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外,百官仅有十几位,宁德昌身形笔直等待着早朝时间,身后的三个官员在一起小声道:“听说百官路发生事情了,连吏部尚书崔兴都被刺死了。”年轻官员惊讶道:“崔府我去过,守卫森严,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杀他,若是刺杀我等,岂不是如探囊取物。”
一个官员老来成精,朝宁德昌探探眉毛几人会心一笑,在宁德昌身后道:“宁指挥使。”
宁德昌满脑是官员受刺的乱事,一时没有听到,几人转到宁德昌面前拱手斜眼看道:“宁指挥使?”
宁德昌收神一愣,看着面前三人拱手道:“沈大人,张大人,马大人不知有何贵干。”
沈定山从怀中拿出个锦袋,递给宁德昌笑道:“听闻城中不太平,里面是些淡水珍珠,品质极好,宁指挥使务必收下。”宁德昌眉毛微皱拒绝道:“沈大人多虑了,分内之事宁某义不容辞。”
阳光洒在墙上,太监的尖锐的声音喊来,宁德昌整理衣袖走向朝堂,朝堂之中,为数不多的官员议论纷纷,玄皇从门外走来,看着跪下的众人停下脚步,声音威严道:“怎么就这几人。”
宁德昌直起腰板,道:“禀圣上,崔兴,赵建台,曹守奉,郎施林,白载德,白载善,鲁双石,李光禄,刘泉一夜之间皆遭遇害,百官路暂封,事关重大,微臣特来请罪,望皇上顶定夺。”朝堂官员听后,七嘴八舌,嘈杂无比。
“什么。”玄皇直视宁德昌道:“何人所为?”
宁德昌磕头不起道:“事发突然,臣,臣只知是剑伤。”
玄皇重重甩手,指着宁德昌咆哮道:“朕养你有何用,来人,拉出去斩了。”
宁德昌急忙从怀中掏出证纸道:“每个死去的官员的身边都留有这个。”
玄皇看着证纸,下面人大气不敢喘,语气生硬道:“上面所述可否属实?”
宁德昌不敢抬头道:“微臣不知。”
玄皇哼了一声,将证纸甩在地上道:“将这些东西送到柳旦处,命他查,七天之内,就算不水落石出也要大致。”
跪着的沈定山看着罪纸,道:“皇上,就算这些官员有罪直接被人杀掉实则有损帝王威严,望圣上严查。”
玄皇低头看向宁德昌道:“朕命你三日之内抓到嫌犯,以将功补过。”
宁德昌长舒一口气磕头道:“臣定不负皇上隆恩。”宁德昌离去,玄皇看着剩下的官员道:“退朝。”
宁德昌来到崔府,对身边亲卫道:“传令,大队长,中队长,小队长两日之内任何人不得松懈,每个朝中大臣的家中派兵一百,五品四品派兵五十,五品以下凡在都城居住皆派兵二十驻守,倘若哪里出现官员死亡,守卫士兵扣除俸禄半年,所属队长下降一职。”
亲卫看着宁德昌道:“统领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扣除半年俸禄恐怕都要饿死街头了。”
宁德昌盯着亲卫阴冷道:“老子差点被斩,执行。”
“是。”
都城震动,诸多剑客被抓,有反抗的则是被重兵包围处死,这一天,在街上常能看到被丢弃的好剑,谁都不想冒险入牢,一顿严刑逼问恐怕不死也残,茶馆酒楼之中江湖人士都在怒骂,而此次的罪魁祸首姜寻睡的正香。
百官路上,不少官员在重甲兵的保护下来到右丞相的家中,只见门口早已被三层士兵围的水泄不通,众官员亮了身份进去,抬头看去一张乳白色的大网盖住整个孔府,门口的老管家步履矫健,将众人带进去,孔崖坐在主位精神矍铄,身边还有一身锦衣的公孙仪,各官员坐在下面十余米处周围都是手拿刀具的家丁,一个满头白发,身材枯老的权臣道:“百官性命攸关,大人一定要除掉恶贼,还都城朗朗乾坤。”
孔崖伸出手示意众官安静道:“此次事件来势汹汹,对方人数不明,身份不明,目的不明,各位回去查出线索,我必当斩草除根。”
老权臣拱手行礼道:“多谢丞相。”见孔崖下了逐客令,众官不好再留下去,只得说句好话,转身离开,孔府之外声音杂乱,有年轻的声音传出:“当初右丞相招揽我等,可是说保锦衣玉食,性命无忧的,现在出了这种事,轻描淡写两句话就把我等全踢出来,这算什么事。”
中年男人的声音传出:“说这些干什么,如今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有时间赶紧去找些有本领的高手去吧。”
又有声音传出道:“命都快保不住了,不如辞官回乡养老。”
尖锐的声音传出道:“我去奏请皇上,整理宫中藏卷,不出来了。”
老里老气的声音传出道:“老夫这就去写辞呈。”
午时,御书房中,玄皇面露痛苦不断地用五指捏着脑袋,老太监端来参汤恭敬道:“皇上,看一天奏折了,喝碗参汤休息一下吧。”
玄皇睁开眼睛,手下用力直接将桌子掀翻怒道:“反了,全反了,上午送来的奏折当中有四十几份辞呈,都是一直跟着朕的大臣,真是贪生怕死之辈。”
老太监弯腰将桌子扶正,道:“老奴有句话不知该说不该说。”
玄皇看着老太监道:“你从十五岁跟着我,吞吞吐吐干什么。”
老太监道:“若陛下可以将左丞相杨卓文一派的大臣悉数召回,朝纲可正。”
玄皇长叹一口气道:“谈何容易,杨卓文眼中容不得沙子,恐怕已经对朕失望至极,更何况有孔崖从中阻拦。”
老太监低着头道:“如果被杀大臣皆是有罪之徒,陛下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右丞相这棵大树太茂密了。”
玄皇思索一番道:“不行,皇家威严不容侵犯。”
老太监反问道:“陛下不想吗?”
