因为零件故障而脱离原本的轨迹。
这两天我看蟹老板脸色总是不太好，我和凯子都看出他越来越不对劲，可问他他又啥都不肯说。我跟凯子决定下课后
跟踪他，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
中午，我们一起吃完饭后，蟹老板说要去教学楼拿点东西，我跟凯子对了对眼神，“凯子，我们回宿舍吧。”凯子马上
领会我的意思，“走着”。蟹老板没发现我们的异常，低着头径直往教学楼方向走去。我跟凯子走到半路时，让宇晨先回去，
我俩一路偷偷摸摸跟随蟹老板。
蟹老板快走到教学楼的时候，他突然拐了个弯，往旁边的小路走去。这条路，可不就是我跟凯子的“老地方”嘛。
蟹老板到后山旁一块空地时，情绪越来越激动，在他后面，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他手上的青筋暴起。
那个空地早有四五个人等在那，为首的是一男一女。正是我们那天看到的那对男女，蟹老板的前女友和她的现任男友。
那个男的和蟹老板开始争吵了起来。突然，蟹老板的脸上重重挨了一巴掌。他想反抗，就被旁边四五个人拉住双手和双脚，
那个现任男友就疯狂朝蟹老板身上招呼，我感觉一股血液从脚底直冲脑门。
身边的凯子早已解下腰间系得铁链子缠在手上，我从旁边随便抄起一根木棍，跟着凯子就从上前他们五个学生突然看到
两个人嘲他们这里冲过来，发呆了两秒钟。
对我和凯子来说，两秒钟早已经足够了。凯子的铁链就往那个男的身上招呼，我的木棍也不弱下风，朝那几个抓住蟹老板
的学生身上招呼，我那时候真的怒气上头，下手不管不顾的，好多棍子直接朝人脑袋去。
蟹老板此时也被打出了火气。不一会儿，我们三个就把他们干趴下，蟹老板的前任捂着脸蹲在地上不敢看我们。我看到
有个两个被我干到在地上的学生没了动静。我顿时就慌了，拉着凯子和蟹老板直接跑走。
我此时趁着这件事情还没有东窗事发，赶紧去找班主任说我跟蟹老板被打了，现在脑子有些晕乎，需要请假去医院。
我声色俱下的在班主任面前表演 ， 她真怕我们有个三长两短的，就赶紧开假条给我们，还说去检查有什么结果要打电话
告知她，我们回来在那这件事情上报给教务处主任。
拿了假条，我赶紧溜走。此时心里无比慌张，我甚至想因为这件事我会不会读不了书，会不会进局子。我和凯子还真
带着蟹老板去医院，不过不是去检查脑袋的，而是去买点跌打酒。
从医院出来之后，我口袋里有上周在工地上赚的两百块钱。就豪气的挥了挥手，“走，上号去！”在网吧前台，我买了包
我最爱的煊赫门，和三瓶雪碧就戴上耳机准备进入峡谷开干。我自己抽出一只烟，发给凯子一支，正犹豫着要不要给蟹老板
，没想到他主动从烟盒里拿出一支，就开始猛吸。
我本来想用游戏来麻痹他，让他忘掉那个女孩给他带来的伤害，可我没想到....
“蟹老板，啥也不说了，你这把必须玩瑞文，带我们飞！”
游戏时光在欢声笑语中结束。我提出请蟹老板去大排档醉一次。没想到这个猥琐的家伙一口答应下来，毫不跟我客气
，这个家伙总是不放弃从我身上薅羊毛的机会啊！
我忍痛点了两打啤酒一碟酒鬼花生一叠酱牛肉和涮羊肉。我们三个人就开始呼哧呼哧的吃了起来。
凯子说要拉着烂醉的蟹老板去开房，我说“我回家睡就好了”凯子拉着已经满口护花的蟹老板逐渐远去，我依稀还可以听到
蟹老板口里迷糊不清的喊着“妹子，我还要好多的妹子”
我点上一支煊赫门，摇了摇头开始往反方向走去。这个家伙真是的，醉了还不忘美女。想着想着我突然发现口袋里的钱
只剩20块了。
我暗道一声：坏了！ 接下来两天怎么办？
回到出租屋，我脑袋昏昏沉沉眯了过去。第二天起来，发现桌子上只有一张二十块钱，我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妈的，昨天
晚上真是上头了，一不小心花钱花多了。
就在这时，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小时候，表哥曾经和我练习一些玩扑克的技巧，我与表哥跟着一个中年人学习了大概十年。我的手指从此变得 灵巧无比，
可我却从来没有敢在别人面前展露过我的本事，因为我记得十六岁的表哥失踪的那天，那个中年人对我说了一句话，“在
