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
玉泉山
火云洞,伏羲盘坐在蒲团上,面前云雾成团,奇异的印出彩凤三人登山的画面。
沿着蜿蜒曲折的路,周身茂林修竹,枝干挺拔,伸枝奇臂,细叶绸带,新香飘绪。
两女一男行在淤泥上,潺潺溪水裹着银光,杨起淡淡蓝白色的水花,鲤鱼跟着三人欢快的游动,尾鳍轻车熟路的摆动着,探出水面吐着泡泡,飞鸟,鸣蝉,奔鹿,林间生灵十分活跃,根本不惧生人,一头不足一米的小鹿羔耸着茸毛亲密的贴着彩凤,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一下竖起一下落下,黑棕色的眼睛左顾右盼,看着身旁的虞汐鳯二人,清澈明亮,强而不露的眼神中带着好奇,逖听遐视的举动也引得虞汐鳯一顿的揉搓。
“好可爱啊。”
虞汐鳯抚摸着它舒适柔软的毛发,满脸喜爱。
“那便是六年前我与小帆的住所了”,彩凤指着不远处的一片园院,尽是不足一丈高的小桑树,清香拂来,芬芳馥郁,金蚕,黑蚕,白蚕,轻悠悠的趴卧在苍翠欲滴的桑叶上,枝茎上,草地间,不经意中,啃食着对于它们来说无比诱蚕的桑甜美味,画面犹如人间净土一般。
“这,这些生灵该不会一个不小心就踩到蚕儿了吧。”徐逸尘看着院中的静谧安和一脸惊叹,“都说世外桃源无人居,这般该是人间乐土吧。”
彩凤并没有回答,她向徐逸尘示了示意,瞥过叶间缝隙,只见一头四季鹿趴在地上,伸了伸懒腰,起了身子往前一踏,完美的越过几只白蚕。
“这的确是个枕石漱流的好地方,或许以后我会请求娘娘,在这人族功德气息聚集之地修炼。”
“那到时候小僧和师父可否一同扎根于此呢。”徐逸尘眼神中闪着光,还念叨着文偃大师,磅礴的功德气息也确实能让文偃延年益寿。
“届时小僧日夜扫拭,也定不打扰彩凤姐。”徐逸尘连忙又接上一句,他可是担心彩凤不同意呢,如此,年迈的师父还能活多久呢。
彩凤叹了一口气,她可是知道文偃大师圆寂的事情,想来文偃也在乱世之中为佛教禅宗保留了一些香火,也该能在西牛贺洲享福,如今看来,却只是赤裸裸的讽刺罢了。
虞汐鳯也拽着彩凤的衣袖帮着他求情,“彩凤姐,到时候我也一起,你给伏羲天皇说说我们好话呗。”
徐逸尘看彩凤叹气,心里一阵失望,以为彩凤不肯同意,“姐,我—”他还想在争取一下。
彩凤假装无奈的摇摇头,表示拒绝,看着徐逸尘满脸丧气样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掩着嘴巴,开始还能憋住,可是还是出了声“好了好了,我自会向三位前辈请求,至于他们答不答应我却是不知,不过我想是能答应的。”
徐逸尘压下心中激动,与虞汐鳯对视一眼。
“小僧替家师多谢彩凤姐姐了”他止不住的感激着,对于徐逸尘而言,文偃禅师既是自己的师,也是自己的父,从小被收养长大,陪伴着自己长大,他又岂能不知恩图报呢。
不过是
厌见南徐江水流,
云门春司能鉴识。
岁寒仍契师徒情,
人皇为之微启齿。
天资忠孝佐淤麟,
越盘判心坠佛金。
三人踏过草草青萍,石子散落在地,铺成了一条小路,缓缓靠近依偎在繁茂大树下的屋子。
姐弟两人居住的屋子便在火云洞之下,可以沿着林间山路往上前去山腰间镇守人族气运之地——火云洞。
“奇怪,这怎么有了楼梯?”彩凤看着原来的山路消失不见,出现了一层层青石灰台阶,每一层的台阶上用的也是长短不一的石砖组合起来,毫无章法,高低不同,其间缝隙也依稀可见。
“罢了,我们走吧。”彩凤说完便踏上石砖上,一股异样的感觉浮向心头,仿佛已经身处在另一个世界。
“彩凤姐?彩凤姐?”身后两人看着呆滞不动的彩凤感觉有些奇怪,试探着伸出一脚,并无异样。
虞汐鳯看了眼徐逸尘,“走?”说完,两人双双踏进台阶上。
鸟啼蝉鸣,草木山河,一切都化为乌有,只剩下了无边无际的混沌,天地之间,模糊一片,茫茫渺渺雾腾现。
另人心生颤栗。
三人眼前隐隐约约看见一个巨大的黑色物体。
他动了,整个世间都在颤抖,抬起头一看,竟然是个偌大的腿部,三人离他不知道有多少遥远,却是依旧看不见他的上半身。
白光乍现,雾气如同泄了气的气球般想要四处逃散,白光撕开一道口子,漆黑无比的洞口吞噬着一切。
世间不再模糊,巨人挥舞着手臂,锐利的兵锋不断割出一个个口子,甩出一道道银白色之光。
三人借着白光瞧见彼此,心中稍许安定,相互靠近,不知为何,一个渺小的黑洞却瞄着他们转动,闪过一丝光芒,浮现着血戾的气息。
“嗑~”三人瘫倒在虚烬上,不敢动弹,身子像是在不断下坠,落入深渊一般,彩凤和虞汐鳯二人不自觉的化作本体,根本无暇其他事情,似乎显出本体对于她们来说是会更安全一些,不过,比起巨人仍然那样渺小。
这根本不是曜日与尘埃的对比,曜日皓月,无尽星辰,对于巨人来说,甚至连尘埃都算不上了。
或许不发光,他都看不见星辰吧。
