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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原

子羽和老王各自回到家已经过了一个星期,老王今天驾着车来到子羽家。老王是子羽家的常客,来到子羽家后洗碗做饭,该干嘛干嘛。子羽的父母也没阻拦,知道两人的感情。

夜晚,子羽的父母都睡了。老王和子羽来到屋外喝茶聊天。

“呢,给你,知道你好这口。”说着,老王从公文包里拿出两盒茶叶,递给子羽。子羽打开,浓郁的茶香飘散,是上好的铁观音。

“子羽,李丽教授的女儿该怎么办?”老王突然问道。

子羽说:“李丽教授对我俩有恩,如今她死了,我打算三天后去把她女儿接过来。你回去后也准备一下,三天后出发。”

“好,那我先回去了。”老王起身,开着车回去了。子羽也起身,给了老王五十万,这笔钱是从十七公司预支的。送走老王后,子羽顺着田间小路散步,他需要好好捋一下思路。

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特别是李丽教授离奇死亡对子羽的打击很大。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子羽到了一个小山坡上。月光很亮,他躺在一块草坪上,闭上眼睛,很放松,感觉快要睡着了。

“砰——”

“砰——”

东边一道连续的微弱响声惊醒了子羽,子羽坐起来,朝左边看去。

伴随着声音,一道红色光束从天而降直冲地面,红光自上至下逐渐褪去,隐约出现了一个人影。

面对未知事物,人往往会感到恐惧。看到这幅画面,子羽心跳加速,强烈的恐惧使他有点不知所措。

红光消失处走出一个男子,黑发如瀑披在肩头,身穿金色神甲,布满符文的红色披风随风摇曳。五官棱角分明,英俊潇洒,最可怕的是他那双如深渊般的黑墨色眼眸,给人深邃琢磨不透之感。一米九几的个头,再加上他身材挺拔、气势宏大,浑身散发睥睨天下的气势。

男子转头扫视周围事物,眼神突然定格在子羽所在的方向,子羽知道该男子看到了自己。

这未曾见过的奇异景象深深震撼了子羽,肾上腺素急速分泌,子羽被强烈的恐惧感和紧张感笼罩。短短一瞬间,无数心思涌上子羽心头,最终化为一个想法——逃。

任何微弱的声音都能强烈刺激大脑子羽大口吸气再呼气,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子羽起身,向着家中的方向跑去。突然间,子羽意识到了什么,又转向另一个方向。

然而,男子早已发现他了,瞬移到了子羽面前,子羽被这般景象惊得目瞪口呆。子羽此时心想:“鬼吗?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强烈的恐惧已快使子羽陷入昏迷,生存的欲望又使他极力保持清醒。

男子伸出手掌打出一束红色光晕,红色光晕从头没入子羽体内,子羽顿时感到心旷神怡,恐惧感立刻烟消云散。

子羽定了定神,刚才的感觉好奇妙啊,意识到男子可能没有恶意,子羽小声问:

“你是什么人?”

男子一动不动,看了一会子羽,用不太流利的汉语说:

“我叫轩辕拓,你也可以叫我“拓”,”说完眼睛扫过子羽,停顿了几秒钟又补充:“这是我第一次来到这个星球。”

子羽狐疑地看着男子,为什么男子会说第一次来到地球,难道他不是地球人吗?如果不是地球人,为何又懂汉语?

轩辕拓拓的眼神犀利深邃,看出了子羽的疑问,上前靠近子羽温和地说:

“我来自域外星球荒原星,你可以把我理解为外星人。我是通过法阵传送到这里来的,至于是怎么知道你的名字以及你们的语言,是因为我能探查你的神识,学习一门新语言,对你们地球人来说很难,对于我们荒原修士来说,不过几秒钟而已。”

子羽心想:这家伙难道会读心术?这太他妈离谱了,这一切发生的未免太过突然。

“不是读心术,是探查神识。”轩辕拓道。

子羽再一次感到惊讶,但还是不相信男子说的话,问道:“什么是神识?”

