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呀。
沉重的木门被江忆推开。
门外。
云天津一脸见鬼的表情看着他:“你……你没死?"
江忆眉头一皱,面无表情地问道:“你是哪位?!"
“不是,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吗?"云天津有些诧异。没想到在这座城里,还有人不知道他的大名。
“是我啊,云家的长子云天津。”云天津稍微惊讶了下,旋即便为江忆解开了疑惑。
“云天津……”
江忆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关于他的记忆。
云家最有天资之人,仅仅十八岁便已是金丹期高阶的少年天才,做事有板有眼,为人温和,是这星渊城内远近闻名的传奇人物。
同时,也是他姐最挚热的追求者之一。
大致浏览了会,江忆的心中倏地紧张起来,秦素素之所以会对他言听计从,是因为他对其施加了一种两性功里的奴役术。
这种奴役术极其邪恶,若是被正道之人发现,他很有可能会被即刻斩杀在这。
“不过呢,这同样也是一个检验这魔功的好机会。”
江忆想到这,不再想了。
而是开始转变起了自己的说话语气,一副看垃圾的眼神,警觉地盯着云天津道:“你来干嘛?”
“我可告诉你,你最好别给我打什么坏心思!!”
“素素姐她已经成为了我的未婚妻。你没有任何机会了,赶紧给我离开这里,这里不欢迎你。”
“还有,你刚才说我死了,是几个意思?你是专门过来找茬的?"
江忆语气十分厌恶地呵斥着云天津,根本没有丝毫对高阶修士的敬畏之心。
“不是的,我才不是故意过来找茬的呢,我只是有点担心素素,过来看看罢了。"云天津赶忙矢口否认,同时坦白了自己的目的。
“另外,素素她什么时候变成你的未婚妻了?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是不是对素素做了点什么?”
云天津紧盯着江忆的眼睛,追问道。
听到这话,江忆的心猛地一紧,但表情上却根本不露任何马脚,耸耸肩无畏地道:“不信的话,尽可以去素素姐的房间问她啊。”
“很好,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云天津冷笑一声,就要进去找秦素素。看事情究竟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可江忆却在一旁赶忙叫住了他:“且慢,素素姐才刚睡下不久,可能现在正在准备进入梦乡呢。”
“你若是现在就冒然闯进去找她的话,会让她很苦恼的。”
“要不,你晚上再来?”
江忆一脸好心的模样,在旁提醒他道。
“哦,是吗?”
饶是云天津这等好脾气之人,也感到了些许恼火。
他好看的蓝色眼眸突然亮起一点寒芒,向前放出金丹级的威压,语气几近是逼问的口吻,审问江忆道:“说,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
“就单以素素自己的个性来言。她身上若是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其反弹的动静也绝不会小于这件事本身。”
“可是,迄今为止我却没有收到任何的消息,那么问题一定就是出在你身上了。”
是你对她做了点什么,让她改变了自己的想法,不然根本不可能会是眼前这样。
“更何况,对象还是你,一个十七岁还是炼气一层的废物,诶……什么时候晋升的炼气二层?"
云天津感知到了江忆身上旺盛的炼气二层波动,不免有些惊异。
砰。
极其骇人的金丹威压向前方压来,庭院中的一颗红枫树,承受不住直接炸开来。
随后一阵不绝于耳的咔嚓咔嚓声响起。
江忆的肩膀承受着这股难以相象的巨力,夭折成了一种奇怪的弧度。
双肩被狠狠地压下去,同时脚下的地板也碎成了一摊摊的齑粉。
可是,即便是这样。
江忆也还没有放弃,他大口地喘着粗气,头上青筋暴跳,面色平静地道:“没做就是没做,哪来的承认之说?”