粤有盘古,生于太荒,首出御世,肇开混茫。
盘古大神那双怒目圆睁的“黑洞”瞥了回去,七彩斑斓的炁开始顺畅的流动着,一个个口子在炁的引诱下相继爆炸。
一道道口子,一个个星系。
盘古大神手撑着苍穹之端,脚抵在虚烬之空,可他怎么想也想不到,这些口子会不断爆炸。
“!”震撼的景象却是无声的,磅礴的七彩之炁充斥在这个世界的每一处地方,形成一个宛似椭圆的形状,颜色渐变着,赤,橙,黄,碧……七种颜色也是不断相互侵蚀。
爆炸的景象愈演愈烈,虚烬之中,一道道口子被撕开,椭圆形的七彩漩涡迅速扩散变大,盘古的身上尽是伤痕,他怕一切还会重归混沌,于是直挺挺的撑着,爆炸消失了,随着鸿蒙的变化,他突然知道,不必在坚持了。
他不愿意放弃来之不易的结果,为了保持稳定,身体上的每一处地方化作了星辰大海,分布在无数个口子之间,以自身为中心,可以划分成四个洲域。
虚烬从归平静,泯灭,重生。
“~呼~,呼~。”
三人惊醒,面前的一块石砖如同天堑一般横挡住前路,脚下石砖台阶早与地面持平,身形一荡,脚下台阶根本不给反应的时间,突然间伸起,三人又差点摔下,面前的台阶缓缓降落下来,三人赶忙往旁边躲去。
“难怪先前我们会有失重的感觉。”虞汐鳯可忘不了那个深邃的“黑洞”凝视着他们,当时心中只剩下了恐惧,咽了咽口水,紧张的说道:“那个便是创世的盘古大神么,大手随便一挥,便能劈出一个星系。”
“青鸾姐,小心些。”徐逸尘躲开伸出的石砖,沉声说道。
“没关系,我们飞上去就是了。”虞汐鳯说完,还想催动法力,一旁的两人摇摇头,等着看她笑话。
“诶?这怎么…”虞汐鳯一时语噎。
彩凤早已超越两人好几层台阶,脚步抬起跨出,只见先前所站之位猛然降下,观察着各个石砖间缝隙的气息流动,“这台阶该是一处幻阵,刚刚我们所经历的盘古大神创世虽是幻象,但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才对。”
三人不断爬着梯,好几次都险些失足出事,若非相互扶持,虞汐鳯和徐逸尘只怕是玩上了“简版蹦极”。
“这哪是阶梯,石柱子林吧。”虞汐鳯抱怨着,伸出手来被彩凤拉了上去。
“我想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我们并没有陷入幻象之中。”徐逸尘不解,“彩凤姐,你说原先这路上并没有台阶,那我们现在的遭遇莫不是人皇为了考验我与青鸾姐而为之?”
突出与凹陷的石砖柱也都高低各异,齐齐降下升起,只留下了“美观大气”的缝隙。
“上来吧。”爽朗的声音传来,彩凤不用想便知道这是神农氏在呼唤。
虞汐鳯和徐逸尘还想行跪礼,只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双腿牢牢的定住。
心中有些不好意思,“多谢——,前辈。”因为不知道是哪个人族前辈,虞汐鳯二人一时间不知如何启齿。
“马上就来了,老爷子。”彩凤说着向身后两人示意登梯。
“刚刚那位是地皇神农氏,脾气比较好,你们两个别紧张。”
“那神农前辈多少岁了啊?”虞汐鳯好奇的问着,“没准还比我小呢,天界一日,人间一年,我都四千七百零五岁了呢。”
还真是个没大没小的女孩子,面对虞汐鳯的胡言乱语,彩凤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早就习惯了,先前生活在梧桐神界也是这样一般无二,大大咧咧,“那你可真猜错了。”彩凤摇摇头,神秘的眨了眨眼神。
“青鸾姐,这尝百草的神农前辈确实至少也有五千余岁。”身后插出一句,语出惊人,然后,被掐了。
虞汐鳯耳根子微微泛红,“对不起,对不起,神农……”
画面一转,“哈哈哈,神农前辈没准比我小?怎么样,二哥,这青鸾族的小女娃可以啊,胆子大,多好。”坐在伏羲左边的轩辕氏大笑不止,右眼皮跳了跳,不然还怕是要笑疯,而神农恰恰相反,脸色有些难看,有些欲哭无泪,两人看起来像是老顽童一般。
“嗯,神农老爷子如今五千三百多岁,比我都大了四百岁呢,汐鳯你可不要胡言乱语了哦。”彩凤解释着,眼睛转了转又说道:“嗯~,真要比的话,轩辕老爷子才小,才三千三百多岁,不过辈分在那,毕竟也是天道封的天地圣人,还是要给面子的,你届时可不要再说这话了,明白了吗?汐鳯。”
“哦哦。”
“嗤!”原本还满脸苦涩的神农忍不住笑了出来,“我怎么原本没看出来这小彩凤那么会说话,啊?是不是啊,三弟。”
不管旁边的黑脸,伏羲一直闭着眼睛,听着两人拌嘴,也是早已习惯。谁也不知道他闭着眼睛是怎么知晓发生了什么事,心里又在想些什么东西,就好像知道了所有事情事物一样,面前的云雾也只是给神农轩辕二人相看。
心如磐石,水漾不惊。
欲听情节,请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