“用你们地球人的语言来说,神识就是意识。”轩辕拓平静回答。

短短几分钟所经历的事远远超出了子羽的认知范围,这实在太过离奇。

而拓探查子羽的神识时也被震惊了,他万万没想到,所到的这颗星球会缔造了如此伟大的人文结晶和科技文明。弱小的人类竟通过大脑和千年的时间创造了如此伟大的成果。

轩辕拓所在的荒原星武道高度发达,以他的能力想毁灭地球也不过片刻。但轩辕拓所在的星球同地球相比而言,社会形态还只是初级阶段。

荒原星和地球完全是两种不同的文明。未来,荒原星仍是武道文明,而地球是科技文明。

轩辕拓在子羽的神识中了解了很多,即使他贵为大帝,也感到一丝惊讶。

荒原星武道即是王道,由于武道高度发达,生命如同蝼蚁,弹指间灰飞烟灭。每个人都有独属于自己的记忆,可是世界对此不屑一顾。

轩辕拓的意识是超越时空的,这也注定了他与荒原人格格不入,注定要遭到荒原武者的排斥。

他本就与世无争,不理世事,只想和妻子共度余生。奈何妻子惨死,自此他就有了想要改变荒原的念头。

但即使他叱咤风云,武道无敌又如何?术业有专攻,对于政治,他是一窍不通,不知从何做起。对于他而言,杀人很简单,改变他人却很难。因此,他不断穿梭于各个星域寻找改变荒原的方法聊以慰藉。

直至今夜,他遇到了子羽,他想到如果将这个少年带到荒原,也许会给他意想不到的惊喜。不过此事要看机缘,他并非强人所难之人。

他来到地球本不想让人知道,没想到让子羽发现了。茫茫人海却独遇到他,这也许就是缘分吧。

但这般奇异景象早已被卫星捕捉到,然而光束速度太快,转瞬即逝,人们不知道的是红色光束里竟然是一个人,目前也只能当超自然现象看待。

“拓,你能告诉我有关荒原星的世界吗?”子羽想了想问到。

拓沉思了一会儿说:

“我所在的荒原星浩瀚无垠,是你们地球的几千倍,奇异美景数不胜数,冰天雪地、青山绿水、湖光山色、繁花似锦……”

“各种奇珍异兽、灵材宝药、神兵利器不计其数。”

“荒原星的生命源泉便是灵气,也称元气。灵气是一种宇宙能量,供给一切生物生命能量,滋养万物。荒原星的祖先以灵气为引,开创修炼之法。荒原人开辟气海便可接通天地,引灵气入体,强者体内灵气更是源源不断,生生不息。”

“五灵气乃基础,和你们古代阴阳家的五行说有异曲同工之妙,修道之人通过气海中的不同灵气调用产生各种能量效果,五灵气通过融合排列或组合可产生风、雷电等能量属性。”

“总之,在荒原星是一个修炼的世界。”

“是像玄幻小说里写的那样吗?”子羽忍不住叹到,“为何地球不可以修炼?”

“你可以那样理解。地球的灵气极其稀少,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连气海都不能开辟,又谈何修炼。”

“子羽,明日我便要离开地球,回到荒原星,你可愿和我前往?”

“哦?你刚来就要走吗?”子羽有所犹豫,轩辕拓描述的世界吸引着他,自由自在,遨游天际,该多么快活。不过转而他又想到了为自己奉献一生的父母,他不可能割舍这段回忆,离开深爱自己的父母。

“多谢前辈厚意,我不愿离开父母。”子羽想到拓能探查他的神识,就说出实话。

“好吧,我不强求你,你我也算有缘,我就送你一份大礼吧。”轩辕拓道,“你盘腿坐于地下,我助你开辟气海。”

子羽闻言,盘腿而坐。拓同样面对子羽盘腿而坐,缓缓引出气海内灵气。子羽自鼻吸入灵气。经脉乃气运行路线,灵气由鼻顺着经脉运至子羽丹田处化作一个金色小点,红色光晕由下至上将两人包裹。

子羽体内的金色小点不断扩大,子羽开始感到胸闷疼痛,细密的汗珠以及混杂之物由子羽毛孔渗出,不一会儿子羽感到丹田之处开了一个极大空间。

吐惟细细,纳惟绵绵,若存若亡,似有似无,方为真息。子羽周身毛窍皆与之相应,静到极处,但觉灵气如根根银丝透入毛孔,空洞畅快妙不可言。

子羽丹田之处最终形成了一个圆形金色空间,似宇宙包容万物,散发耀眼星光,周身围绕金色光晕,光晕如漫天星辰,这便是子羽的气海。太奇妙了,小小的丹田怎能开辟如此大的空间?

