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五层,秦灵儿笑颜如花欢快地在孙念怡房间走动,道:“姐姐,今夜见琴舞相合颇为震撼,不知道另外两人是谁,有机会一定要见见。”
孙念怡掩面一笑,玉手轻轻放下抚摸着卧在腿上睡眼惺忪的小狐狸,皓齿微露道:“妹妹有所不知,这皇城风月楼中的妖姬只有我和雨彤姐,另外二人是谁我都并不知晓,灵儿妹妹要想见四妖姬恐怕难喽!”
秦灵儿嬉笑伸手道:“我要摸摸念怡姐的倾世容颜,让那些男人嫉妒死。”
孙念怡听到夸赞抿嘴而笑侧头躲过并伸出纤纤玉手道:“属你嘴甜,摸手就够了。”
秦灵儿收回手哈哈一笑毫无女子模样翘腿坐在椅子上,道:“主动送上门来,本女子不稀罕了。”
孙念怡将小狐狸放在旁边桌上起身朝秦灵儿扑来道:“鬼灵精怪,看姐姐收拾你。”
嬉笑声从房间中传出,敲门声响起,孙念怡直过身子,整理好衣服打开门探出脑袋,看清楚人道:“雷叔叔这么晚来,有事吗?”
雷昊看眼屋中的秦灵儿,目露关切道:“吴老让我来告诉你,这几日不太平可别偷偷往外溜。”
孙念怡尴尬一笑伸出小舌头道:“让吴爷爷放心。”
雷昊伸出大手摸着孙念怡的脑袋道:“你这丫头可不乖,等下让你雷二叔守在楼梯口,除非你长翅膀,否则老实呆着吧。”看着雷昊离去的背影,孙念怡噘嘴道:“不出去就不出去。”说完关上门回到屋中,懒散地坐在床上摇头道:“又要无趣了,幸好有灵儿妹妹陪我。”
秦灵儿坐在桌上双手抚着脸蛋道:“要找到寻哥哥就好了。”
孙念怡听后仿佛来了精神道:“想谁家的俊俏小哥,姐姐给你做主。”
秦灵儿呸的一声道:“念怡姐可别胡乱猜想。”
孙念怡慵懒地靠在床头,长袖细纱轻浮于面,闭眼道:“灵儿妹妹想找谁,姐姐帮你。”
秦灵儿心中一喜急忙将洛图与姜寻的样貌告诉孙念怡,孙念怡眉头微蹙等秦灵儿说完眉头舒开坐起来揉着太阳穴,又笑道:“记住了,姐姐有些累,灵儿妹妹是想与我同枕而眠还是独自一人住。”
秦灵儿看着孙念怡的床道:“姐姐床太小,我去别处睡。”
孙念怡拍拍床暗自点头道:“的确不大,那妹妹就住在我的隔壁。”
秦灵儿站起来伸个懒腰道:“好,姐姐休息吧。”
日出东方,几缕白云在天际飘荡,后宫内被一声尖叫打破宁静,公孙淑吓得花容失色身体软在门口,身边的掌事宫女搀住她,并对身后年龄尚小的宫女喝道:“你们往后退什么,这月的俸禄没了。”
传德宫后的小房中,只见公孙仪在床上死不瞑目,公孙淑眼眶红润,长泪流下,大哭着扑在公孙仪的怀中,用手摇晃着他的肩膀喊道:“哥哥,哥哥,是谁杀了你。”
公孙淑突然直起身子,踉踉跄跄地向外跑去,口中喃喃道:“那人一定还没出宫,皇上一定能找到刺客为哥哥做主。”
寝宫中玄皇看着熟睡的惠妃,眉毛微动惠妃睁开眼娇羞地躲进他的怀中道:“皇上这般看着妾身做什么。”
玄皇用手勾住惠妃圆润的下颚道:“美人你说呢?”
寝宫外哭声越来越大,传到玄皇的耳朵,坐起身召来门口的太监问道:“外面什么事?怎么有哭声?”
小太监跪在地上道:“淑妃娘娘跪在门口要皇上做主。”
“做主?”玄皇皱眉道:“什么事情不能晚些说,让她回去。”
小太监向后退去被惠妃喊住,惠妃对玄皇道:“皇上,也许淑妹妹真有要紧的事情,去看看吧。”
玄皇摇摇头道:“罢了,罢了,更衣。”
日上三竿,玄皇紧急召韩武进宫,御书房中韩武问道:“敢问陛下找老臣何事?”玄皇满脸怒容道:“何事?韩武你身为老臣真是愈发玩忽职守,朕让你守护皇宫,那刺客进宫杀人竟如此容易,你该当何罪。”说完,扔出仵作的检查结果。
韩武捡起看完道:“陛下,自先皇始卫兵不得进入后宫,老臣是无能为力啊。”
“看守宫门的失职你可认罪。”
韩武摸着胡子道:“入宫中皆有官职令牌,除非刺客是宫中人。”
玄皇敲着砚台,威严道:“查昨日入宫者,韩家军即刻守在宫中的每处角落,你回去安排吧。”
御书房中,玄皇扔掉手中的毛笔对老太监道:“近些日子就让惠妃住在朕的宫中,直到刺客抓到为止。”
皇城中统领府,宁德昌光着半身,淤青明显坐在床边,一个中年贵妇满眼担忧看着他,轻声道:“德昌,这刺客手段如此,你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宁德昌面露苦色道:“夫人有所不知,捉不到刺客轻则乌纱难保,重则宁家性命堪忧,现在只怕是骑虎难下了。”外面敲门声传来道:“张央有要事来报。”贵妇退到宁德昌身旁,张央一身轻甲气喘吁吁进来禀报道:“统领,属下得到消息。”
宁德昌看到他眼神暗暗瞥着自己夫人,道:“夫人不是外人,说下去。”
“是,公孙仪大人在宫中昨夜被人杀了。”
“什么?”宁德昌满脸震惊地站起来。
这时白发郎中背着药箱被下人领着站在院中,宁德昌遣回张央,待郎中包扎完毕,房间中只剩夫妻二人,他长叹一口气道:“好在公孙仪是在宫中被杀否则真是难以撇清关系了,夫人,可有好的解决方法?”
