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好衣服，姜寻对秦灵儿道：“咱们也出去看看。”走到门口，那被称作胖子，小煌的人提刀拦守，身后妇人道：“外面刀剑相拼，你们就留在这里也安全些。”
姜寻和秦灵儿回到屋中坐在土炕上，妇人铺好被子，靠在粗木柜旁似睡非睡，姜寻小声说道：“只怕是楚大哥来了。”
秦灵儿眼珠转动不知在想什么鬼点子，又在怀中拿出一个香包，打开香包里面有数个小药球，她蹑手蹑脚地走道老妇人面前，把药球垂在老妇人的鼻前，无名指轻点几下，白色的药粉落下，片刻就传来鼾声，姜寻起身小声关心问：“老人家对我们不错没有危险吧！”
秦灵儿收起药球，为老妇人盖上被子道：“没危险，天亮会安稳醒来。”
二人走到门口，推开门，小煌横刀朝面，凶横道：“回去。”
胖子没抽刀笑道：“姜兄弟，老李叔命令我们看守，别让我们为难，你面色苍白不如好好睡一觉，修养修养。”
姜寻勉强扯出笑容满口答应，胖子松口气，姜寻转身刹那，一手打在小煌的后颈上，随后顺腕夺刀，刀尖在胖子的喉前，胖子神情惊恐暗暗咽下口水，小煌翻着白眼缓缓倒下，胖子声音颤抖：“你，你把他怎么了。”
姜寻包好的伤口又裂开，表情顿时变得不自然，道：“这位兄弟要睡好一会儿。”
胖子向后退两步问：“你不会也这样打晕我吧！”
秦灵儿靠着门框笑眯眯道：“寻哥哥受伤力道不够，我来给你痛快，是生是死看你表现喽。”
胖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大声哀嚎道：“胖子我是不会当走狗的，可怜年纪轻轻识人不明，上了你们的当了，可怜这一副好皮囊……”
秦灵儿对姜寻道：“这胖子真是有趣，长得不怎么样够自恋的。”说完走上前，手落在胖子的肩膀上，吓得胖子一惊，道：“你哭再大声也没人来。”
胖子闭上眼道：“别吓胖爷，要下手就快点，二十年后胖爷又是一条好汉。”
“呦。”秦灵儿看出胖子虽贪生怕死，但也有底线，她捏过一根银针藏在手中，胖子不及反应就被扎到颈部随即晕倒，秦灵儿拔出针对姜寻道：“走吧！”
二人走出数十步，胖子爬起来，眼泪满面自言道：“还好胖爷肉厚，咦，脖子怎么麻了。”说完，撒腿便往后跑，哭喊着：“救命啊，救命啊。”
姜寻听到呼喊催促道：“快走。”
秦灵儿拉姜寻转身道：“别忙，你看。”只见，胖子颤颤悠悠已经跑不动，扶着墙，缓缓瘫倒。
寨中主路，声音嘈杂，近百人举着火把，拿着武器朝寨门走去，秦灵儿站在暗处对姜寻笑道：“看好多人衣服都穿反了。”
姜寻捂住她的嘴还是晚了，有男人的声音传来道：“有人侵寨，拖拖拉拉什么样子，快跟我去迎战。”随着队伍走到寨门外，只见两人年轻人衣服破烂随风摆动好不狼狈，脚下还跪着一青年，不断地磕头求饶，楚玉恒举着刀，喊道：“叫你们寨主出来，否则让他身首异处。”
队伍分开，有个近二十岁的青年走出来，姜寻看这人仪表堂堂，气质非凡，没有匪寇的凶相，倒像是哪家的贵族公子，他手里握有一柄长剑抱拳道：“二位来我寨中有何贵干。”
楚玉恒质问道：“你寨中人用陷阱暗算我们，愈夺钱财，谋害性命，是你杀还是我杀。”
“一面之词作何凭证。”
楚玉恒对向那人喝道：“快说。”
那人吓得一颤急忙跪向成子寅，哭道：“成公子，小人从未害他们，是他们看我捡得一碎金，就威胁我交出，我已经把碎金给他们，他们却还不肯罢休。”话没说完，被楚玉恒一脚踢出去，马东安在地上滚了一圈顺势爬向成子寅，楚玉恒哪里肯，提刀追去，成子寅率众山贼接应，距离不出二十米，马东安脸上露出笑意，下一秒，刀光闪过，血剑射出，圆滚滚的头颅飞到众人脚下，秦灵儿在人群捂住嘴巴，借助火光姜寻看到马东安瞪大的眼睛也感觉胃里不舒服，楚玉恒旁边的毛阳，呆若木鸡，不知所措，看众人停下脚步，楚玉恒大声笑着讥讽：“这德行还当山匪，不如回家喂孩子。”
成子寅怒火冲天，剑指楚玉恒道：“好大的胆子，在我地界杀我下属今夜便让你命偿。”说罢，提剑飞身刺出，刀剑激碰有金星浅出，一击之下不分胜负，身形闪过，又是相迎，楚玉恒打斗中喊道：“毛兄弟我没空顾你，先离开。”
老李叔走出来对众人道：“受公子大恩，怎么能让公子自己拼命，都随我去抓那名同党。”
毛阳摘下弓拉满大声告示道：“谁敢往前一步，我便放箭。”
众人速度慢下来显然是被吓住，冲第一个的老李叔把刀举过头顶不曾减速道：“以前咱们因为怕家丢了，四处流窜，老子不想窝囊的活，冲啊。”
