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多男人炙热的目光中,青簪并没有扔出多远,眼见着就往术赤儿与姜寻的桌前飞来,如果青簪落地想必会摔碎吧,姜寻想着就伸手去接,就在他要抓到的时候,术赤儿手法极快,朝青簪抓来,二人眼神相对,术赤儿一笑,大有各凭本事之意,姜寻心中好胜,手法同样极快,就在术赤儿要抓到青簪的时候,青簪却被姜寻夹在指尖,上面极小的铃铛还在晃动,术赤儿道:“好本事。”
姜寻把青簪递来道:“给你。”
孙念怡看到这幕不由鼓嘴,众多后面的漠人看不到前面发生的情况,只当孙念怡万分可爱。术赤儿看着姜寻手中的青簪,洒脱一笑道:“我术赤儿只会要自己得到的东西。”
姜寻看着手中青簪,还能闻到一股淡香,孙念怡走到他的面前,见姜寻十分年轻,坐的笔直肩膀宽大,又想到他那不解风情的表现,不禁眉毛微皱,但还是柔声道:“公子,请。”
姜寻抬头与孙念怡对视,二人距离极近,孙念怡气若幽兰,鲜丽如绿波间绽放的清荷,心脏砰砰地跳动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脸也红起来,要不是在醉意下,想必更加难堪。
孙念怡身为琴姬久居风月楼多年,可谓阅人无数,一眼就知姜寻的窘态,伸出手,饱满地指甲在夜明珠下显出微光,后面的漠人都以为孙念怡要牵术赤儿的手,谁成想却牵出一名面孔陌生的青年,有的漠人嘟囔道:“这是谁,这么大胆抢青簪。”
姜寻迷迷糊糊地在众人的注视下,被那雪白的手拉着衣袖出了二层,忘记走了多远,直到进入一间古色的房间,房间里面立有数架古琴,姜寻递出青簪道:“姑娘,你的簪子。”孙念怡每次盯着姜寻,姜寻的头都向下低几分,孙念怡掩面一笑道:“公子,莫非我能吃人?”
姜寻摆手道:“不,不是。”
孙念怡本想送簪出去,可又想到姜寻对青簪的态度,不由生气接回青簪,插回青丝中,她眨着眼睛道:“为公子弹奏一曲?”
姜寻本想让她休息,自己逃离,口中却鬼使神差道:“好。”
坐在琴前的孙念怡气质变化极大,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精灵,听着琴声姜寻心境转换,犹如在山间云中,看着细雨落下,紧张的心渐渐平复下来,一曲作罢,孙念怡站到姜寻的面前,姜寻道:“这首我曾听姑娘弹过,只是未见其人,三年前在皇城风月楼住过。”
敲门声传出,一名女子烧好开水端了进来,孙念怡亲自泡茶,递给姜寻道:“看来我与公子的缘分还真深。”喝过茶,姜寻看着窗外的月亮道:“时间太晚了,就不打扰姑娘休息了。”
孙念怡见姜寻模样还不算厌烦,道:“我新创首曲子,公子有兴趣听吗?”
这种享受,姜寻难以拒绝,于是轻轻点头,二人来到最大的古琴前,姜寻坐在靠着孙念怡床榻旁的柱子,琴声点点,犹如漫天星星眨眼,月光柔和,曲风上浮,在苍穹之上又见到那般星河,慢慢的琴音柔和不再清脆,听着这首曲子,闻着房间里的胭脂淡香,姜寻紧绷的神经竟慢慢放松,没过多久,竟靠着床榻沉沉睡去。
姜寻少有地睡得这么安稳,在梦中他遇到一个胖嘟嘟的小女孩,小女孩长的飞快,转眼间就会走会跑,她穿着粉衣让姜寻领着跑,姜寻甚至能感觉的到她小手上的纹路,后来女孩越跑越快,直到消失不见。
姜寻慢慢醒来,环顾陌生的房间,那架古琴还在,整只的蜡烛就要燃尽,原来曲子已经弹奏结束,姜寻向外走去,只见孙念怡正用右手支着额头,露出似白莲藕的手腕,像是睡着,姜寻不由陷入纠结,不打扰直接离开又或是吵醒告知,都有失礼节,这时的他不由怪自己怎么睡着了,最后只能远远地坐在椅子上等她醒来,姜寻的目光渐渐胆大起来,正视身为风月四妖姬的琴姬孙念怡,没过多久,孙念怡的小脑袋向下恍惚,慢慢睁开眼,姜寻见到后急忙地低下头,孙念怡醒来后掩面打个哈欠,道:“你睡醒了。”
姜寻站起身,道:“耽误姑娘睡觉了。”
孙念怡站起身问道:“我这曲银河怎么样?”
