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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天

上午,万里碧空。

两人出现在一个山峦起伏的公园中。

李明霖一身西装革履,蒋一枚穿夏季套装裙。

环顾公园四周,群山环绕,但山峰不高,山上密密匝匝的树木,一条条人工修筑的石梯子蜿蜿蜒蜒地伸向山顶密林处,山腰林木掩映之处是一个个造型不同的小亭子。

忽然,一对青年男女从眼前跑过,男的身材魁梧,白线衣,开敞的蓝衬衫,休闲长裤;女的面容姣好,白色套头衫,牛仔长裤。

两人仿佛热恋中的情侣,手拉着手,快步向石梯子走过去。

李明霖和蒋一枚忙跟在后面,快步登起了石梯。

那对情侣一路上并不说话,仿佛心意相通,无需言语。他们不知不觉加快了脚步,男的甚至是三步并做两步跑起来,然后滑稽地蹲身在梯蹬上蹦着向上行进,显见得他的体能是非常好的。

那女的在后面追赶他的脚步,待到一个缓步台,她促狭地从后面一推,那男人没防备被推倒了,开始从后面追,追到后,开始对女的瘙痒,女的一边笑,一边躲着向前跑。

李明霖和蒋一枚被眼前如此欢乐的景象感染了,李明霖拉起蒋一枚的手,快步跑着向前追赶。

那对情侣欢快地跑到一块坡地,在灌木掩映之处坐下休息。

女的笑意盈盈,男的盯着她的脸一时痴了,然后忽然想起什么,开始在裤兜里寻找东西。

可是女的并没有等他掏出来,就起身向前面走去,男的急忙起身追赶。

李明霖和蒋一枚追赶的有些气喘。

李明霖问:“这一句话也没有,这是什么地方,这两个人是谁?”

蒋一枚摇摇头:“这个我暂时也没看出来,提示太少了。不过,看这个样子,两个人一会儿八成会亲吻吧。”

“那咱们可得跟紧了,万一发现苗头,得干快出去制止。”李明霖说道。

“哈哈,咱们这是不是有点儿过分了,到现在都搅黄几对儿了?”蒋一枚笑道。

这时,那女的绕过一个门廊,在一处花丛中随手摘下了一朵开得鲜妍的红花,她一边低头嗅着花香,一边羞涩地转过花丛,找到一处长椅子坐了下去。

男子此时已经将蓝衬衫脱下,搭在肩头,他有些忘了却步的慢慢走过去,坐在女的身边,他伸手握住了女的拿花的右手,双目含情地看着她……

蒋一枚和李明霖忙疾步跑过去,蒋一枚跑去的方向正好是那女子的座位所在,只听“怦”的一声枪响,蒋一枚的身体缓缓地倒下。

那对情侣吓了一跳,李明霖三步并作两步,将蒋一枚抱在怀里,只见她的右背部已然被鲜血濡湿了一片,正像那女子手中的硕大花朵。

那男子跳出来,拉住走过的两个人:“快,帮帮忙,去报警,有人中枪了。”

谁知那两个人听了,吓得赶快跑掉了。

女的已然是面色惨白:“炽华,赶快帮着送医院吧。”

李明霖也急切道:“对,先生,帮帮忙,我们是外地人,不知道医院在什么地方。”

那个叫炽华的男人马上拉着女子的手:“先生,请跟我走。”

李明霖抱着蒋一枚跟着这对情侣向山下跑去,路上由于跑得太快差点儿跌倒。炽华忙回身说:“我帮你。”然后他对那女子说:“小婷,快,你先下去在路边叫计程车。”

几个人匆匆忙忙地搭了计程车到了附近的国际医院,此时李明霖才看到,原来这里是香港。

下了车,他抱着蒋一枚,在那对情侣的引路下飞快地来到急诊室,他进门就喊:“医生,医生……”

那对情侣帮忙把医生请过来,那医生立即按响了呼唤铃,一对护士推着移动病床飞奔过来,李明霖将蒋一枚放到病床上。

医生打电话告诉说:“快点!有人中枪了。”

于是很快,手术大夫从旁边的一个门中出来,说:“推进急救室。”

在急救室外,李明霖的心慢慢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他看看刚亮起来的急救灯,不断踱着步子。

炽华和小婷没有走。炽华看起来表情非常严峻,仿佛推进去的不是蒋一枚,而是他的女朋友小婷似的。

李明霖看了看他,忽然想起什么,问道:“炽华先生,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啊,我姓汪,叫汪炽华。我是警察。”炽华坦白地回答。

李明霖的脑子嗡的一响,他看着眼前这个面色黝黑,性格直率的警察,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汪炽华问:“先生,你哪里不舒服吗?”

