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之后,一个年纪莫约十七八岁的小丫头,身着碎花的衣裙,端着一碗汤药进了离熙儿的房间。
“夫人,我是将军新请来的丫鬟,我专门是服侍夫人的。我叫阿花。”阿花把汤药搁在桌子上,微微地低着头,忽然间她抬起了眸子,小心地看着离熙儿,似乎想把离熙儿牢牢地记住在脑海一样。
离熙儿此时已经躺到在床上了,忽然间她从阿花的眼眸中看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她只是微微地一笑,“阿花,是吧,我等下再喝。”
“夫人,将军交代了,一定要看着夫人喝下去。”阿花面露难色,声音里充满着哀求。
离熙儿望了望桌子上的汤药,心里感叹着又是一个浓重的苦味,淡淡地说了一句:“那等放凉了,再喝吧,你放心好了,我会喝的。”离熙儿微微地颔首。
“那阿花先退出去了。”阿花欠了欠身子,顺带把门给掩了起来。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了,她的肚子感觉有些支撑不住,她勉强地支撑起身子,摇晃着身子坐到了凳子上。
就在此时,一道吱呀的开门声音,离熙儿微微地探出了脑袋,向开门进来的人望了过去,原来是蝶念花。
“蝶儿,有事吗?”离熙儿的嘴角牵强地扯起了一抹微笑,只是因为她感觉到自己抽不出一丝的力气。
蝶念花的柔和的声音从离熙儿的侧面传了过来,“我看下午你的气色不是很好,所以就过来看看你。”蝶念花说话的同时,人也就坐到了凳子上了。
蓦地,蝶念花的脸色一变,惊叫了一声。“你想喝滑胎药?”
离熙儿闻言,向桌子上的汤药望了过去,“这是滑胎药?”她反问道,这是风启天一定要让她喝的药,是滑胎药?她的心重重地一颤,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因为颤动而破碎。
蝶念花对离熙儿的反应更是诧异,她疑惑地望着离熙儿,她难道不知道?还是故意装的呢?她缓缓地道出:“夫人,这确实是滑胎药,你忘记了我是一个大夫,我从小就闻着药水长大的,什么药什么样的味道,我都知晓的一清二楚,这碗汤药中有红花。”
她还未说出这是风启天给她准备的汤药,他的人不知觉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了。
她感觉到自己的后背有一股冷飕飕的气息,她才回头一望,见到是他的一张沉黑的脸,她的心仿佛被吊了起来一样,惊慌失措地把汤药给打翻了。
她不能,她不能让他杀了他们的孩子,她不可以,她一定要保护自己的孩子。
“离熙儿,你居然敢自作主张地滑胎?”他的大手已经揪住了她的衣领,顺手一提,她的身子就已经悬在了半空中。
顷刻之间,她感觉自己的气喘不过来,她看到他的脸上已经有些狰狞了起来,这么恐怕的神色,她是第一次见,这算什么啊?是他让她喝滑胎药的,现在却在质问她。
她只是直直地盯着他的冷眸,她想要从他的眸底看出什么,可是这个深潭却波澜不惊,她什么也看不到,没有回话,只是她的心一点一点地向地面沉了下去,她似乎感觉到自己眼眶里的湿热就要夺眶而出。她移开了看着他的视线。
他正准备说话,这才意识到了屋子内还有蝶念花,“蝶儿,你先出去。”
“将军,这肯定有什么误会,将军不要伤害姐姐。”蝶念花哭诉地哀求。
“蝶儿,出去!”风启天不想废话,直接地大叫了一声。
蝶念花很是无趣地站了起来身子,她转身的那一刻,嘴角的冷笑才显露了出来,似乎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一样。
现在整间的屋子只剩下他们二人,风启天看到了她脸上的苍白,他松了松手。
离熙儿被他这么一松手,整个人摔倒在了地上,她大口大口地喘气。
“怎么,你现在可以说话了吧?”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浓重的怒意。
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拳头,摇摇晃晃地站起了身子,坐回到了凳子上,她又没做错,她眼里的那股倔强很明显地露了出来。
“风启天,你若是不想我到这里,你大可以把我给赶走,为何你要让我吃滑胎药?”她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含着颤音,但是每一字却咬的那么准。
“什么?我让你吃滑胎药?”风启天冷冷地哼了一声,嘴角也浮起了一抹讥笑。
“怎么?我知道,你对我的出现很生气,是打搅到了你们的二人世界吧,好,我可以走。”她都不知晓自己怎么说的,总之对于他的质问,她的心已经全乱了。
他一脸阴霾地端坐着,“你的要求太多了,现在本将军后悔了。”他的怒意已经全部聚集到了胸口,可是他却把这份怒意硬生生地压了下去,只是这个女人究竟玩什么把戏,他已经退了很多步了,他都已经说过,会给让她一辈子的安宁。
她要求太多,这几个字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胸口上,她只不过是想看看他而已,这也算要求太多了吗?她的唇角抽了抽,自我嘲笑地说道:“原来,确实,我也看错了。”她闭上了眼睛,让自己的眼角的泪水狠狠地滴落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能再次在他的面前流泪的。
她再次地睁开眼时,她的眼里已经全是伪装的坚强。
“怎么?”风启天倏地站起了身子,眼里尽是漠然,“离熙儿,本将军确实看错了你了,本将军现在告诉你,本将军要的东西,从来没有放手过的,你,本将军不稀罕,你肚子里的孩子,本将军的孩子,本将军不会让他出一点点的意外的。”
他的薄唇一张一合,这简短的十几个字却像是把她拉入了冷冷的冰窖之中一样。他原来是在乎他的孩子而已,多可笑啊,她使劲地咬着唇,像是咬住了自己心中的千言万语对他的指控,可是转念之间,她却什么也没有说。
风启天的冷厉的视线扫了她一眼,讥讽道:“怎么,你已经对本将军到无话可说的地步了,还是那个离曦已经深深地吸引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