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波光粼粼,姜寻不熟练地操控着船儿顺水而行,站在船头看着两岸向后倒去,紫兰酒袋在阳光下在腰间晃动,把酒灌到嘴中,几度微醉,抽出圣影剑上出现他半张脸庞,用剑指从下至上划过,向下挥动指在水中,一道痕迹出现很快又平复,单手甩动,铮的一声,宝剑回鞘。向船尾走去,脚下像踩着天边轻云,又猛地灌口酒,在水上行驶七日,船上多出几只懒得飞行北上的鸟儿。
“船家,船家。”听到呼喊声,从船舱出来,岸边站着个健硕青年,把船划过去,只见他眉毛散乱,脸上微红像是晒伤,身后还有个大背篓,当他踏上船的那一刻,船足足向下半寸,把背篓放在船上,青年笑嘻嘻道:“我叫郑季平,真是多谢你,坐船可以让我少赶好多路。”
姜寻看出她是个健谈的人,问道:“背如此沉的竹篓,是要去哪里?”
“听说黎郡有功名考试,于是我就想着考个功名试试。”听完他的话,姜寻不禁感到诧异,当即说道:“黎郡在东面,你是不是走错方向了。”
郑季平边从背篓中翻找书籍,边回答道:“只要知道去的地方在哪里,就一定会走到的,就像我小时候,顺着村子的路走即使方向不对也能到家。”
姜寻看这固执的人,没有多说什么,河水渐渐湍急,石头也慢慢增多,几次都能听到船底滋滋的摩擦声,对这未知姜寻心存顾忌,把船驶在离岸边很近的地方,船被水流带的很快,目测百米的地方有块尖石,姜寻用力地划桨奈何就是控制不住方向,在二人的急迫眼神下,砰的一声撞上了尖石,眼看船就要翻了,姜寻拎起郑季平脚下借力船身就要朝岸边飞去,突然郑季平用力地挣扎大喊着:“我的书,我的书。”姜寻被他乱了气息,噗通一声,二人掉入水中。
姜寻费力地爬上了岸,眼见郑季平向就要倒翻的木船游去,那里水流湍急,姜寻喊道:“别过去。”
郑季平没有听他的话,伸手把船上的竹篓拉下来,船应力而翻,停留在满是旋涡的水中,三息后,水上出现波纹,眼见着健硕的青年拉着竹篓逆着水流向岸上游来,姜寻脚踏入水中从狼狈的郑季平手中接过竹篓,这竹篓中就像塞满铁块一样,十分沉重,姜寻提气把竹篓扔到岸上,又把郑季平拽到岸上,斥道:“你疯了,不要命了。”
郑季平累的龇牙咧嘴,坐在岸边道:“我娘说了,要考取功名任何时候书和神铁都不能丢。”说完,还没歇息,就到竹篓把湿透的树拿出来晾在岸边,姜寻看到竹篓低下还有个黑乎乎像是石头的东西,想必这就是他说的神铁,所以才使竹篓这么沉。没过过久,郑季平把那块圆石拿出来,双手举过头顶又落下,锻炼着体力,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在太阳下衣服已经快要干了,姜寻听着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感叹郑季平的体力非凡,于是建议道:“你不妨去试武比,有很大机会。”
郑季平面色极红,喘气使得两腮不断鼓起,就像是个大蛤蟆,他抱着圆石道:“不行”
姜寻问他道:“这竹篓中的书都会背了吗?”
呼,呼,郑季平喘着粗气道:“还没有,背下来,就忘。”
姜寻不去看他转身离开,郑季平太过固执,即使他文采绝佳,方向是错的,又什么时候才能到达黎郡呢!