“咦…………”
看见这一幕的云天津,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之色,没想到江忆居然真的能承受住他的威压而不倒。
庭院中。
江忆虽然被这威压给逼的狼狈不堪,但是其眼眸却丝毫不曾黯淡,炽热无比地死盯着云天津看,像是要吃了他一般。
在这一刻,云天津像是被一头来自深渊的混沌魔神注视着一样,浑身不得劲。
他对这种眼神厌恶极了,总感觉有一种特殊的魔性存在。
所以他下意识地就加大了威压的力度。
砰砰砰。
几个巨大的爆炸声,传入他的耳中。
身旁的那几棵红枫树,全因此而遭了殃,炸成了无数片的木屑。
而且还不只如此,现在就连他们待的这个亭子,也开始断断续续地发出了嘎吱嘎吱的剧烈声响。
连远一点的红枫树都变成这个样子了,更何况近在眼前的江忆呢。
实在难以想象,他究竟是在承受着何等的重压。
“咳咳咳。。”
江忆苍白的脸陡然涨的通红,连吐了好几口血出来,双腿严重地弯曲着,差点没跪到地上去。
他拼命地咬紧牙关强撑起身子,对着云天津惨淡一笑:“我相信城卫队应该很快就要来了,我劝你还是赶紧跑吧,不然待会丢脸的可不单单只是你了,而是整个云家了。”
“嗯?这是在威胁我吗?”
云天津眼中精芒疯狂爆闪,一缕淡淡地杀机渐渐浮上他的心头。
此人已初具魔性,假以时日想必又会是一位为恶一方的大魔头。
“此人不可留。蝼蚁虽小,但却也能挖穿江堤,让千年大计于一朝分崩离析。”
一想到这,云天津的心中便再无任何犹豫。
眼中寒芒烁烁生辉,正打算将金丹级别的威压给完全释放出来。
可是,下一刻,一支洞穿虚无的灵箭便彻底打断了他的念头。
城卫军到了!
“啧,真是该死,居然这个时候过来捣乱。”
云天津紧咬着牙关,狠狠地看了江忆一眼,随即便马上收回了之前释放出来的威压。
咻的一声后。
江忆顿时感到肩膀一松、四肢无力,险些就要跌倒在地。
滴答、滴答、滴答。
豆大的汗珠跟不要钱似的,从江忆的脸上掉落。
城卫军来到近前。
领头的是一位大约四、五十岁的修士。
浑身洋溢着一股化神期的恐怖灵压,死死封锁住云天津的身体,让其不能动弹分毫。
领头的修士走向前来,沉着声音问道:“请问是云天津云公子吗?”
云天津挑眉,淡淡开口:“是我又如何?”
“那就好。来人啊,把他给我捆起来,等会送到黑牢去。”
领头的修士闷着声吩咐了手里的士兵办完事,便转身离开了。
一伙人来得快,走的也快。
士兵们快速地上前将云天津给捆好,也随着领头的修士一起离开了此地。
不一会,庭院里就只剩下江忆和几袋碎灵石在场。
碎灵石是士兵们特意扔下来,弥补江忆家中损失的。
“咳咳咳,这下子真是玩大发了!”江忆望着众人远去的背影,一脸苦笑地道。
他从原主的记忆得知,星渊城内是禁止修士欺凌弱小的。
因为这会让高层的修士,觉得就像看见了在政冶界中的自己一般。
所以,这事也就被禁止了。
星渊城中,一共三十位合体期大能,在轮流负责着这件事的落实与否,终年用神识扫视城内四处。
一旦发生了严劣的打架斗殴和欺凌事件,便立马会通知城卫队过来处理。
普通的肇事者若被抓住,通常都是直接当场击杀,而一些有后台的人,则不一样了。
顶多就关个几天做个样子,口头警告一下,便又会被再次放出来。
同时,这也是在城内生活的人所必须要知道的一个黑幕,毕竟,说不定哪天自己就用的上了呢。
江忆正是从原主的记忆中得知了这个黑幕,所以行事风格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治愈术!”
