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浣羽示意她过来，“坐吧。”
月柳慢慢挪到床边坐下，杨浣羽温声道：“月柳，你是从什么时候跟着我的？”
“我五岁时，承蒙国公夫人看中，将我从牙行买下，自那以后就一直跟着小姐了。”
“那如今也有十二年了，这十二年，我待你如何？”
“小姐待我很好，我和月柳自小伺候在小姐身边，小姐待我们俩都非常亲厚。”
杨浣羽笑着看向她，“那我如今有话问你，你会如实回答吧？”
月柳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低着头说，“……小姐请问。”
杨浣羽也不跟她废话了，直接切入正题：“你是不是喜欢三皇子殿下？”
月柳蹭地站了起来，打量着她的神色，“……小姐，我……”
“你适才答应要如实回答我的。”
“……是，我是喜欢三皇子殿下。”
“这个回答我已经猜到了，我现在问你，不是想要处罚你，你不用这么紧张。”看着月柳忐忑的样子，杨浣羽到底有些不忍，出言宽慰道。
“我今日找你的原因是想问问你，如果我让你摒弃这个念头，忘记三皇子殿下，你愿意还是不愿意？”
月柳猛地抬头，激动地问：“为什么！我只是喜欢三皇子殿下而已，又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为什么这样也不可以？小姐，我伺候了你这么多年了，现在只是默默喜欢一个人也不可以吗？”
“因为你的心思不只是想默默喜欢！”她直视着月柳，不错过她脸上的一丝表情，“如果你只是想默默喜欢，为什么时常向我打听三殿下的事？如果你只是想默默喜欢，为什么每次我与三殿下见面时不带你，你就不高兴？如果你只是默默喜欢，为什么你的心意会这么轻易被我察觉？”
“一个人如果真的想默默地喜欢一个人，就不会这么轻易就被人看穿，更不会在我问你的时候，你没有过多考虑就承认了你的感情。”
月柳赶紧辩解：“是你说让我如实回答，我才承认的！”
杨浣羽摇着头笑了笑，“月柳啊，如果你真的想默默喜欢他，你就不会承认的，因为你瞒了你喜欢谁这件事，并不会影响到我们主仆的情分，而且你只是想默默喜欢三殿下，瞒着我也根本没有什么，是你下意识想让我知道，才会承认。”
看着月柳难以置信的样子，她接着补充道：“正因为你的心思不止于默默喜欢，我才会让你摒弃这心思，现在我再问你，你到底愿不愿意？”
月柳脸色写满了不甘，胸膛强烈祈福着，显然杨浣羽的这些话让她的情绪崩溃了。
杨浣羽耐心地等着她的答案。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过了许久，月柳抬眼直面杨浣羽的目光，缓慢而坚定地回答道：“我不愿意。”
听到这个答案，杨浣羽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她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将话头转为严肃，“萧远卿，当朝三皇子，器宇不凡，才华卓越，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月柳听到这些，脸上尽是憧憬的神色。
可是杨浣羽接下来的话，打断了她的憧憬：“月柳，父母不知，被我娘从牙行买下，身份，镇国公府的丫鬟，才华没有，姿色一般，泯然众人。”
“你二人身份相差如此悬殊，怎么可能嫁得了三殿下？你现在执迷不悟，最终只会害了你自己，你执着于这份感情对你有何益处吗？”
“如果你看得清，现在听我的话，放手还来得及。”
月柳神色一变，脸上浮现一个诡异的笑容，“谁说我没办法嫁给三殿下了，不是还有小姐你吗?”
她？
杨浣羽属实没理解这句话，“有我？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想让我去说服三殿下让他娶你吗？那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三殿下当然不可能因为小姐你一句话就娶我，但是如果是你嫁给三殿下呢？镇国公府嫡长女，配三殿下也绰绰有余吧，届时小姐你只需要将我作为陪嫁带去三皇子府就行了。等到合适的时机再让殿下收了我，我不就可以成为三殿下的人了吗？”
说到此处，月柳脸上充满了奇异的神色，仿佛现在她所说话的已经成真了一样，还露出了娇羞的笑容。
杨浣羽看着这样的月柳，顿觉汗毛竖起，月柳的精神怕是已经不正常了，她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为什么自己没有早发现？
“月柳……你为什么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你喜欢三殿下我可以理解，毕竟三殿下如此优秀，情不自禁喜欢他，这也不是你的错，但是你现在这是说的什么？要我嫁给三殿下，再让三殿下收房，好让你做三殿下的人？我们从小长大的情分，你竟然能想出这样的法子，你是疯魔了吗？”
月柳一直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着杨浣羽，听到杨浣羽这些话，讥笑道：“我是疯魔了，可是小姐，你真心关心过我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月柳说的话，杨浣羽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了，这话题好像是关联的，但是又好像跳了频道。
月柳眼角滴下一滴泪，又像是笑又像是哭，“小姐，大夫说我脸上的疤好不了了呀，你听到的时候，怎么会那么无动于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