“汪警官,你最近办的案子是不是跟马超和霍英杰都有关系?”李明霖问道。

“你怎么知道?”汪炽华的目光警惕起来。

“我今天和你偶遇,本来以为你们两位闲时逛逛公园,那一定是很甜蜜的,没想到是凶杀案。你既是警察,那有没有想过,枪手要杀的原本不是我朋友,而是你身边这位姑娘小婷?”李明霖直截了当。

汪炽华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下来,双手捂着脑袋,片刻之后他抬头道:“其实,我有这个疑惑。里面那位受伤的姑娘是突然之间闯过来的,正好挡在小婷前方,那抢手躲藏的方向明显是对面的灌木丛,应该是早就准备好的。”

小婷在旁边听了脸色更加不好,她紧紧地握住炽华的手,没有说话。

“是,我朋友上前只是临时想跟你们打听路,谁知道就这一刹那就出现这种事情。”李明霖说道,“我们虽然是外地人,可是在香港也有朋友,多少知道点儿黑帮的手段。而且也听说汪警官你平日里办案子雷厉风行,黑帮那些人很忌惮你。”

汪炽华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这个人嫉恶如仇,尤其看不惯家里有几个臭钱就为害四方的人。”

“你以前是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自然是无所畏惧的,可是现在你有了未婚妻了,你得多少替小婷考虑啊。”李明霖说道。

他想那枪口对准的是小婷的左胸心脏的位置,因为蒋一枚是背对着枪口的,所以子弹打到了她的右胸,这一点作为警察的汪炽华不可能想不到。

汪炽华的脸上现出了少见的犹豫,小婷安慰他说:“炽华,我知道你喜欢做警察,而且你办案子也很有经验,做警察怎么会没有风险呢,既然我选择了和你在一起,那就会和你一起面对风险。”

汪炽华感激地亲了亲小婷的手,他第一次对自己的职业选择陷入了思索。

不过,当他抬起头来还是坚定地看着李明霖:“如果都不做警察,香港的治安岂不是一塌糊涂,那样我们即使做个普通市民,也没有办法保护自己的家人。我还是相信正义能够战胜邪恶,那帮丧尽天良的人最终会得到法律的严惩。”

李明霖看着他眼中的光芒,心中升起无限的感佩:“其实,我是很敬佩你的,还有你有一个善解人意,心地善良的女朋友,我真心希望你们能够得到幸福。”

随即,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绿色药丸:“这药叫做还魂草,是我们家祖传的起死回生之药,今天既然有缘,我就把它送给二位,如果出现意外,可以口服这个药,只需要一口水送下去,效果神奇。”

汪炽华接过药,不敢置信:“这世上真有这种药?”

“信则灵!”李明霖笃定地看着他。

晚上,蒋一枚醒转过来,李明霖坐在床头高兴地说:“太好了,你总算脱离危险了。”

“《法网柔情》,”蒋一枚轻声说道,“在中枪的那一瞬间我才想到了。”

“这也怪我,以为这么甜美的开头,定然是一个爱情剧,没想到竟然是凶杀的场景。我听到汪炽华的名字脑中就像炸开了似的,这是一个悲剧人物,不但女朋友死了,最后他也被黑帮杀害了。”李明霖说道。

“嗯,没关系,能替小婷挡这一枪,我还是很乐意的,她是个很美好的姑娘,应该得到幸福的。”蒋一枚断断续续道。

“我得告诉你一件事,在你进入手术室时,我将一丸还魂草赠送给他们了,因为汪炽华不想改变自己的职业,也不肯向黑帮低头,这样的警察自然是值得最好的东西的,所以……”

蒋一枚含笑点点头:“我同意。”

李明霖不禁握住她的手,放在嘴边刚要做一个亲密的动作,蒋一枚马上皱起眉头:“小心,危险!”

“哦,MY GOD!”李明霖苦笑一下,“对,我们都是场景中人。”

然后,他又开玩笑道:“你可知道,这一枪险些要了你的命,也险些要了我的命。”

蒋一枚微微一笑:“呵,你也不是什么爱情小说也不看嘛,这台词我听着好熟悉。”

“对啊,是《来不及说……》”李明霖说到这里好像是卡住了。

“我爱你。”蒋一枚补充道。

“什么,我没听清。”李明霖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蒋一枚恍然大悟,她一着急咳了两声:“是小说名啦。”

李明霖谐谑地一笑:“小说名我知道。”

“咦,你!”蒋一枚的脸上红云飞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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