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美丽的伊犁地区,伊犁河畔,真是奇迹般的风景,让我们来到这里,比到三亚还要令人神往的地方。
我们靠在河岸边的栏杆上,不时地望着河水的奔腾,静静地流淌着。
我想,“这可爱的河流,你见证了谁在这个地方许下了甜蜜的诺言,卷入了爱情的漩涡,在幸福的摇篮里摇摇晃晃,你又见证了谁捶胸哭泣?”
我慢慢地用眼角看着她,看着波涛汹涌的河水,她静静地站着。
我从她的眼中隐约看到了带着怒气的火焰,
“喜儿……近来还好吗?”
我说:“你总不是让我和你一起看着这冰冷的河水吧?”
我急着听她眼中闪烁的怒火和挥舞着的手讲故事。
“哎呀,冰凌,你怎么老叫我喜儿……喜儿?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直接叫我杜小喜吧,”她就像教育小孩的母亲一样的语气。
“好,别生气了,喜儿,我以后再也不叫你喜儿了,就叫你杜小喜吧?”我就笑了笑。
“赵冰凌,你说你不再说了,又说了两遍了。”她有些生气地说。
“好吧,我真的不再说了,我们就别待在这儿了,咱们去个安静的地方吧。
这里的人也很多,而且离马路很近,车来车往,嘈杂的声响让人心烦。
我想在一个没人注意的安静的地方听你的故事。”
“好吧,就到前面这条河边的枣园去吧。”她说
“好吧,走吧,”我也高兴地说。
聊了半个小时左右,我们来到了位于河边的枣园,海棠花盛开,香气四溢,枣树挂满了果实,伊犁河边的枣园边,有很多矮矮的海棠树,红亮的小果子像葡萄一样繁多。
我们坐在海棠树前,枣树成荫的木椅子上。
我伸手撇下一节挂满小果子的树枝,慢慢地摘下一颗小红果,放在脸上轻轻地揉了几下,然后悄悄地转身把果子递到喜儿的嘴边......
“吃吧,别看它小,很甜呐!”
她把脸转向另一边,眼睛眨巴着,闪出一丝喜悦。
“喜儿,啊~快张嘴,我手疼~”我假装露出一副恳求的面容。
喜儿嘻嘻笑了一下,她微微张开嘴巴,我迅速将小红果丢进她口腔内,她一只手捂着嘴巴傻乎乎地望着我,我没忍住噗嗤一笑,她的眼神瞬间变得异样,她轻轻咬了一下果子,“妈呀~酸死了!”
我在一边咯咯笑得说不出话来,都坐地上了。喜儿追了过来,摁住我的脖子在我身上一顿乱捶,不停的说:“坏死了,你~”
正当喜儿打累的时候,我一把将她拥在怀里,她挣扎了一会儿就安静下来。
“喜儿,别再离开我了……”我深情地说了一句。
一阵凉风忽然吹来,喜儿像是被惊醒似的从我怀抱里挣脱出来……
“不,赵冰凌,我们已经结束了!”
“喜儿,我们重新开始吧,念在孩子的情份上我们当初就不该离婚啊!”我的眼角泛着泪花,一种哀求的声音在凉风里微微颤抖。
“呵呵,孩子?你在乎过他吗?你只在乎你自己!”喜儿的目光里透着几分鄙视。
“喜儿,我会改掉的,我保证!”我说出的话连自己都感到在羞愧中摇摆。
“别喜儿,喜儿的……我听着别扭!”喜儿满怀怨恨,脸色苍白,此时我仿佛听到了风的哭声凄凄……
“喜儿,我想听你故事~”
“你太期待听我的故事了啊,赵冰凌,”她看着我冷冷的笑着说。
“我当然急了,我很想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这么热的天,又走了很多路到这儿来了嘛!”我装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嘟着嘴对喜儿说。
“好的,赵冰凌,那我们开始吧,但是你答应我要冷静!”她盯着我的眼睛说。
我承诺:“好的,我不会闹的,”我也迫不及待的想听她的故事。
喜儿清了清嗓子说:“跟你离婚后我就回了娘家,几月后俺娘托媒人给我定了一门亲,一开始我是反对的,可是父母的唠叨听着心烦。
一个离婚的女人呆在娘家也不是事,
男方几乎天天守在我家门外,久而久之,一些闲言碎语村里传开,在父母严厉的痛斥中我妥协了……”
听到这里,我的心脏不由的嘎噔一下,虽然我们已经离婚了,可听着心里有些酸痛。
“我们先登记才举行的婚礼,但婚礼那天他没有来,却收到了法院的通知……”
我很好奇地看着喜儿,耐心地听着。
周围很安静,头顶几片树叶,摇摇曳曳地飘落在眼前,身边的河水不停地流淌……
此刻我会沉醉于美妙的景色与水声之间,然后,暗暗品尝从心底汹涌而出的那一股莫可名状的强烈酸楚。
因为我总是会不合时宜地联想:面对如此良辰美景,却不是与爱人把臂共游,而是分离后的约见,少了那份火热的心,就只能算是一次寂寞而心酸的共处。环绕的美景越是瑰丽,就越令我心碎。
于是,渐渐地,我不再热衷于谈情说爱,相反,我越来越习惯那种所谓“宅里蹲”的颓废生活。
大概喜儿离开的时候,我便已经有所预感,人生于我而言,终归只是一趟漫长而无趣的寂寞行程。
无论愿不愿意,我都注定要孤身走完这无聊的一生。
那完全是因为,我太过犯贱!我曾经这样明白无误地告诫过自己。
我知道她的选择没有错,怎么说也是于事无补,为自己犯下的错忏悔吧!
大概凡人都总会在某一日忽然发现,某些恶习已经不知不觉间成为了自身的一部分,再也无法分割彼此。
因为一旦分割,自己就已经不再是那个自己。这种从根源上的彻底转变,就连有勇气自杀的人也不见得可以容忍。
众所周知,自杀所能消灭的只会是人的肉体,而不会是他的价值观,一个人如果能够轻易改变自己的价值观,恐怕不会选择自杀。
等死何尝不是一种慢性自杀?我经常会这样轻蔑地说给自己听。
喜儿离开我是对的,事实上,我清楚知道她说的几乎总是对的,不过于事无补。
比如说,我之所以能够断定自己将会孤独终老,完全是因为我可以从理论上预期,我理想中的好女孩在现实中根本不可能选择我这样的废柴。
同时,在某些方面有着奇怪洁癖的我又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选择妥协。如此,唯一的结论就是,我必将与寂寞长相厮守。
显然,我对自己这种可笑到呕的任性一清二楚,但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