江忆一声轻喝,体内的灵力顿时激荡而出,化作一缕缕的绿色光线,穿过自己那破烂不堪的身体,治疗起了伤口。
稍等了一会。
江忆的身体,便再次焕发出了容光。
虽然没有完全恢复的样子,但是也恢复了将近七成左右。
“好了,接下来就让我这位修仙界的老前辈,来好好地给他这位后生仔上上课吧。”
江忆揉了揉那长时间没活动,而僵硬的脖子缓缓说道。
云天津身份极其特殊,是云家的长子也是未来云家的族长大人,所以他家的太上老祖,一定会想尽办法把他给捞出来。
别看现在他好像被城卫队给押到了什么可怕的地方去,可说不定,等到了晚上,他便会再次重获自由。
眼下已临近中午时分,时间方面十分紧迫。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犹豫的了,即刻出发吧。”
江忆简单地回去换了件衣服,便离开了秦素素的家,向着一个神秘的地方迈开脚步。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既然云天津都有着他的小心思在,那么江忆也自会有他的应对方法。
星渊城中央地带
一颗耸入云霄的碧绿古树,静静屹立于此,随着风的轨迹发出轻微树叶的摇曳声。
树下,几个恍若年轻人一样的人,在大声争吵着。
“肖老鬼,你看!刚才它是不是又摇晃起来了?跟你说了,你还偏不信。”
几位年轻人中,一个满头白发的“少年”,正在不愤地对身旁的另外两个少年强调道。
另外的两人面上一阵神情恍惚,看起来好像还有点……有点难以置信的韵味在其中。
“这不合理啊,身为此城第一战力的圣树大人,居然会被如此弱小的微风,给吹得摇曵不已。”
两人中,一个脸上长了道疤、浓眉大眼的少年,一副不能接受的样子震声说道。
“看来这次,咱们星渊城真的要遭劫了,只是不知道这劫会是人劫还是天灾呐。”
最后一位潇洒俊逸的少年,脸上充斥着浓厚的担忧之色,十分地苦恼道。
这三位看似少年的人,其真实身份是星渊城廖廖无几的三十位合体期大能之一。
分别是:云家的老祖云翼穹,火家的老祖火长空和仙家的老祖仙一瞬。
而让这三位老祖今日全都特地齐聚于此的原因,不是别的,正是青叶圣树三百年结果之机,即将要到来。
他们必须要做好充分的准备,保证圣树结果那天可以不被任何人所打扰。
说白了,就是运气不好,凑巧被人拉过来当保镖而已。
他们以为的圣树频繁摇晃的原因是,星渊城即将要大祸临头。
可殊不知,这一切的背后却还另有源由。
实际上,导致圣树发生频繁摇动的真正原因是,化作圣树的一代剑修青木书生灵体,被人给狠狠地震惊到了。
圣树的灵体长年飘浮于高空之上,守护着整座星渊城,修为高达渡劫期顶阶,城内的合体期大能们实力低微,根本无从发现。
这也就导致了,他们至今都认为圣树是一颗没有智慧的死树,只知道一畏地保护星渊城而已。
但实则不然。
不光圣树灵体本身犹如奇迹般地保存了生前的大部分记忆,还获得了近乎妖孽的智慧。
这其实已经能称得上是一位名副其实的巅峰大妖了。
半空中,青木书生的灵体一脸凝重地望着江忆离去的背影,沉默无言。
“这小子……绝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若是常人遭到了刚才的那番折辱,想必现在早就破口大骂了。”
“但,他不一样。”
我一直默默地关注着他的表情变换,却压根没从他的神色中,读出任何的不愤和怨恨出来。
他像是用了一个其他人的视角来对待这件事一般,简直毫无波动到了一种可怕的境地。
历史上,拥有这等恐怖心性的人,无一不是天之骄子、人中豪杰呐。
“此人绝非池中贪图享乐的河鱼,而是一头即将要一飞冲天的猛龙啊。”青木书生幽幽长叹一声道。也不知道,江忆的突然造访对星渊城来说究竟是好是坏呢。
“如果我没看走眼,他对那女人用的奴役术,应该是传承于某个渡劫巅峰的修士创出来的功法衍生物。”
“城内别的小崽子看不出此中门道,可我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如此精深的法术造诣,怎可能会是普通的货色。”
青木书生说话的语气顿了顿,又是一阵连绵不绝的叹息,接着道:只是不知道,这个渡劫巅峰的大修士,是否就有可能正是他自己呢?”
大前天,江忆夺舍那个小鬼的时候,他可看得清清楚楚。
他很明确的知道,那个小鬼体内寄生着一个来自旁人的灵魂。
至于这个灵魂生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修为又是几何的繁琐小事,他就无从得知了。
“星渊城是我心中唯一的净土,我绝不容许任何人践踏它,如若此人会在遥远的未来,危害到我的这份净土,那么我便会硬顶着遭劫的风险,抢先拔除掉他。”
“没有人!没有人能够伤害它!!”
青木书生冰寒的蓝眸中透露出一丝冷冽,在心中如此严肃地起誓道。
与此同时,星渊城内,一处华丽庄严的拍卖行门口,江忆施施然地走到这,停下了之前一直在行走的脚步。
目的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