“此树名为大楸,以8000岁为春,8000岁为秋,蕴含浩瀚灵力,我将其赠予你,日后可凭此修炼。”说罢,轩辕拓将大楸树从气海取出,手化为掌,将大楸树打入子羽气海之内。

大楸树在子羽气海扎根生长,浩瀚灵力四散开来,灵力冲出气海,顺着经脉运行,滋养子羽的身体。

“多谢前辈。”子羽拱手,此时他感觉舒畅无比,身体仿佛接受了洗礼般。

今夜所经历的事,对于两人来说都过于新奇,轩辕拓望向子羽,带有一丝同情的目光,道:“子羽,你知道吗,也许孤独是你一生的归宿。”

“为何?”子羽不解。

“你很像我,你追求的是抽象的美,而非具体的美。”

“何为抽象?何为具体?”子羽反问。

“抽象便是达不到的精神追求,具体便是能感受到的真实。”

子羽若有所思,片刻摇摇头道:“我还是不解。”

“追求抽象美的人,为自己构造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十全十美的精神世界,并为其付出一生。然而你知道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十全十美的事物是不存在的,只是角度不同罢了。”

子羽有点明白轩辕拓所说的了。但子羽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使子羽不承认这点。

子羽也时常在思想这个问题,我们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你是这种人吗?”子羽想了想问到。

“某种角度来说算是吧。人终究是情感动物。子羽,你知道吗?人在独处的时候,心灵深处的声音会不断逼问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只有你心中有了答案你才会享受孤独,否则生命终将用灵魂的荒芜来偿还。”

“哈哈,也不知道怎么的,也许太久太久没和人说话了,我和你说的话太多了。”拓自嘲到。

“拓,你很孤独吗?”子羽问。

“我已经活了十万年,前五千年里我很幸运,有一个懂我爱我的女子陪着我,后来她死了,我的挚友也战死了,剩下的时间我一直一个人。”拓的话虽少,却似道尽了他的一生,孤独而纯粹。

拓说的很平静,但子羽还是感到震惊,拓居然活了十万年,九万多年里一直都是一个人,他该多么孤独啊!

夜空清澈,繁星闪烁,两人在夜色中交谈,直到睡去。

夜色还未褪去,子羽醒来时发现拓已离开,只留下一把重剑和一句话。

子羽对拓的离开并不惊讶,很快便从失落的情绪中调整过来。

“有缘再见”,子羽在草坪上看见这句话,子羽看完后,草坪上写着金色字体像感应到了一般,消失不见。

子羽又看向地上的阔剑,此剑外表幽黑,剑身深黑之中隐隐透出红光,两边剑锋和剑尖皆是钝口,通体刻有复杂符文,真是应了金庸先生那句“重剑无锋,大巧不工”。

子羽半蹲,手握剑柄,深吸一口气,想将其提起,但无论他如何使力,此剑纹丝不动。

子羽尝试各种办法都无法提起,最后他心想:昨夜拓已为我开辟气海,又将少许灵力注入气海之内,我何不调引灵力注入剑中,想必会有作用。

想罢便干,子羽运转灵力将其注入重剑之中。

灵力持续注入重剑,随着灵力的不断涌入,重剑开始散发红光,直至完全淹没剑身。

红光自剑中由下至上不断凝聚,不一会儿红光凝聚成一个人的模型,红色模型快速凝聚。片刻,一个完整的人便悬浮在空中。

此人身着紫衣,银色长发,皮肤白暂,风度翩翩,温婉如玉,浑身散发一股古朴气息。腰间腰带处插着棕色竹笛,眼睛流动着琉璃般的光芒,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不过一看就知他并非实体,而是虚体。

倘若第一次看见这种情况必定吓得半死,好在子羽经历了昨夜之事。既然是拓留下的,定然不会害了自己。

虚体男子对着子羽仔细打量,一会摇头,一会点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突然,虚体飞向子羽道:“少年,我叫君炎,你可愿拜我为师?”