挥刀的众人越来越近，毛阳纠结无比，腿也不听话的打抖，与其被砍成肉泥不如鱼死网破。咬了牙，狠了心，闭上眼大声喊道：“是你们逼的。”松开手指，箭破风而出，人群中的姜寻暗道：“糟了”掷出长刀与箭相向，箭被劈成两半，一半从老李叔的脖子划过，血痕渗出，另一半直接射穿后面一人的胳膊，威力之大，令人忌讳，老李叔停下脚步，摸着脖子上的血迹，恍惚失神，四十多年来这是离死亡就近的一次，毛阳又一次把弓拉满，众人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一步，老李叔举着火把拿着长刀道：“生死如何，岂能怕焉，我挡第一箭。”说完，脚步沉重，颤颤悠悠朝毛阳前走去。
毛阳被这气势镇住，一时竟不敢开弓，眼看老李叔要横死当场，噗的一声，楚玉恒，成子寅刀剑入腹三分，皆口吐鲜血，众匪冲上去护住成子寅，退回来的楚玉恒用刀拄着地，血从嘴角流下喊道：“没想到小小山寨还有你等高手，痛快。”
成子寅倒在人堆中，声音微弱道：“你赢了。”
楚玉恒受伤，人群中的秦灵儿赶紧跑过去，楚玉恒先是防备，看清脸后，刀从手中滑落大笑起来道：“看来今天还死不了。”说完，便全由毛阳扶着，秦灵儿拿着火把，近看伤口，楚玉恒道：“自古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还想烤我不成。”
秦灵儿手重重地捏向伤口，疼的楚玉恒猛的叫出来道：“真想杀我不成。”
秦灵儿没好气道：“帮你止血。”这时，有名黑衣人从身后摸上来，提刀便要砍，姜寻踏步而来捏住这人手腕，这人吃痛落刀，随即就被打晕在四人面前，楚玉恒看着姜寻的模样惊奇问：“姜老弟，你怎么混成这副模样。”
姜寻苦笑：“一言难尽。”
众匪因成子寅受重伤被激发血性，大喊着要杀尽四人，有几名壮年子没走几步就动弹不得，膝盖下方不知何时被扎上细长的银针，这几人随手就要拔下，秦灵儿喊道：“不想当残废就老老实实的。”
老李叔站在前面阻止众人，把姜寻在林中杀狼的事说了出来，就连成子寅都面带忌惮，他望着天空似乎认命般重重地叹气，楚玉恒止了血，撕下黑衣人的衣服包扎后，提刀走到成子寅的面前，道：“你武力不凡，加入军中抗击大漠如何。”
成子寅露出被血染红的牙齿横言道：“不想，要杀便杀。”
楚玉恒提刀便要砍，老李叔突然伸出双手挡在前面吼道：“这条命是成公子给的，要杀先杀我。”
成子寅右手拽着老李叔声音沙哑道：“退下。”
老李叔并不理手指身后众人道：“你说的对，我们不适合当山匪，这近百人本是四面八方的难民，得成公子收留免于冻死街头，动手吧，黄泉路上容我先探上一探。”
成子寅躺在众人怀中被搀扶站起来血染红整个衣襟微声道：“寨中有五百两黄金，放他们走我带你们去取。”
楚玉恒知山匪阴险狡诈不知该不该信，秦灵儿在一旁道：“老李叔不是坏人，他救了我们。”
楚玉恒指着成子寅道：“好，匪众可活，他不明真假指剑相向，招招致命可见歹毒，怎能留你。”
一向刚强的老李叔跪在姜寻面前不停磕头道：“求姜少侠看在带你回寨的份上救救我们公子。”
姜寻扶不起老李叔，看着楚玉恒神色为难，楚玉恒道：“姜寻老弟你太善良，在这个乱世尽快改变才好，就废掉双手留命于他。”成子寅闭着眼睛纹丝不动，老李叔像失去所有力气瘫坐下去，姜寻抱拳道：“多谢楚大哥。”
秦灵儿纤纤玉手摸着下颌思考着什么，楚玉恒挥刀而下，秦灵儿手中火把挡在刀下：“慢。”
楚玉恒不解道：“灵儿，怎么了。”
火焰在成子寅的面前跳动，秦灵儿解释道：“也许，他真不是坏人，你的伤若使剑之人向上分毫将破其胆，势必重伤，我以为是天大的运气，听老李叔这么说，是不是冤枉了他。”
楚玉恒眉毛一挑，刀尖顶在成子寅脖前：“灵儿说的对不对。”
成子寅微微睁眼嘴角流出鲜血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成王败寇罢了。”
楚玉恒将刀扔在地上背过身冷哼的一声道：“今日饶你一命，我乃皇都楚家人，倘若听闻尔等作乱，来日定举兵踏平此寨。”
成子寅听完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众匪慌张，老李叔知秦灵儿会医术，低头抱拳求道：“秦姑娘，老汉斗胆请求。”秦灵儿伸手托起道：“老李叔放心。”
老李叔激动的点头道：“多谢，多谢秦姑娘，今生做牛做马难报秦姑娘的恩德。”
秦灵儿笑道：“再不把他抬进去恐怕更难治了。”
“是，是。”
众人进寨，火把渐渐熄灭，黑暗中野兽慢慢寻来，直到扑向那无头的身躯与满是白霜不辨面目的圆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