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惯性的走在渐渐人流如织的街上,他的脚步是无意识的,绞尽脑汁在想的是回到北京获知的这些消息,他早忘了与房子约定午时回家的事。
蓝熙书脑际猛然出现闪光点的时候,才发觉身后有尾巴了。
出茶楼的时候还没有,这说明钉子无处不在,至于是东厂的还是白话文的人,蓝熙书并不着急得弄清楚,反而有了新的灵感。
汉王砸了邱得禄一笔银子这是多好的机会,蓝熙书打算好好地加以利用,光除掉一个白话文的膀臂太浪费邱得禄这个大资源了,虽然这厮暗里下绊子差点儿套了丁哑,但是蓝熙书却并没有真的动怒,你来我往就要看彼此的手段了,一边打压汉王四处砸银子,一边剪除白话文的羽翼,这样左右交锋的节奏让蓝熙书又开始亢奋,这种亢奋让蓝熙书脑细胞异常活跃。
蓝熙书神秘兮兮的钻胡同,后面的尾巴也兴奋了,盯得很紧,最后蓝熙书又绕回了棋盘街,他的计划也成型了,推敲!换位揣测杜十万的反应,当然这少根把的家伙不少根筋,让他上当除非自己做饵,杜十万损失了铁刺猬,被三法司的折子搞得焦头烂额,他一定恨极了自己,只有恨极了自己他才会迫不及待的上当。
蓝熙书需要一个帮手,这个人不能是官面上的人,这让他先想到了房子,蓝熙书随即摇头否定,房子初到就假扮东厂的人转嫁了王可生事件,这也是蓝熙书万不得已,没人比房子的身手让他放心,但是一动房子蓝熙书就牵心撕肺的,醉八仙给蓝熙书的阴影大于房子本身。
蓝熙书一直担心后面的尾巴跟丢了自己所以很照顾后来人,快进入灯市口的时候,远远的蓝熙书看见了王记药铺的招牌,蓝熙书笑了,我靠!把老安给忘了,在老安远赴云南前热热身。
蓝熙书看着日头西斜,掐了一下时间,刚进未时,时间来得及。
蓝熙书看见房子拉着影儿急匆匆的进入王记药铺,蓝熙书才想起午时回家的约定,房子等得心急了满世界找他了。
杨士奇加班加点在宫里,房子跟蓝熙书合计好了,先打通二娘这一关,二娘枕边风一吹,杨士奇也不会坚决反对吧!毕竟蓝熙书和房子只是养父养女,杨士奇有什么理由反对自己和房子的婚事,人家经石姑姑都首肯的。
这件事房子比蓝熙书上心,房子想圆满皆大欢喜所以处处想得周到,想讨二娘喜欢,蓝熙书就不同了,经石这一关一过,任人反对蓝熙书不放在心上,为了照顾房子的感受,蓝熙书才愿意配合房子而已。
蓝熙书折身,他不想带着尾巴进王记药铺,跟房子一耽误,误了计划,想着蓝熙书一瞄眼尾巴没了。
一把折扇后面闪出了井貌安喜气洋洋的脸,看见美妞井貌安才有这样的笑脸,蓝熙书左右看看,妞儿是有但不美,两个手牵手的胖妞正含羞带怯的团扇遮面往这边瞅着他两。
“三少!我把尾巴做了!”井貌安一脸讨喜,蓝熙书看见有三个兄弟在不远处逛荡。
蓝熙书二话不说拉着井貌安就走,井貌安一看蓝熙书脸色不是要赞他的预兆,赶紧加紧了步子:“怎么了?东厂的人!”
蓝熙书废话不想多说,在墙角背阴处拉着井貌安一阵耳语。
井貌安愣了半天,眨巴着眼睛一个劲儿的拿折扇顶鼻子,蓝熙书看着他一副浪荡公子哥的模样来气一把打掉了他的折扇:“麻利点儿!漏了汤全盘皆输!”
“你这是······”井貌安真心不明白蓝熙书的心思。
蓝熙书眯眼一笑,井貌安觉得瘆的慌一抖肩膀:“杜十万就这么容易上当?”
“他不恨我他就不上当!”蓝熙书眯眼笑得有点儿媚,井貌安瘆的慌一抖肩膀:“他恨不得把你摁倒被窝里!”
谁都知道杜十万好娈童!
“滚你的!小安子!”