这时,外面有侍卫手中拿着数本奏折,跪在玄皇面前道:“陛下,又有五名大人送来辞呈。”
“拿去烧火。”侍卫出去,玄皇咳了几声对老太监道:“朕昨日游访冰园,偶感风寒,身体不适,加都城刺客猖獗挑皇家威严,传旨,非朕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城违令者杀无赦,直到刺客抓住为止,另命将军韩武率兵入宫,以备不时之需,朕休息几日。”说完,揉着脑袋在老太监的搀扶下走出御书房。
丞相府中,木桌清茶前公孙仪道:“看样子是冲我们来的。”
孔崖道:“杀些不痛不痒的官员动不了根基。”
公孙仪担忧道:“我那宅子如今看去满是破绽,不行,核心一脉要想办法弄到安全地方。”
“把家搬到我这里吧,绝不是那群贼人能进来的。”
公孙仪轻轻摇头,放下茶杯道:“三妹在宫中,我去找她想办法。”看着公孙仪急急忙忙的背影,孔崖的嘴角露出一抹不屑的笑容,向门口的老人问道:“福伯,探子都查到什么了?”
福伯走来,眉毛微皱道:“老爷,这次危机恐怕没想象中那么简单,死的官员都有曾犯罪的证据在身边,而且崔兴那里发现了白展的尸体,他是成名已久的高手,实力不凡,却也被人用剑贯穿了胸口。”
孔崖摸着下巴道:“与白展相搏,需要多少招式?”
福伯想了想道:“百招之内能杀他。”
孔崖摸着胡子道:“把十三卫喊回来,任贼人有通天手段也进不了院子。”
钦天府中,秦灵儿戴上男子的发冠,一身淡蓝长袍腰间挂枚圆玉,怀中抱着小白狐,偷出何算的令牌出宫而来,街上巡逻地重甲兵不断,秦灵儿问宫门口一个摆摊的小贩道:“城中卫这般多,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小贩上下打量着秦灵儿道:“公子有所不知,昨夜好多官员被杀,现在全城戒严了,听说城门关闭,谁都出不去了。”
秦灵儿将一块碎银放到小贩摊上道:“多谢。”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四处看了看,摸着小蓝儿嘟囔道:“去哪里呢,既然找不到寻哥哥,就去找楚玉恒,让他带我玩。”
没走多远,看到街边有卖艺耍猴的,秦灵儿被吸引过去,大声叫好,不知不觉忘了时间,人群散去,就听悦耳的女声传来道:“好可爱的小狐狸。”
秦灵儿闻声转头一个妙龄女子正盯着她,身边还跟有两个大汉,秦灵儿心怀警惕但还是说道:“是吧,小蓝儿可乖了。”
孙念怡走过来询问道:“我能摸摸它吗?”
秦灵儿一笑将怀中狐狸向前探出道:“当然可以。”小蓝儿异常乖巧任由抚摸,甚至主动伸出舌头舔着孙念怡的纤纤玉手,雷昊在身后瞥眼秦灵儿道:“小姐,该回去了。”
孙念怡不舍地收回手,看着小白狐问秦灵儿道:“请问你住哪里,有时间我会去看它的。”
“钦……”秦灵儿脱口而出又想到要留几分心眼道:“我才从家中出来,暂时还没有住的地方。”
“太好了。”孙念怡道:“跟我去风月楼住如何,给你安排最好的房间。”说完,身后的雷昊不满轻轻拉着她的衣袖,孙念怡不留痕迹的抽出衣角继续道:“怎样?”
秦灵儿看孙念怡眼睛清澈不像坏人,心中想自己也会几分功夫,况且舅舅说过皇城中没有人能伤害她,风月楼中还很有趣,于是故作老气道:“久闻风月楼有趣,在下就去见识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