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现时,几人身前已多了个白净少年郎。
男子骨相惊奇,高挺的鼻梁在阳光下勾出优美的曲线,额间的两笔墨眉恰到好处将他原本清俊的脸庞平白增添了一股硬气。
墨泼般的黑发在阳光下耀眼无比。
叶白笙惊叹不已,连连叫好,“美人啊!太美了,太美了,真的太美了,真的!”
“噗嗤!”
姜牧没忍住笑了出来。
“山主小的没忍住。”
叶白笙轻笑一声,沉甸甸的在姜牧肩头拍了两下,笑容中连着几分威胁之感。
“看来你是读过点四书五经的,那你来形容形容”
“山主小的错了~”
“说~”
“风……风度翩翩玉树临风,风流倜傥才貌双绝天……天,天生丽质……帅哉帅哉……”
叶白笙笑得更加欢快,畅然道“说的好,回头重重有赏。”
似乎在叶白笙的脸上永远明媚着笑脸,好似这世间没有什么值得让她伤心难过的事,那半永久的笑脸任谁看了心头也舒畅。
言罢,从怀中掏出那块黑红的诡异令牌,摹揣着上面的“岚”字。
半响,她将令牌还给了他,“你既为岚,我也不知道你以前叫什么,不然你就随我们燕山门姓,今后我便叫你“燕岚””
想了想又道,“你放心,跟着小爷我不会让你受苦的,到时候有钱一起赚,有福一起享,有难……有难你来抗!”
叶白笙对燕岚的好,众人可都是看在眼里的,还记得那买菜都斤斤计较的叶山主也有一日慷慨解囊。
带着燕岚下山又是买新衣服又是买新鞋,这便算了,还给他的房间从头到尾换了一遍。
弄得跟自家姑娘要出嫁似的。
也不知道燕岚这小子究竟是给叶白笙灌了什么迷魂汤,自从那次回来,她对他的态度可是一个大反转啊!
以至江湖上传言叶白笙看上了自己捡来的男人,决定退隐江湖去了。
叶白笙闻言一口水气得吐了出来,骂骂咧咧的说。
“哪个孙子造的谣,说谁要退隐江湖了?要退也是他退。”
话虽这么说,可仔细观察吧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然一个二八年华的小姑娘成天跟在人家一个大男人后边傻笑算个什么情况?
只怕是小姑娘家情窦初开缠上人家了。
至少在姜牧不凡他们眼里是这样的。
“……山主绝对是喜欢上燕岚那家伙了,你看看山主最近被他迷惑的,山里大大小小的事也不管了,成天跟他屁股后面的尾巴似的……”
“姜牧~”不凡弱弱喊了一声。
姜牧不以为意地说道“干什么?你还怕她不成?不是我说,你看看她一个姑娘家家的,以前呢没个姑娘样,成天喊打喊杀,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个男的,她就……就一点都不矜持了,腆着脸往上凑。”
身后的叶白笙咬咬牙,朝着他后脑勺一掌拍了过去,“说谁腆着一张脸了?啊?姜牧啊姜牧你可真是长本事了,敢说小爷我坏话,也不知道找个僻静点的地方你还敢在这瞎嚷嚷,生怕小爷我耳背听不见是不是?”
叶白笙虽是姑娘,可生来怪力无比,姜牧挨了她这么一掌愣是半天才缓过劲来,这会子脑瓜子还嗡嗡作响。
委屈巴巴的抱着脑袋哭嚷道“山主!山主!轻点打!你轻些,小的再也不敢了!”
不凡被这一顿吓得不清,看到姜牧倒下去的一刻就已经麻溜的跪在地上“我,我,我,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不知道!”
叶白笙可算是被这群窝囊废气坏了,也不知道就他们这智商当初是怎么当山贼的,靠哭?靠骗?靠声音吼得大?
叶白笙无奈捂额,“滚回去将我之前交你们的刀法再好好练几遍,别以后出去给我丢人。”
两人连声应和着退了出去。
叶白笙推开门走了进来,看见燕岚环臂抱着手坐在桌前,桌上的八珍玉食似乎都没法入他的眼,像块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眼睛低垂着。
“死板着个脸,怪小爷我照顾的不算周到?”见他不给面子,叶白笙也是心中的小火苗愈渐燃烧,走起路来两条胳膊大摇大摆的甩着。
跟个地痞流氓似的拉了跟凳子坐他跟前。
看了一眼,再看一眼,多看两眼吧心中的怒火已经到了极点,“小爷我这桌子菜可是花了大价钱请咱们江州城第一名厨做的,给……给人家点面子行不行!”
燕岚低垂的眸子开始松动,目光冰冷的看向叶白笙,“你这么大费周章的把我带到这里,目的是什么?”
“哈?”叶白笙满脸疑惑,“说什么呢?我叶白笙是知恩图报的大好人,你那日舍身救我我自然要报答你了。”
燕岚冷厉的收回目光,浅闭着眼又道“大可不必,你早些放我离开就行。”
燕岚,这个人自叶白笙见他第一面起就觉得他这个人古怪得很,他不像是出自什么名门正派,反观他的武功招式,虽然武功高强,内力深厚,可浑身透露着一股邪气,甚至靠近他就能感受到很重的戾气。
而今此人身上迷点重重,在没有段清此人是敌是友之前,她又怎么会那么容易放他离开,更何况……
“你武功这么高,想要离开不是易如反掌的事,能留在这里那么久,说明你也喜欢我们燕山门的不是吗?”
说着,叶白笙捧着下巴笑得甜糯糯的看着他,像是在看一盘美味的鸡腿……不不不,是一盆美丽的花。
祁渊来了江州也有不少时日,自打他来那日起他也没闲着,看似每天游手好闲,不时找叶白笙逗逗乐子,实际上这江州城里的不少迂腐破败之事他都已经了解了大概。
接下来的日子要开始好好整顿了,毕竟今后自己都是要留在这里的,他可不想因为什么不必要的麻烦惹到自己头上,更不希望自己所在的地方变得乌烟瘴气。
而整顿这一切的核心当然得从官府开始查起。
祁渊一早就派了顾清越将府衙里的文书通通提了出来,也在府衙内看了个遍,这会儿可谓是怒火攻心。
见他眉头越来越紧,一旁的张县令额头上的汗流得是越来越多,精秀的红袍官服的衣袖都擦湿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