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
他是她第一个深入了解过的人类,她把他当做了亲人。
可命运弄人,他救了她,她却救不了他。
嫣然回首,百年已过。
李白纵使人仙修为又如何,才情过人又如何呢?
虞汐鳯唯一能找到的,只有他的一首首诗了。
—— ——
“小霏散啊,这人间天下可美?”李白随意的坐在石子上面,样子十分不雅,两人衣襟尽透,头顶挂弦,与天同聊。
关键的是,早已三十而立的李白一只手抚摸着虞汐鳯的的小脑斧。
汗味与雨滴融合,两人淋着滴浴好不痛快,对于李白而言,不管年龄大小,不管何方神圣,只要志同道合,又有什么可介意的呢?
身旁的小女娃虽然有四千岁,但他依然能够平下心境与其交谈,甚至待其她如同女儿一样,根本没把种族年龄放在眼里,何其洒脱。
老像个老父亲一样摸自己脑袋,自己都能当他祖宗了,也不忌讳。
虞汐鳯却习惯了他摸自己脑袋,也不反抗。
“李十二,你去哪啊?”她不回答问题,反而问道,拾起根长树枝,在湿润的泥土上划拉出一条条痕迹。
李白仰头一伸,葫芦的酒泉如瀑布般吞入口中。
他还不满足,轻盈的葫芦口衔挂的佳酿迟迟不落,一直吊着他的胃口。
索然寡味,雨滴无声。
“前去兖州拜访地方官王县尉。”李白放下酒杯,有些沉气。
他的洒脱与乐观,终究是表象罢了,再怎么伪装,也改变不了他的落寞。
说的好听是拜访,说的不好听,——便是巴结。
真心亦是违心啊,真心的赞美,违心的巴结,可是,为了仕途,他真的很努力。
—— ——
“美,人间很美。”虞汐鳯回答了李白,眼眶殷红,眼泪不断在眼眶中打转,她低下头,脸埋进臂间,那衣衫也被“旧情”点缀了一番,颇有灵性的四季鹿在旁叫唤着,似乎在安慰着她。
她遇到了一个人,又听到了那句陌生却又熟悉的话。
风号雨泣
细雨穿过发梢,顺过眉间,打湿了一眸子的忧伤,可什么忧,什么愁,都掩盖不得。
“青鸾姐,下雨了,不进来躲躲么?”徐逸尘有些不恰时当,修道者会需要躲雨么?
他看到了虞汐鳯的伤神,但并没有明言道出,站在前檐下,打断了她的思绪。
“司契秃头,你不是在修炼么?”她连忙用衣襟擦去泪水,只留根根红丝分明。
“瓶颈积攒已久了。”太乙果位又哪有那么容易入呢。
十七岁的他,有着金仙巅峰修为已然算天赋异禀了。
这与虞汐鳯两百岁突破金仙不同,虞汐鳯从小生活在仙界,在凡界算四千七百岁,妥妥是个老怪物,在仙界却不过只有十三岁,稚嫩的她就是个小女孩罢了。
与她不同的是,彩凤虽然只比她大两百岁,但彩凤自小就跟在女娲娘娘身边,一直在娲皇天生活,娲皇天自成一方小世界,独立于三界外,不同于他界。
虞汐鳯闭上眼睛,她因为李白,暂却了仇恨,因为会道,谙恢了仇恨。
要知道,瀛仙山会道是在西牛贺洲举行,那是西方佛教的地盘,不管是主使佛教,还是助凶凤族,都会在那齐聚。
她会去!她得去!不论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族人,都得去。
眉头一挑,“小司契,现在打坐可提升不了实力了。”
徐逸尘有些不解,“怎么?”出家人不打坐念经,那干嘛。
虞汐鳯狡黠一笑,往外走去,徐逸尘只能赶忙跟上,出了庭院,她脚步一停。
“青鸾姐?”