贵妇盯着桌子问道:“昨日与夫君打斗那贼人和进入宫中那贼人应是一伙,既然这样,夫君今日便能杀掉一人。”
宁德昌听得满脸雾水道:“夫人别说笑了,都抓不到更别说杀死。”
贵妇摇头笑道:“你那牢中不乏有无人相识的江湖高手,只要带剑死在官街,谁说不是刺客,就算还有乱事,你也尽力不是。”
宁德昌眼睛一亮笑着扯过贵妇的手拍拍道:“好个李代桃僵之法,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还是夫人聪明。”
贵妇抽出手道:“都老夫老妻了,被人看到也不嫌臊。”
右丞相处,孔崖得知公孙仪在皇宫中的死讯,心中不由猜想是玄皇想清除自己势力,找来管家福伯问道:“在外郡的嫡系子弟如今怎样。”
福伯枯老的身子微弯,沉声道:“最后一次来报皆无忧大人不用挂碍。”
孔崖沏了两杯茶道:“陪我喝杯茶。”
福伯坐在下面嗅着茶香,孔崖道:“玄皇在此刻封锁城门,公孙仪又死在宫中,你说这次变故是不是冲我而来的。”
福伯皱眉微思道:“一支独大皇上怕是感到威胁,是否离开大人好自斟酌。”
“府中防守做的如何了。”
“府外藏有数百死侍情形危及能护大人离开,府内有我和十三卫就算那老太监魏英前来也不足为惧,西北三鬼将暗道已经挖好直通城南林,可守可退大人不必担心。”
孔崖面色凝聚微微点头又问道:“我那几房夫人及孩子可安排妥当?”
福伯摇头道:“死去的几位官员中亲眷无一受伤,所以老夫自作主张并没妄动。”
孔崖长嗯了一声,将茶一饮而尽起身道:“我去休息,府中安全交予你了。”福伯起身一声不吭送别孔崖,在院中看了一圈回到自己的房间,房中一眼可见的是架上朴刀,刀柄呈深黑色可知陪福伯时间久远,刀身被擦得光亮,却少了几分杀气,福伯握起刀走到外面挥舞起来,利刃破风,朴刀不老。
天圆地方,四际粉云,麻雀在一动不动的枯枝上叽叽喳喳盘旋飞下,姜寻早就睡醒站在窗边听着琴声悠悠,打开了窗户眺望远方,冷风吹来,心中不由想如果世间没有权利与金钱的纷争是不是每个人都能自由自在,门被推开了,洛图进来坐在桌前,姜寻关上窗户,洛图道:“俗话称狡兔三窟,孔崖只怕做好准备逃命,他府中不乏有武功高强之辈,我不会出手,当你在我身边所历练的最后一站。”
姜寻看着师傅头上的白发,撇开杂乱的心思扯出笑容道:“没有问题,师傅等着看吧。”
洛图的枯瘦的脸上扯出笑容道:“自从出山后就发现你嘴贫,真是好的不学坏毛病倒有一身。”
姜寻就要反驳,洛图却抬起了手闭上了眼,眉目舒展道:“陪为师听完这曲思凤。”余音袅袅,师徒二人静坐不动直至曲毕,洛图嘴角微扬又长叹一气,道:“弹奏此曲的人没经历过相思,弹的极好却少了几分意境,可话说回来,不逢相思愁,不见半边忧啊。”洛图站起身看眼已经有些黑下来的窗外道:“去拿剑,该走了。”
几次刺杀下,都城人心惶惶但还是经不住午夜灯火的诱惑,这对师徒穿过人群隐入黑暗,姜寻扭头看向彩色的灯火仿佛有几分依恋,洛图知姜寻的心思道:“烛灯坚持几个时辰就会熄灭,这群人又能坚持几个春秋。”
姜寻追上洛图缓慢的脚步,百官街被大网拦上全面戒严,周围屋顶部署大量守卫,洛图领着姜寻蹲在暗处等待时机,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肉眼可见人群疏散,街上又暗了几分,就听远处粗狂声音传来:“起开,起开,这群臭乞丐就挑暗处藏着,应该都抓起来,保不定里面有刺客。”暗处的乞丐脸上带有不忿地走出来。盯着大呼大叫指手画脚的官兵,洛图不知动何心思抓着姜寻朝更黑暗的地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