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只有两个人的房间,漆黑阴暗散发着霉味与酒水混杂的味道。
房间的摆放很简单,两张木床对立的放在房的两侧,安静的房间里不时发出一阵咳嗽声与醉酒后的呢喃声,仿佛是在询问。
何筱没有理睬他,此刻,他正借着透过窗户的那抹月光,看这手中那根如手指般粗细的紫色线条在他手指间来回游动,何筱双眉紧皱,拳头攥紧,紫色细线在他手中消失,心中暗道:“果然还是不行。”
沉思了一会儿,他舒展了眉头,躺在床上,准备休息,看着窗外的月亮,何筱慢慢闭上了双眼。
十几分钟过后,就在何筱即将入眠的那刻,房间里一道声音响起:“小子,你想变强吗?”
这一声将何筱的睡意完全逼走,不过何筱也并不生气,他甩了甩脑袋,从床上撑起了身子,靠着潮湿的墙壁,看着也靠在墙壁上端着酒碗,脸色散着病态红润的男人。
他很好奇这个自从他搬进来到现在从没和自己说过一句话的男人想表达什么,何筱和这个男人在一起住了两年,男人从没和自己说过话,只是每天斗兽回来后喝酒,对着墙壁发呆,一个人喃喃自语。
何筱收回思绪,好奇的问道:“怎么说?”中年男人笑了笑,说道:“我们还是第一次谈话吧!我叫左正。”何筱一愣,“我叫何筱。”
左正点了点头,拿过旁边的酒坛朝着何筱扔去,何筱接过酒坛,不过并未开封,随手放在了身侧。
左正也没说什么,端起手中的酒坛就是大口灌酒,酒水的刺激又让左正咳嗽起来,几分钟后,左正平缓气息,缓缓开口:“可以听我讲一个故事吗?”何筱点点头,“那如果这个故事很长呢?如果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说话,刚才的那句话是骗你的,那你还愿意听吗?”左正盯着何筱发出这一连串问题。
何筱笑了笑,“我原来也没将你的话当真,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今天突然和我说话了,以前我和你说话,你可都是不理我的?”
左正也笑了,不过他并没有回答何筱的问题。
而是双眼开始迷茫,似乎陷入了沉思,正在唤醒那段被他封存在内心深处的记忆,过了一会儿,左正开口:“我的祖父是当年博尔城左氏家族的族长,虽然他当时只有二十岁,但他拥有天才般的经商头脑,带领家族成为了博尔城第一家族,但祖父志不在此,他真正向往的是访问名山大川,做一个游侠,这个念头植根在祖父内心深处,无法磨灭,族里的人大都持反对的态度,不停的劝说我祖父,但他心意已决,将族长之位传递给了我二伯,便毅然踏上了远游的征途,这一走就是几十年,坐实左氏家族也在这几十年间被博尔城其他大家族瓜分殆尽,族人四散搬出了博尔城。”
说到此处,左正看了看何筱,见他没有露出不悦的神色,又顺手拿起了身侧的酒碗,将酒倒进了碗里。
左正继续开口:“远游的祖父也正如小说中描述的那般,行侠仗义,接济落魄书生,借宿于山水之间,爬山涉水,也遇到过拦路的土匪。当然,也碰到了一位英姿飒爽的女侠,我祖父一眼便被她深深吸引,也终于在我祖父的努力下,两人很快坠入爱河。一年之后,有了我的父亲,他们三人继续远游,正如我祖父那天才般的头脑,我父亲对于药道的天赋几乎妖孽,且随着年岁的增长,越来越显露,在远游的途中不知解救了多少人,对此,我祖父祖母也很是开心。终于在我父亲成人礼之后,他们三人在神圣联盟北方的白条城安定了下来,在这里,我父亲开了一家医馆,由于我父亲的妙手回春,医馆的名气越来越大,在周边的城池之间也流传这我父亲的医术高超。医馆的生意也越来越好,直到我五岁那年的一个阴雨天气,医馆里来了一个人。”
说到这儿,本来平静的左正呼吸开始急促,双眼中开始布满血丝,握在手中的酒碗被他捏碎,陶瓷碎片划破了他的掌心,鲜血滴在了他那满是酒渍的衣服上。
何筱见状,有些诧异,撕下自己干净袖口上的一截扔给了左正,左正接过,道了声谢后,便将布条缠在了手心上。
左正长长呼出一口气,声音变得沙哑起来:“这个男人头戴斗笠,身穿蓑衣,不过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事,这个男人只带这一半面具,那是一张银色獠牙面具,只挡住男人的右半边脸,我那时一人在大堂里玩,见到这人时被吓的哇哇大哭起来,我父母听到我的哭声,赶忙从里屋跑出,那个男人说自己是来看病的,不好意思吓到了我,我父亲说没关系,带着那人便坐在了大堂的椅子上,我母亲走到我身边抱起了我上了二楼。事后,我询问父亲,那个男人得了什么病,我父亲对我说,他得的不是病,而是常年打熬体魄造成的身体暗疾,父亲也说他以前关于暗疾的整理,这次也派上用场,虽然无法彻底根治,但能有效的抑制暗疾给身体带来的影响。我很快就把他忘记了,父亲,母亲也都把这当作了日常生活的一个小插曲。
深呼吸一口后,左正继续道:“就在那人离开的三天后,那个带着半边银色面具的年轻男人带着九个带着银色面具的黑袍人立在了大堂之上,也不知当时是幸运还是不幸,我们祖孙三代刚好全部都在医馆之中,也是那天,让我知道了这个默默陪伴在我祖父身边的这个女子,实力究竟有多么恐怖,祖母只一眼便看出了对方实力的深浅,4个塑性5段,3个塑性6段,2个塑性7段,那个带着半边银色面具的年轻男人是实力最低的是整合5体。”
何筱猛然一惊,难以置信,他虽然现在只开了五脉,但也是知道大陆的实力规划的,术士先开八脉,之后便是整合八体,最后便是化身随意的塑性十段。左正一家人竟然面对9个塑形段高手,而他的祖母竟然一眼便看出这几人的实力,那岂不是说他祖母最低也是塑形8段!
想到这儿,何筱又想到自己只开了五脉,且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开不了下一脉的事实,一种巨大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作家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