姜寻脸一红道:“说来惭愧,只听一半。”
孙念怡道:“曲子本就是让人放松的,公子敢在这里睡下,说明相信小女子,念怡深感开心。”
醉意全无的姜寻的嘴似乎变笨了,竟不会回答,孙念怡看出面前男子的纠结与不知该说什么的着急,孙念怡微微一笑,走向床榻道:“小女子要歇息了,所以请公子……”
姜寻听后,道:“请姑娘歇息。”
“等等。”
“姑娘还有事?”
孙念怡见姜寻离开,不由想调侃一番,于是笑道:“你,还想见到我吗?”
姜寻被这么疑问,身形竟有些摇晃,不知该如何回答,孙念怡心意得逞,道:“好了,你回去吧!”
看着姜寻的背影,她鼓起嘴,又喃喃道:“呆子,谁让你把我青簪送人的。”真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走出风月楼,凉风袭来,使得姜寻有几分怀念孙念怡房间中的温暖,抬头望着在苍穹中散发柔光的满月,恰似那首《银河》相伴,街上人迹罕至,还好今夜月色明亮,姜寻顺着街道走,突然脚下有个黑影猛地撞向自己的裤脚,姜寻回过头是一只小黄狗,看模样应该还没有两个月大,一人一狗四目相对,就像是久久相识,姜寻长时间在外历练坚硬的心,在看到它时慢慢软下,刹那间姜他想起靠在孙念怡床榻旁做的梦,难道这就是那个被牵着的小女孩,上天知道与之要遇见,所以将这小黄狗化作人了吗?
姜寻脑袋中不断地纠结,可自己在这天地间漂泊,真的能照顾好它吗?姜寻向前走了几步,他不敢回头,后又决定养下它,可这只小黄狗没有继续跟着,而是跑到一个墙角的小洞,呜咽一声,像是跟姜寻打招呼告别。
看着它钻进墙内,姜寻的心慢慢放下,墙的那面一定会有它的亲人,沿着街继续向前走,姜寻看到漫天星斗的苍穹有两颗流星划过,有慢慢分开,他不禁自问道:“真的有生死轮回吗?如果没有,那感觉又为何那么真切,如果有,那这天地一定存在那叫命运的家伙。”没人能给姜寻回答,不知不觉缓慢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再转过两条街就能回到住的房子,突然姜寻的耳边出现脚步声,是一名岁数不大的漠人青年,身后还跟着两名高大守卫,他们站在姜寻的前面,漠人青年狂傲道:“还以为你有什么大身份,赢些银两罢了,不过你的运气真好,竟被琴姬赏识,但遇到我想来你的运气用光了。”
姜寻看着他们道:“所以,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青年嗤笑道:“本公子不喜杀人,但打断你一只手也是无伤大雅的,如果我没看错琴姬拉的是你右手,凭你的卑贱怎么配。”
姜寻最烦整日把尊卑贵贱放在嘴边的人,冷声道:“你等我这么久,只是为了拦路狗吠吗?”
年轻听后头上青筋暴起,对身边的两人道:“上。”两名守卫掰掰手指,冲了上来,砰砰两声倒飞出来,知道碰到硬茬子,从腰间抽出金色的双环大刀,大喊着再次冲上来,姜寻看这两人凶狠的眼神,眉宇间也充满狠色,就在大刀要刺中他的时候,身影晃动,闷哼传出,两把双环大刀落地,扫腿踢倒二人,他们抱着右腕倒在地上,两名守卫正要起身,只见姜寻蹲在他们的旁边,手中把玩着双环大刀,平静道:“你们想去哪里?”
这两名守卫清楚地自己大刀的锋利,不敢动弹,这名青年看到手下眨眼间就被擒,骂句废物,转身就跑,一抹金光穿透夜色,扎到快跑青年的身前,青年急忙停下脚步,咽下口水,又要跑就听姜寻的声音传出:“再跑下一刀是你的后心。”
青年慢慢回头脸皮有些抖动,姜寻拎着大刀朝他慢慢走来,二人的距离不足五米,青年的汗水从下颚落下,口齿不清道:“你要,要做什么,我,我是谋士色吉家公子,伤害我你不会有好日子过。”
“如果我手无缚鸡之力,你会怎么样。”
与青年一步之遥,青年被吓得瘫倒在地,看样子应是在内跋扈惯了,实则没有魄力,姜寻不屑给他教训,把大刀重重地插在地上,吓得青年一惊,从他身边走过,声音威慑道:“倘若我再听说你伤人害人,就如此刀。”说完,脚下用力,向刀身踢去,一声清脆,金色大刀断做两节,一节重重扎入周边墙体露出寒光,等姜寻走的远了,两名守卫把颤颤巍巍的青年扶起来,青年不敢开嗓,小声骂道:“两个废物。”
阵阵秋风吹着空旷的街道,姜寻推开院门,就在关门的时候突然背后杀气弥漫,甩出硬门栓,啪的一声,门栓断成两节,黑色的寒光显现,在姜寻的眼中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