虽然都是下着蚕丝细雨,但两百年前高挂月弦,如今却是阴云密布,银丝也成了灰色黏湿的蛛丝,迷迷漫漫的轻纱布满了青山。
脚尖一踮,虞汐鳯手中顿然出现一把***宝伞,反身就往徐逸尘胸口刺去,宝伞的红色伞尖如同枪头一般锋锐,青色纹理附于其上。
一瞬间—— ——
徐逸尘来不及考虑,连忙朝一旁闪去,她伞尖起挑,锋芒逼人的红尖直接将他劲服戳穿。
灰色的衣服碎片坠的很快,浸在潮湿的泥土中。
“姐,你!”
虞汐鳯纤细的手指夹着伞柄,心闲手敏的旋转起来,“简简单单的打坐可不能让你击败强敌呢。”
她运斤成风,千翎伞周身旋起青风,如同道道风刃蓄势待发。
徐逸尘哪里还能不懂她的意思,手握成拳,两腿前后分明,一副警惕之色。
两人相互对峙,大眼对小眼,青风吹起,虞汐鳯伞身一划,右手握着伞柄,如有千钧之力往前砸去,直截了当,以纯粹的蛮力对抗。
徐逸尘当然不可能硬抗,双拳附金,全身都被染上一抹淡黄色沙砾。
“铛咣!”
如同无坚不摧的金属相撞
伞身扫过,直接将徐逸尘震到百丈外,一路扬起落叶,破空之声让周围的枝叶摇拽不定,纷纷扬扬的撒下细小的果粒和叶子。
徐逸尘被撞到一颗盘扎卧龙的青木上弹回地面,拳头支撑在湿润的泥土上,拔起拳来,泥土上豁然出现清晰的拳印。
窸窸窣窣地—— ——
背后粗壮的青木,充满了裂痕,支撑不到几息,哄然倒塌断裂,林间生灵四散逃开。
雷鸣乱像
“再来!”远处不过小拇指大小的虞汐鳯幽然道,声音清清楚楚的传到耳中。
他被撞开至三百米开外,她却不过仅仅退后几步,高下立判,金仙巅峰与太乙金仙的差距攸然可见。
这就是鸿沟!
徐逸尘拳头松开,直到现在,他的手臂还微微发麻颤抖,当然,这也是因为他没有法宝的缘故,法宝在战局中所能带来的影响是极大的,是胜负输赢不可分割的不方面,徐逸尘并没有法宝,他从小被文偃大师收留抚养,文偃大师却是个凡人,能给他带来的帮助甚小,局限,他是非常吃亏的。
周身金色沙砾跳跃,他重新凝神聚气,地上圆形气浪翻涌出去,掀起尘砾。
留下的,只有再次飘落的枝叶。
徐逸尘已然踏冲向虞汐鳯,他决定主动出击,如此,方能不受制于人。
两人再次碰撞。
徐逸尘附上金色的臂掌扫划过伞身,他想先对法宝下手,抓住机会去掉这个偌大的威胁。
原本以为这桃花伞只是个漂亮的架子,不曾想—— ——
“铬铮!”
宝伞如同金属般坚硬,表面上看就像是个中看不中用的油纸伞在触碰到的那一瞬间,徐逸尘瞬间感到一种抖栗的感觉,这种感觉极为难受,手指划过金属,伴随着这种隔应人的触感,徐逸尘全身就像被触电一般。
虞汐鳯往旁边一甩,徐逸尘直接猛的栽下地面,他连忙翻了个跟头,甩了甩手中泥土。
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虞汐鳯还没等他站起,一个前堂腿直接便横扫过来。
“摘星换斗!”徐逸尘轻呢道。
徐逸尘化作金色幻影撇过小腿借力向后方退去。
虞汐鳯踢了个空,眼神一凝,“你小心了,我便不留手了。”
伞身再次旋转起来,青纹卷起的一阵阵沙砾枝叶,另人难以窥视,青风刮起,虞汐鳯顺势欺身压上。
徐逸尘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不断防守。
“掌托天门!”