用这些本事之前，你要做好被剁手甚至丢命的准备。”没错，长大后的我才明白，我当初学的这些，叫做千术。
我犹豫不决着，大拇子悬停在诺基亚绿色拨号键上方，久久按不下去。我的脑海里一直闪过父亲那老迈的容颜。
我收起手机，安慰自己”没事的，就用这一次，就去赌这一次。“这段时间，阿豪带着我去看工人玩牌，我早就明白，炸金花的玩法，
在出租屋里，我拿着刚买的一副老人头扑克，反复练习着那些印刻在脑海里的方法。粗糙的手指凭借着肌肉记忆，扑克牌在我
的手里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力。虽然我知道，我这是在犯错，可口袋里所剩不多的钱，逼迫着我迈向赌这一条路。有人也许
会问，为什么不跟阿豪继续去工地？很简单，阿豪还在上学，我不认识那个工地领导，我自己去不了。
我记得，这是一个雨夜。17岁的我披上雨衣，借着昏黄的灯光，迈向了远方的黑暗。也迈向了，一条不归路。我这一生
都将会为这一次错误的决定，买单！当然，那时的我满脑子都是去赢钱，根本预料不到未来。如果老天可以给我一次重来的
机会，我一定会选择回到学校，老老实实上课。
“胖哥大排档”二层小包间外，我脱下雨衣放在门口。深吸了两口气，走进小包间里。毫无意外，包间里还是一群人热火朝天
的围在几张小桌子边。我紧紧攥着口袋里一张十块钱，一张五块钱。围上了那张玩炸金花的桌子旁边。一个络腮胡中年人
握着牌正准备发牌，他先洗了洗牌，又切了一下牌。我聚精会神的看着他手里的扑克，没发现什么门道，应该是不会千术的
老手。我盯着两把牌之后，突然看到这把发牌的中年人把最底那张牌发给了自己，是最拙劣的发底张手法。可他把上面第一张牌
稍微向前推出，并且斜向下挡住牌堆，用这个动作来挡住发底张的手法，他表演得就好像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又若无其事的
继续发着牌。
这里玩炸金花是允许外围下注的，此时，络腮胡对面一个黑瘦子中年人得到三张牌里有黑桃对Q，而络腮胡这里最上面
露出的是一张方块J和K，周围的人都不相信络腮胡的底牌会是Q，纷纷将钱押在了那个黑瘦子面前的桌上。我却毫不犹豫，
将十块钱放到那个络腮胡面前，那个络腮胡看着我，仿佛有点不可置信，此时除去底注与跟注，络腮胡桌子上就只剩下我那张
孤零零立着的十块钱。他笑了“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也学大人在这玩牌呢“黑瘦子把底牌开了出来，是一张黑桃十，
组成了QQ10的对子牌，此时人群爆发出一阵欢呼，在他们看来，络腮胡底牌不可能是Q因为黑瘦子手上出现了两张Q，
剩下有一张Q前面有个穿着蓝色工地服的人已经弃牌了。只剩10分之一不到的概率，疯狂的赌徒们就喜欢赌这点概率，
黑瘦子突然推出了眼前所有的钱，阴险的笑了笑”我梭哈“，络腮胡男人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神色变了又变。
黑瘦子看到这样的表情，更加得意了。
周围的人群开始起哄，”开牌，开牌。“络腮胡男人掀开了底牌，是剩下的一张方块Q，顺子，同花顺！
死寂，周围陷入了一片死寂。络腮胡男人笑呵呵的揽过了一堆票子，他从中抽出了我的十块钱和一张一百笑呵呵的递给我，
”小兔崽子，眼光挺不错“他已经称呼我两次小兔崽子，我感觉他已经怀疑我刚刚是不是看出来他的小动作，然后一直
在试探我。我装作茫然地点了点头，笑了一声，谢谢大哥。他看到我这副模样，也放心下来，目光也不再如炬地盯着我。我
攥着手里拿着的100块钱，有些不可置信，在工地上拼死拼活才能拿到100，我这么轻易就拿到了。我扇了扇自己的脸，暗
骂自己，不能上瘾，千万不能上瘾，当初学千术的时候，那个中年人告诫我和表哥的话历历在目。
”你要是用了我教你的这些方法赚钱，那你就得和你表哥一样失踪..."
"表哥去了哪里“
”他成为了我的线人，一个没有完成任务之前，身份永远不可能洗白的线人，我们这行里，通常叫做卧底！“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