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没什么动作,张大人发话问最近兄弟们都干嘛了!”蓝熙书唯恐盛川起疑,愁眉苦脸的抱怨:“最近被东厂搞得晕头转向!”
盛川招呼李四树喝酒,边倒酒边拿眼翻着蓝熙书:“你们消停点儿吧!搞得朝堂百官一看你们老大张开望抱折子上奏。文武百官都肝儿颤,皇上不在你们就偷偷懒吧!”
“这就让东厂挤兑的不轻了。”李四树站着灌了一杯,砸吧嘴。
“甭跟东厂鸡飞狗跳,找到女刺客那才是真本事!”盛川看蓝熙书在门口蹙眉,招呼他:“听兄弟的,让杜十万欢去!有他哭的!”
蓝熙书其实是在听西廊的动静,跑堂的一趟一趟的传菜,一个丽丽歌喉的小女子被人带着款款而过,看这架势,这场子一时半会儿散不了。
蓝熙书推开盛川举杯的手:“听到啥了?”
“我听到的你也听到了,你的耳朵比我的长!”盛川满脸红光跟李四树碰杯,蓝熙书什么场合都带着职业本能,跟他喝酒不尽兴。
李四树划拳连败连干了三杯,盛川兴奋了嚷嚷着倒酒倒酒。
蓝熙书借口小解隔壁找到胡大疙瘩,让他到王记药铺传个话。
等他转悠了一遭磨磨蹭蹭的小解回来,盛川喝的舌头都大了,刚才被赶走的小妞又被叫进来助兴,隔壁盛川带来的三两个手下也凑了过来,敲盘子墩碗叮叮当当,跟着歌女哼哼唧唧喝得差不多都变了形。
蓝熙书也被盛川灌了不少,关公脸赛红布,那眼睛看谁都色迷迷的。
蓝熙书一出醉仙楼安之钱就跟了上来,闻见蓝熙书满身的酒气安之钱皱着眉,蓝熙书伏在招牌立柱假装酗酒呕吐,安之钱见状猫腰蹲在了醉仙楼的暗影里,蓝熙书指着一顶缓缓抬起的四人凉轿示意安之钱盯上,凉轿上一个短须精悍的汉子正警惕的游目四望,看看除了烂醉的蓝熙书和佝偻乞丐模样的安之钱,松了眼神,四个精壮轿夫起轿匆匆的拐进了一个胡同直直向北。
跟踪经验老道的安之钱没有径直跟下而是很快的从毗邻的胡同跟下去,安之钱的速度明显快于那四名轿夫。
过了好一会儿,朱瞻圻的人才出来,四五个家奴簇拥着一个小老头回了落凤居。
这个小老头就是替代枚青的刘长生,据说占星卜卦有一套。
落凤居只是落脚点,朱瞻圻一个是不成器再一个因为生母被朱高煦逼死,父子感情很差,贿赂用的钱财物品放在落凤居但是不由朱瞻圻支配,有专门的管家打理此事,所以这个朱瞻圻敢怒不敢言,索性每天只是吃喝玩乐,对汉王部署不闻不问。
朱瞻圻鬼混还没有回来,一辆盖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在十来个家奴的维护下离开了落凤居穿过棋盘街直直往北。
灯市口右拐一个胡同最后一排,这就是神机营千户陈冰福的私宅后门,马车刚停下,虚掩的后门里出来一个老头,远远在墙山上盯着的蓝熙书暗赞安之钱麻利,人贴着墙头顺溜而下,很快的沿着墙的阴影潜到了马车前。
一声吆喝很低,是山东口音很重的刘长生,在马车前面的四五个家奴蜂拥而上,押后的四五个也跟着纷纷亮家伙,但是没动。
安之钱暴露了,但是这无关紧要了,蓝熙书背后偷袭势如破竹,那几个家奴都不够一碟菜的,几个眨眼就被蓝熙书放倒了。
“你们什么人?胆敢····”刘长生又惊又怒,眼见得身边精挑细选带来的心腹悄没生息的被蓝熙书放倒了,安之钱一个勾魂手差点儿没把自己的细脖子给揪断了,错身之际,身手不错的刘长生话没说完护在身边的三个手下也被安之钱放倒了,不是拳脚放倒的,安之钱干嘛的!他才不费那劲,随便几包药就办了。
安之钱和蓝熙书前后夹击之势威胁着刘长生,用的是气势,两个人没动谁也没说话,刘长生看出来了,自己不动则已,一动前后夹心。
刘长生看着蒙面的蓝熙书心里生出寒意,他真就不敢乱动,只是警惕的前后顾及,他心里盼着陈冰福出来救援,半晌他死心了,看来人是从后门出来的,陈冰福的境遇可想而知了。
刘长生叫又不能叫,打又打不过,浑身冒汗想着脱身之策,保命要紧,马车上的银子早顾不上了。
安之钱退了一步,这让刘长生不但没觉得放松反而骇的汗毛孔不出汗都竖起来了,槐树荫完全遮住了他瘦高的身影,看着刘长生惊惧的晃动着脑袋,眼睛来回看顾蓝熙书。
蓝熙书不急于动手,他要动手不过三招.
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猛然马车一声喷鼻,大青马前蹄高抬刨空,刘长生才知道怎么回事,槐树荫里没了安之钱,接着一声清脆悦耳的鞭响,大黑马前提一落吸溜一声撒丫子就跑了,安之钱安坐马车上一摆手马头急转拐过一座牌坊不见了。
说起来冗长,当时确是一气呵成几个眨眼,刘长生刚一提气,蓝熙书的身子一直,刘长生的动作戛然而止。
刘长生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安之钱赶着一车的心肝脾胃肾不见了,没见过打劫这么明目张胆又这么小菜一碟的。
马车不见了,但是蓝熙书没走,蓝熙书依然保持了雷霆进攻的架势,搞得刘长生又郁闷又恐惧,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刘长生后脑勺没长眼但是蓝熙书这么快放倒了自己人堵了自己退路,他就知道自己白搭,所以他才不会拼命拦截马车,他只是积攒了全部力量来保全自己,银子截了还不见好就收,这不明摆着要不留活口吗?
不留活口你就动手啊!这样算不哪门子啊!
呼!蓝熙书身形一晃,这边的刘长生长拳短腿就抡开了,防守密集风雨不透,这一趟拳脚打的行云流水没有阻拦。
刘长生差点儿背过气去,自己挥舞了半天却是对着空气,看刚才死神一样矗立蓝熙书的地方空空如也,擦擦老眼昏花再看还是空空如也,脖子转了一圈,蓝熙书踪迹皆无。
一地横尸开始哼哼唧唧,晕头转向捂着脖子**着围着目瞪口呆的刘长生,仿佛忽来一场噩梦!
迷魂散失效,陈冰福晕到自然醒,迷迷瞪瞪的在后角门与刘长生碰面,谁也说不上个子午卯酉。
刘长生惊魂不定蔫不拉几的带着手下回落凤居。
那辆卸了重载的马车完好无损的停在了落凤居的门口,冲刘长生打着欢畅的响鼻。
刘长生一屁股跌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