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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变化

婚礼后不久,田原的老公又跑回滨海忙工作,星海镇离滨海市远,董浩每逢周末才能回来。所以,田原婚后和婚前差别不大,平时仍然和这些单身男女一起玩耍。到了冬天,田原在家里点上炉火,暖暖和和的,吸引了一批下班后无处可去的青年人。田原热情好客,她的家很快就成了单身职工的乐园。有时候大家伙聚在一起打牌、有时候聊天、有时候一起看电视。星期天晚上演《快乐大本营》的时候,田原小小的屋子坐满了人,大家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时不时地被节目逗得哈哈大笑、前仰后合,煞是热闹。

学校给老师们提供了房子,谈恋爱的结婚的老师越来越多了,转眼之间,学校的剩男剩女就寥寥无几了。就连他们的好朋友谷雨也和大学男朋友重归于好,结了婚,申请了学校的房子。语文组剩女最多,除了田原,其他三个连个男朋友都没谈过。剩女里面,条件好的差的都有;剩男里面,除了家里很穷的,就是个头矮的。整个小镇,学历、工作和他们相当的,就是政府、银行和医院了。政府和银行工作好、待遇高,不愿意找老师;医院的男医生早就被内部消化了,哪轮得到女老师。身边的人都有了归宿,再加上父母亲戚多次催促,小满、晓雪和韩璐终于开始着急自己的婚事了。晓雪最单纯也最实在,碰到熟人就央求对方帮她介绍对象。韩璐说找不着合适的对象爸妈就要让她回东北了。小满不好意思四处求人给她介绍对象,只能暗自发愁。

夏去秋来,这是小满工作第四个年头了。暑假返校后,感觉校园变化很大,好像重新修整了一遍,老师们纷纷议论今年学校换校长了,市里成立了新高中,学校的老领导和老教师走了好多。新学期开学大会,一个体型微胖,衣着整齐的陌生中年男子首先走上前台中间位置坐下,然后学校的其他领导陆续就坐。小满发现带她三年的的级部主任于主任和团委书记(也是她们的备课组长)张老师都没有坐在前台,心里很纳闷。这时校办公室陈主任宣读了学校领导班子的变化:经江宸市教体局研究决定,许校长适龄退休,从冯家镇教委调来的冯主任成为他们学校的新校长,原高三级部于主任和高二级部程主任以及团委张书记调到了市里新高中,学校任命孙立任高一级部主任,李承业任高二级部主任,吴志高任学校的团委书记。介绍完学校领导班子的变化后,新校长上台讲话:“各位老师好,新的学期又开始了,恭祝老师们度过了一个愉快的暑假。……”新校长讲了好多,小满一句也没听进去,脑海里反复响着一句话——张老师走了……散会后回到语文组办公室,才知道自己的师傅李老师也走了,老教师只剩下了杜老师和组长陈老师(老于老师退休了)。组长叹息了一声:“走了三个领导,全是语文组的(于主任程主任都是教语文的),现在的领导,没一个教语文的,语文组大势已去啊!”语文组调走了四个老师,又从其他地方调来了四个,估计过几天就会来学校报到。

后来知道,这个暑假,江宸市三中各科老师加起来,共16个老师去了新高中(江宸市江北中学),同时从其他乡镇高中或初中调到三中13个老师,还有3个是教体局今年招聘的新岗教师。

开学后,各科新老师陆续来到了江宸市三中。语文组来了四位老师——魏老师看起来三十五六岁,从星海镇初中调到高中,是上调;宋甜甜是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周文正和吴敏是从二中调过来的,从市里调到乡镇,从重点高中调到普通高中,这是明显的下调。按照惯例,新学期开始要“辞旧迎新”(欢送离开的老师,欢迎新来的老师),今年却迟迟没有动静,一直到十月一放假后,语文组组长陈老师才吆喝着大家一起来到镇里的大饭店聚聚,然而张老师李老师于主任程主任都没来。以前语文组的聚餐大家都高高兴兴的,不知道为什么这次聚餐从头到尾都透着忧伤。陈老师喝得一塌糊涂,醉醺醺地说十几年的老伙计都走了,叫他们回来喝个酒都没空来,听到这话,杜老师眼睛红红的。和陈老师一样郁闷的还有周文正和吴敏——从重点调到普通,从城里调到乡镇,谁能高兴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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