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熙书感觉柯大侠不打无把握之仗,看情形,他是踩过点的,柯大侠是皇太孙朱瞻基的亲信,他用得着这样鬼鬼祟祟吗?放着大宗的侍卫军不调用,却偷偷摸摸的联合自己,明面上能解决的事非要暗地里冒险,这个朱瞻基比他爹鬼心思多了去了。
跟在柯大侠身后,蓝熙书理出了些头绪,也有了应对。
虽然不明朗,但是一点蓝熙书明白,跟郭运达会面的人一定是柯大侠一直摆不平的人。
很容易的翻上了二楼挂在外栏下,柯大侠在两下灯笼交接不到的死角与蓝熙书停下来,蓝熙书登高下望,才知道柯大侠的用意,身下这座二层红楼私下布满了守卫,他们进来的路线看不真切,现在居高临下才看的清清楚楚,南面门楼里的人头晃动更多。
二楼反而空无一人,两人翻过了栏杆猫身在大红漆柱后面,一阵细碎的脚步声,柯大侠只得又翻下栏杆,悬身隐匿楼外,蓝熙书则攀着漆柱扣在檐下。
两个如花女子从花格红漆门里走出来,拢着裙衫,懒散的向楼梯口,其中一个以命令的口气说“没也得话,谁也不许进来。”
“是!”落后半步的女子垂首应是。
两个几乎没有脚步声的女子下了楼。
蓝熙书看看露出栏杆的柯大侠,柯大侠翻了过来,猫身贴着墙体到雕花门前,门是女子随手掩上的,有一线的缝隙。
蓝熙书看柯大侠在聚精会神的单眼往里窥探,也忍不住凑上去看,看了半天什么没看见。
以前任何行动都是蓝熙书做主,现在他乐得做个配角,他等柯大侠略一沉吟,然后推开门,门很轻,居然无一点儿生息。
柯大侠先进去,蓝熙书猫在门口等了少许,滑身进了房,蓝熙书掩门的当口看见柯大侠一闪身屏风后面,这是一架侍女扑蝶牡丹图,是苏绣式样,侍女南唐装扮,薄衫半露,体态丰盈,透着香艳。
里面传来水声,忽而轻柔忽而激烈,听水声的面积很大,不像是狭窄的浴桶范围。
啪!手掌带水落在石板上的脆响,一个男人开怀一笑,下面的水声更烈了。
蓝熙书没有跟柯大侠转屏风,忽而顺漆红描画的柱子上了彩绘缠枝莲的顶梁,顶梁是合搂抱粗的松木,堪称独木桥。
各行各路,柯大侠和蓝熙书都看到了精彩的一幕,不过,蓝熙书的角度原因,看得更过瘾。
蓝熙书趴的更像一只壁虎。
“好了没?”外面的来人倒也知趣,轻叩了屏风。
“好了!才来?”郭运达起身,胡乱擦了擦一展长袍套上,女子像一条鱼滑到池边,郭运达低身在她的胸前掏了一把,然后心满意足的抓靴子。
“妥了?”郭运达问。
“妥了!五天之后好消息就来了。“外面的人坐了下来。
”用不了五天,花老大!你说你要是早来,哪有这么波折,早得手了不是!”郭运达穿戴好还不忘有在池边狠狠地招惹了一番那女子。
“北京并不顺利,有些眼窝子浅的狗才,竟然妄作高堂,根本不懂得审时度势。”说话的人明显带着怒气:“那个死胖子有些人脉。”
蓝熙书忽然想到这个人是花错,骷髅花错!
怪不得柯大侠暗地里联系自己,这个硬骨头真是神出鬼没,跑到南京来了。
念此,蓝熙书加倍的提醒自己小心。
忽然蓝熙书也明白了,定是骷髅花错劫杀了周博远的人,助郭运达的人顺利出城实施计划。
“那些书呆子不足为患!白大人不是督粮回京了吗?”
“正要说这件事,叫你来就为了这件事,新来的那个蓝熙书忽然失踪了,明面上说九边敌情复杂,派他去了,哼!有可靠消息,他来了南京。”
“一个毛头小子,听说了,也就是能打能杀,只要白话文回来,他能镇得住!”
“你不要小瞧了他,他爬得这么快,已成后患,一来那个死胖子就委以重用不说,苗头就有些不好啊!只这么一点儿空挡就在白话文的眼皮底下成了势,我们都大意了啊!你知道这小子是谁吗?哼!他是杨士奇的养子,养子?我看是棋子,搞不好是让我们全盘皆输的棋子!”
“花老大!太夸大其辞了吧!杨士奇?不会吧!”
郭运达迈着四方步出了屏风,蓝熙书转头,往屏风外头蹭。
“咬人的狗不露齿!我们都看走了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