一个淡黄色手掌凭空挡住宝伞的攻势,身有神力的虞汐鳯暗感不妙。
不好,这掌力真是蛮横,不愧当初能挡住天雷。
叶间水滴还是坠下,丝毫阻拦不住,像是蝴蝶效应,滴滴水点根本承受不住叶尖的懦弱,纷纷奔向广袤的泥地。
雨,渐渐大了。
两人久持难下,虞汐鳯知道不能这样下去,这样会对自己自己不利。
她卸去力道,抽身换位。
金色手掌失去阻挡,冲向空中,震得树枝摇拽不定,散作烟火。
看见虞汐鳯让步的徐逸尘知道时机到了,不能再让这转瞬即逝的主动权又被夺去。
“倒拽甩尾!”
徐逸尘轻呼,身子一掠,手臂伸去,想趁势而起,扩大优势,将她甩上半空中后还欲踢去。
只是,他想的太简单了,虞汐鳯双手上下扶在伞柄上,她原来一直单手旋伞,如今双手抚上,青风之刃刮的他生疼。
“金刚护体~”徐逸尘眼神一惊,无奈,全身泛起金黄色光芒保护,在暗无天日的天象下,一样显的暗淡不已,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次防守,让来之不易的主动权再度丢失,她是不会再给他机会的,她已经反应过来了。
徐逸尘足履深深扎进泥里,他明白之前她一直在让他,故用一只右手对抗,他凝起一口气,精力高度集中。
都说被逼都空中无法借力,会陷入劣势。
但虞汐鳯完全不一样,人家能飞。
“好,那姐姐我也便不留手了!”若非自己逼出徐逸尘的金刚护体,刚刚必然会被他把控局势。
徐逸尘能够证得金仙巅峰是有道理的,他让一个太乙金仙不得不认真对待。
伞身终于张开了,还未落在地面上的虞汐鳯背后生出青绿色长翼,长达两米有余的翅膀扇出凌风,林间雨雾尽却散去,显现出两人的身影。
这才发现,两人一直在雨雾中战斗,模糊不清,可在他们看来,对方的一举一动全都清晰不已。
看着虞汐鳯一双大翼,徐逸尘十分认真的盯着她,生怕出了差池。
虞汐鳯凌踏在半空中,双手上下抚立,头顶上的伞叶见不真切,风刃如同切碎了一滴滴雨粒。
方圆百丈的范围尽成真空状态,没有一滴雨漏下。
他知道她在蓄劲,但他不敢阻止,也不敢阻止,他若动手,也便正中了虞汐鳯的下怀。
徐逸尘但凡一动,千万风刃只会会让他浪费法力只为脱身。
“算你警惕,你可准备好了!”没等徐逸尘回复,虞汐鳯伞叶朝前,将桃色暴露在他眼前,翅膀一拐,压向地面上的徐逸尘,伞叶似乎对她并没有任何的空气阻力。
徐逸尘顶着压力,随着虞汐鳯的靠近,无数风刃刮在他的身上,巨大的伞叶让他向前不得,锋锐的风刃让他后退不了,他反应很快,再次手握成拳。
徐逸尘只能反抗,他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决定硬抗,独孤一致。
为了保证不被吹去,左脚踏后死死抵住地面,深深覆入进去,左手握住右手小臂,右拳已然泛起金黄。
“打躬势!”
一拳轰出!
平静~,并没有发生碰撞。
—— ——
火云洞天内
紫帆心中有些烦闷忧愁,他知道,这是虞汐鳯的情绪,他摸向胸间的符玉。
“怎么了,小帆?”刚刚把白纱包上腿,见到紫帆如此,彩凤还以为是自己没包好让他痛出了声。
“没事,姐。”
看向紫帆手中,心细彩凤方才反应过来,“莫要再皱眉头了,汐鳯如今在山上不会出事的。”
我知道,紫帆心下不稳,并未说出。
彩凤敲了敲他额头,两根手指一拉,把眉头硬生生除去。
“咦?”彩凤有些疑惑,汐鳯他们在打斗,想到虞汐鳯和佛教的仇怨,莫不是与与小司契起了冲突不成?
欲听情节,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