井貌安嘻哈招呼远处的几个兄弟离去。
丫的!这小子没道理今天格外的好心情啊!居然龌龊了自己一把!
蓝熙书也笑了,蓝熙书懂这是恋爱的征兆,井貌安这小子另开了桃花?
蓝熙书前脚进北衙门,后脚天眼通就找来了丁哑,丁哑进门就关了门,这让蓝熙书皱起了眉头,外面都是自己的亲信即使有谁硬闯也用不着这么如临大敌。
丁哑苦笑也不解释从领口往外掏东西,两张两寸长一寸宽的字条:“葛亭刚来信了!”
奥!蓝熙书凑到案几前,看丁哑把案几上的书册案卷划拉一边把两张字条并排摊在了案几上。
相差无几的字条,第一张写着:白在南京!第二张写着:白在北京!
葛亭刚的身手不咋地,但小楷真心不错。
蓝熙书附身使劲对比看顾这两张字条,确定都是出自葛亭刚的手笔,很显然的两个意思,一个说白话文到了南京,一个说白话文到了北京,啥意思?
蓝熙书看看丁哑,丁哑一直苦笑:“三少!我也不明白,葛亭刚脑抽了咋的?”
葛亭刚当然不会脑残到弄南辕北辙的两份情报拿蓝熙书开涮!
“葛亭刚想告诉我们什么?白话文在南京还是在北京?”蓝熙书喃喃自语的看着两张纸条,眉头越拧越紧,左眼眯着跳了一下:“丁哑!哪一张先到的?”
“这张!”丁哑手指重重一点上面的那张:白在北京!:“三少!这张刚到不到半个时辰第二张就到了。”
“相隔半个时辰?”蓝熙书手指也点在了第一张字条上,连连的点了几下,丁哑点头:“是不是发出第一张葛亭刚搞错了所以又发来一张?”
蓝熙书否定这样的逻辑,因为,葛亭刚谨慎的很,如果知道有误,他会备注说明的,蓝熙书直直的盯着两张纸条,眉心的疙瘩松了但脸色阴沉得骇人,蓝熙书用缓慢的语气说:“丁哑!葛亭刚出事了!”
“暴露了?”丁哑也倒吸了一口冷气,葛亭刚是白话文内部的钉子,他要是被白话文拔除,先不说以后白话文内部情报将一无所知,如果葛亭刚扛不住那就惨了!
“葛亭刚会不会·····”丁哑打住,他真不想说出他臆想的结果。
“我想葛亭刚目前没事!时间一长就难说了。”蓝熙书转过脸,转目环望,最后视线落在阳光透过花格棂窗户照在脚边的光斑上,阳光被分割成各种菱形块儿,跳跃明亮!
“葛亭刚在发出第二张情报时没有出卖我们,而且,他尽了最大的能力在字条上示警。”蓝熙书的语气冷静的骇人,丁哑不知所指,蓝熙书指着这两张字条:“这两张相差无几,地点却南辕北辙的情报说明葛亭刚也是用了心的,第一张可能没有被白话文截获,他按照白话文的指示发第二张的时候就会想到我们会困惑这样的情报,从而让我警觉!”
丁哑大大的松了口气:“葛亭刚好样的!我就觉得不对劲但说不出!”
“葛亭刚极有可能不知道我到了北京!白话文秘密潜回北京当然是对付我的!丁哑!秘密调查白话文的人,白话文到北京不可能不接触他的手下,还有给井老大信儿让他想办法除了王老虎,凡事利用不上的及早除去!”
丁哑刚转身,蓝熙书就叫住了他,这时,外面知了猴和天眼通说话,井貌安也回来了。
蓝熙书急匆匆的在丁哑耳边嘱咐几句,丁哑应了一声打开门。
“三少!东厂的人出动了很多,大档头疤瘌头亲自带队风驰电掣就奔风灯胡同去了。”知了猴一个劲儿的喘。
蓝熙书看看井貌安,井貌安一摸后脑勺:“三少!这也太快了吧!我这才回来!消息长了翅膀了!”
蓝熙书拍拍井貌安的肩膀:“李举才亲自去!好!这个消息可以让邱得禄知道,惊了他的小妾真是罪过!井貌安!带齐了我们的人,捎上吴连旺,哎!吴连旺呢?”
好半天没见这厮了,这墙头草都不知道风向标了。
“在千步廊!”丁哑接口,蓝熙书呵呵笑了:“这厮最近有想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