子羽心想此人和拓应该是朋友,想收我为徒定是拓的安排。

子羽拱手作揖道:“拜见师父。”

“嗯,”说完虚体男子在空中围着子羽飘来飘去,一会儿摇头叹气,一会儿点头赞叹。

子羽见状,也不知是何情况,便小声问道:“师傅,你怎么了?为何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

“唉,少年,你并没有强大体质和血脉,修行速度和战力必然受到阻碍,若遇上体质强横的天才,很难与其争锋啊。”

说罢,思考了一会儿又道:“不过你悟性却是极高,万中无一。”

“体质和血脉在前期修炼相当重要,拥有强大体质者,可战同阶数万人,甚至更多,那可绝不是用数量可以充数的,但到了中后期,如果悟性不高,便难以突破瓶颈,无法证道成帝。你悟性如此之高,我便收你为徒。”

别看男子此时表面好像左右为难,实则欣喜若狂。荒原星修炼者最为看重体质和血脉,但只有修炼到混沌境成为大圣,才明白修炼最为重要的便是悟性。

“子羽,你并非荒原人,对荒原的修炼体系并不了解,你坐下,我为你讲解。”

子羽闻言坐下。

“我长话短说,荒原修士的力量来源乃元气,修士可凭借修炼不断提升境界,分为万象境、八卦境、四象境、两仪境、太极境,混沌境、天道境。每个境界又可分为初中高三期,修士修炼至两仪境时,勉强能洞悉阴阳之奥妙,可引动神怒,元神离体而战,战力成倍提升。”

“太极之境可封王,混沌之境可封圣,天道之境可封帝。荒原已知最高境界乃天道境,几乎没有人能够踏足。”

“修炼功法称之为武技,武技种类不计其数,数量浩如烟海。目前你只需了解这些便可。”男子心平气和地讲解完。

“师父,这境界由万象到天道,听着怎么还由繁至简了呢?”子羽疑问道。

男子一脸坏笑“嘿嘿,不错,这境界由繁至简,正所谓大道至简,我现在和你说了也没用,以后你倘若能触碰到道,便能了解了。”

男子飞到剑旁,对着子羽说道:“此剑名为幻狱,乃我剑神殿第一任殿主小鱼儿的躯壳练成,是无上帝兵,剑神殿每一任殿主收徒弟后,便会将此剑传给弟子,为了方便你修炼,轩辕拓将其封印,并改变原本模样,此剑会随着你境界的提升相应解封。”

“我剑神殿的剑道讲究创新,每一任殿主的剑道都各不相同。你的剑道还得你自己走。子羽,你认为何为道?”君炎问子羽。

子羽没有马上回答,他读过许多相关的书籍,他最认同的便是老子的哲学观点。

老子认为道是世界的本源,子羽以前不理解,以西方的观点将其看待为物质或者意识。

以西方的唯物观点看待老子所说的道却是错误的,子羽认为老子所说的道即是规律。

万事万物其存在都要遵循规律,小到生命,大到天体宇宙,都要遵循规律才能存在。

子羽思考一会脱口而出:“师父,我认为道即是规律。”

君炎露出了满意的微笑,看着子羽说道:“不错,想不到你小子能有这番觉悟。”

对着子羽一番赞叹后,又提出了新的问题。

“子羽,道有小道有大道,在荒原,修士的道各不相同,无情道,生死道……多得都数不过来,那么你的道又是什么?”

子羽对此也有自己的一番见解,当即说道:“老师,无论你所说的无情道,还是生死道,我认为都只能称之为小道,小道者相遇必会产生起矛盾,这是一个排斥或相容的过程。”

“就好比一个生态系统,每个动物或动物的族群代表一个小道,那小道与小道之间必然会排斥或相融,那么在这里面的大道是什么呢?我认为是维护这个生态系统的规律。”

“老师,可是该如何成就这样的大道,我却是不知。”

君炎身上光芒越来越弱,虚体随时有可能消失。

“子羽,我现在所剩的灵力不足以维持我的灵魂存在,这幻狱剑是容纳我灵魂的载体,你将拓给你的大楸树放到里面,我需要吸收灵气,会沉寂一段时间,待我醒来之时,便开始教你修炼。”

子羽闻言,立刻从自己的气海内将树取出,以灵气包裹将其放入幻狱剑空间内。君炎的虚体也没入剑内,开始吸收大楸树散发的灵气。

此时,太阳升起,呈现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子羽顺着小路返回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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