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叔被集团的人接走。但是老朱万万没想到,下午的时候,他就收到了李叔跳楼自杀的消息。这件事让老朱心里产生很大的震动。
老朱没去参加李叔的葬礼,他不敢去,像个胆小鬼一样躲在狗舍。过了几天,听周围的人说李家阿姨又哭又闹了三天,第四天的时候她突然领走了400万的抚恤金就息事宁人了。
一条人命400万,死的不明不白,老朱心里冷笑,四百万真能掩盖真相吗?
心情异常沉重的他又来到黑狗身边,轻轻的抚摸它,尽量减少因触动牵连毛发而引发的疼痛。
黑狗缓慢的睁开眼睛,它艰难的把一只脚放在老朱手上,眼里氤氲的一团雾气望的老朱心里发疼,老朱别过脸去挤了挤发涩的眼珠,而后转头换上一副笑脸。
黑狗撒娇似的哼唧了两声,又眨眨眼静,示意老朱抱抱它。一滴热泪滴在黑狗的金毛上,老朱趴在黑狗身上呜呜的哭了起来。老朱也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可他就是哭的异常认真。
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有人攥紧了似的,有种窒息难耐的感觉。那种感觉忽深又浅,好像从很远的地方被人遥控一般,扑通扑通...老朱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他猛地推开眼前的黑狗,疑惑、差异、惊恐,他感觉自己似乎有那么一瞬是失去呼吸的。两耳翁鸣,久远而又深沉的扑通声,一下两下... ...
监控室内的人看着人狗相拥而泣,正不知所以,这时候青桥却进来了。她们惊讶的睁大眼睛。嘘,她示意她们不要惊动里面的人。
青桥这次来是要告诉老朱好消息的。
老朱刚回到办公室青桥便推门进来了。自从黑狗生病,老朱已经习惯了在狗场看见她。
他明白她来的目的。老朱起身。我会好好陪他最后一程,谢谢公司还愿意治疗它。至于那一千万,我会慢慢还的。说话时老朱不敢看她的眼睛。
有人告诉你了?青桥苦笑。但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公司已经找到合适黑狗的药剂。老朱猛一抬头,这是最近一段时间以来在他眼里第一次看到精神和笑意。谢谢,老朱说道。
两人相顾无言的沉默了良久。你还好吗?老朱鼓起勇气道。青桥微微一笑,好。她迅速看他一眼又低下头去,像做错事的孩子。
对不起,我骗了你。青桥终于鼓起勇气说出憋在心里很久的话。当时黑狗刚刚认下你不久,公司怕有什么意外所以才让我乔装打扮去接近你,指导你,所以...
所以,你的孩子是假的,你的年龄背景都是假的...包括对我的关心和照顾?老朱在心里替她补充道,但却不敢开口问出最后一句。
说实话,青桥的一番表白的确让老朱大为意外。老朱其实从来没有怪过她,他只怕跟她有缘无分,今生再没有说话的机会啊。可是他看着面前她青春貌美才不到30岁的脸庞,看着她充满热情和生气的眼睛,老朱犹豫了,更加迟疑了。
他默默在心里审视自己的年龄、身份和地位。他原先那种想要迫切的看到她,哪怕就跟她说几句话就好的心情,瞬间就没了。他略带失望又有些无奈的望着她,欲言又止。
这一眼看的青桥心里焦虑极了。他可能还是有些怨她的吧?青桥想。多说无益,她转身离开。而手里的邀请函被她紧紧的攥着又松开。
晚上,能够控制黑狗病情的药液终于用上。黑狗的状态明显有些好转。此时,实验室的助理秘书突然把一封邀请函送到老朱的手上。三天后是青桥的生日宴会。
老朱特意找人做了一身高档西装,还特地精心的为她准备了礼物。可是,进到宴会大厅,老朱才发现他跟那个世界是多么的格格不入。
喧嚣的一夜,欢乐的虚伪,从高潮到结束,老朱甚至连跟人碰杯说一说客套话的愿望都没有。他一个人躲在角落,拒绝了一切女人的暗送秋波。
他想跟她亲自说一句,生日快乐。但看到青桥周围各种事业有成又优秀多金的青年才俊,老朱还是放弃了。
等一切喧嚣归于平静。老朱一个人悻悻的来到酒店另一个楼层的西西弗书店。他从一排书架上随意拿出一本书《梦里花落知多少》。想当初他上大学那会儿,他最爱的就是读书,但这种类型的书却涉猎甚少,然后他又把它放回原处。
越过另一个书架他又折回,心想还是瞧瞧吧。但是奇怪,明明有四本,却莫名的少了一本,而他很确定在他离开的几秒钟里,根本没人到过那个书架。翻找了半天,老朱有点懵了。难到自己记错了?索性把这几本都拿上,给他的秘书和实验室的几个女助理每人一本。
真是难熬的一夜,老朱的梦里净是青桥跟那些青年才俊在一起有说有笑的画面。第二天一大早顶着厚重的黑眼圈,老朱跟往常一样去给黑狗送饭。
那款昂贵的黄金药液才用上几天,黑狗的气色确实比以前好了很多,身体也不用24小时昼夜不停的输液了,但是金毛依然没有要掉的迹象。
等到这天黄昏,护士拔掉今天最后一针药剂,老朱带着行动依然有些迟缓的黑狗去狗舍的小操场散步,没一会,痞刘突然找到他。
他像邀功似的跟老朱显摆,老朱一千万的证据他知道被公司藏哪了?但是他又伸伸手做了个点钱的动作,再加1万。老朱爽快答应。
集团中心大厦的数据实验中心,有一个专门存放特殊档案的档案室。包括公司跟各大狗场,金店的私密账单和历来的缴费和纳税记录,所有东西的备份都在里面。但那里需要大股东和二股东的指纹才能进去。
老朱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半截。要是他们俩的指纹那么容易被人搞到,档案室岂不是早就被人洗劫一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