疲倦地走在路上,姜寻的身后出现五辆马车,马车从身边驶过,姜寻与赶车的漠人四目相对,马车并未走多远就停下来,五人颧骨突出,围在一起商量着什么,随后向姜寻走来,姜寻看这五人眼神中闪过杀机,为首最高大的一人站到姜寻面前,声音粗狂道:“兄弟,用不用捎你一程。”
“不劳烦。”
几个漠人互相对眼,渐露凶光,道:“兄弟,劝你和我们走一趟,有人对你可是很喜欢的。”说着,厚重的手掌就搭在他的肩膀上,有时候就是这样,麻烦总会主动找上,姜寻做出没有办法的表情,故作木讷道:“诸位大哥不会害我吧。”
为首汉子拍着胸脯保证道:“不会不会,我们带兄弟去个吃穿不愁的地方。”
上了马车,马车中装满木箱,闻着味道像是蜂蜜,姜寻把侧面的羊毛垫子取下,盖在蜂蜜箱上,随即坐上了上去,脱掉了鞋子,放松着双脚,太阳落山前,一行人来到个城池,城牌上换了名字,是漠人的文字,姜寻并不认识,五人来到一处酒楼,将蜂蜜卸下,这里的主人天庭饱满发型奇特,头发四周环绕,只留最中间的一撮,这五个漠人偷看姜寻所坐的马车,在这个人旁边小声说道:“一只,开个价。”
“二十两。”
“太低。”
“已经是这里最高价了。”说完,店主人露出不耐烦的表情,五个大汉急忙拉住他,把银子接到手中,姜寻被带下马车进入店中后院,在偌大的院子中,有很多大笼子,里面被囚禁的人有男有女,唉叹的声不停,看到店主,他们吓得缩在笼角不敢直视,一个穿着漠人服饰却长得古月面庞的中年人从屋内匆匆跑来,拿着绳子绑住他的手,姜寻没有反抗被塞进笼子,重重地靠在笼子上,看着店主道:“给我弄点饭。”
店主眉毛一皱,不屑地笑了,关他的笼子被那古月人重重踹了一脚,瞪眼喝道:“小点声,别打扰到主人。”
“啊狗,把他打服。”店主留下一句,就离开了。
这名被叫啊狗的古月人,从门口拿下鞭子,其他笼中人看到后本能的畏惧又往角落蜷缩,啊狗顺着木笼的缝隙向姜寻抽下,总是被轻而易举地躲过,啊狗气急败坏,打开笼子,伸手去抓,突然他被一股大力拉到笼中,姜寻捏住他的脖子,阿狗看到这人眼神中的凶光被吓得浑身发抖,姜寻小声问道:“这是哪里,抓这么多人干什么?”松开啊狗,啊狗伸脖向外就要大喊:“主……”话还没出口,脖子再次被捏住,力量差点让他昏厥,姜寻左手握住一根圆木,咔嚓一声,圆木断掉,他小声在阿狗耳边道:“回答我,否则你会死。”
啊狗的后背湿透,声音颤抖道:“漠人喜欢买奴隶,同是古月人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姜寻手化掌刀将他打晕,从腰间拿过钥匙,将所有的笼子都打开,道:“你们可以走了。”片刻后,姜寻发现没有一个人走出,他小声道:“快走呀。”
“被抓到就是死。”
“到处都是漠人逃不掉的。”
认命的声音才能够各个笼中传出,突然有人大喊道:“主人快来,有人逃跑。”
姜寻大骂一声混账,飞身翻到墙上,很快店主带人过来,四下搜寻没有见到姜寻,留下两名守卫再度离开。
入夜,姜寻打晕一名侍卫,穿上他的衣服潜入店中,里面酒气浓郁,歌舞升平,端酒扫地的都是貌美的古月女子,她们身着薄衣半躺在漠人怀中,店主正在上座,与一名绫罗锦缎身型矮小的古月人撞杯喝酒,他们的声音很大,店主道:“麻庆兄弟,上面贵族很重要你手中上的货,什么时候能多些价格翻一倍。”
麻庆单手放在胸前,行礼道:“巴干哥哥,弟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二人四目相对,突然嘈杂的声音响起,两名漠人抢一个女子大打出手,周围人难以阻止,二人拔出腰间的弯刀,眼看血溅当场,巴干面容严肃地走下去,伸出手在二人肩膀拍了拍,笑道:“二位都是我大漠的好汉,今天费用全免,其他女人任二位挑选如何。”
漠人血性不肯罢休,巴干就要拦不住,面容变得严肃,抽出弯刀刺向那名女子。众女子啊的一声惊恐地看着巴干退了老远,那名女子面容痛苦看着巴干,口吐出鲜血死不瞑目,那两名漠人不再争吵,收了弯刀,冷哼一声走出店门,看着发生的这幕,姜寻拳头紧攥,怒气上涌就要出去,突然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下,猛地回头,眼中杀气弥漫,吓得这名女子花容失色向后退两步,道:“你去,去厨房把酒杯刷了。”姜寻重重地看了一眼巴干,闷头走向厨房。
子时,酒楼就要关闭,巴干和麻庆二人勾肩搭背走了出来,巴干满口酒气,声音极大道:“弟弟不要忘。”
麻庆满脸笑意道:“哥哥等着,不会超过十日。”
巴干再次往酒楼走去,麻庆晃晃荡荡地登上马车,脸上的笑意消失,严肃道:“回家!”老车夫一声喝,马车奔跑在宽阔的道路上。
深夜的路寂静无比,突然老车夫回勒缰绳,车内眯眼的麻庆向前倾去撞到车门上,他满脸怒气探头出去骂道:“狗命不想要了吗?”
老车夫用马鞭指着前方的鬼面人,麻庆看了一眼道:“装神弄鬼,冲过去。”
马车愈加颠簸,蹄声越来越快,老车夫的眼中多了几分狠毒,麻庆面露狠色盯着这名挡路的鬼面人,一人一马不足半米,鬼面之下满是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