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看了司马小沁好半晌,说道:“不要想太多,不要把事看得太重,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你就叫杜小沁,十三岁,八月中秋所生,以前小镇上的人都知道你叫小沁,所以只要改一下姓就好,这些年杜家的大小事宜,你也都清楚,也不用我多说,再过三个月时间就到了,在这段时间里,你好好考虑清楚,只是一旦三月一过,那...”她别有深意的看着司马小沁一会,轻抚着额头:“我累了”。
“娘,您好好休息吧。”司马小沁点了点头,对着婆婆说:“我会好好考虑的。”
司马小沁来到房间窗边,将窗户推开坐在窗边发呆,没人想一生辛劳,这事是日前摆脱苦日子的绝佳机会,只是一旦被发现,那后果不堪设想,这是拿命在赌,所以不能有万一,但相对于其他人,她更担心二爷,她们跟二爷的关系在踏出那个家门前就已经彻底决裂,他对她的来历可说是一清二楚,如果他知道了这件事,不管出于什么目地,后果也绝不是她所能承担的,如果不能控制住二爷,说再多也没办法让她真正的安心。
至于其他的,她倒不担心,基于对婆婆的了解,她相信婆婆真的能做到天衣无缝,回想她来到杜家的这八年以来,杜家发生的种种,的确如婆婆说的那样,规划很完美,准备也很充分,这事倒也值得试一下,过去的日子,婆婆虽对她不错,可是终究她还是过怕了那种日子,只是...…
只是改变身分嫁给世子,王爷的大儿子,一般这种家族里里外外的事情恐怕是多得无法形容,自己不知道能不能坚持下去,而一般的大户人家往往不会这么容易的就接爱像自己这种突然出现的女子吧,就连那个世子也不会接受一个自己没见过没感情的女子当老婆吧!
如果世子不喜欢她甚至看不起她,那她这一生的幸福又要从何而来呢?这是一个封建的社会,妻子只能以夫为天,就算丈夫三妻四妾也不能有怨言,只是在这个时代,她也没那么容易就嫁给一个自己深爱的丈夫。司马小沁无奈地摇了摇头,她也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弱女子而已。
想着种种可能,司马小沁不由得冷笑出声,婆婆虽说让她好好考虑,只是自己一旦不肯,那么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在三个月的时间里再找一个女子代替她,也不是难事,像这种能飞黄腾达的事情应该是不少女人的想望,只是没她来得安全而已。
如此一琰,她是没得选择,但还应事先想好出路,万一东窗事发,也好自我保全。
只是她要怎么做才能让自己全身而退?司马小沁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结果,先不说事发后的出路,就目前来看,她一个女子,在这处陌生的年代,没钱没势,现在还没了家,她该如何独自一个人生存下去?她不知道自己占的这具身子的亲生父母长什么样子,不过她觉得这副皮相还不错,至少她还是很满意的。
柳眉粉黛,那双清眸更似一汪春水,沉鱼落雁,琼鼻子,小巧樱唇,一整个看起来就是个惹人怜爱的小美人,只是,对于世子那种财势具有的男人来说,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那些个娇柔妩媚的女人面前,她又如何能争得一席这地?
琴棋书画她都会,只是除了书法,其他的只是略懂皮毛,在现代学的琴她也就是懂点其中的音律,书法虽然绝妙,可是来到这里后,婆婆没有多余的钱给她请先生,所以她也就英雄无用武之地了,如果让婆婆知道她无师自通,那她会不会把她当怪物看呢?除了书法,再者就是女红,只是在这里,大多数的女子都会女红,这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事,而这方面,男人一般是不会很感兴趣的吧,那这样看似一无是处的她要如何得到世子的青睐呢?
唉....果然,要做到能吸引世子那样的男人,对她来讲还是太难了,那么就只是往反向努力咯,竟然得不到那么就远离,要低调再低调,认真做事,让王府的人没办给自己找茬,力求平静而安稳的过完这一生。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司马小沁轻叹出声,她完会能想像得到以后的路会是怎样的坎坷不平,如果不这么做,那么下场可能不是凄惨所可以形容的,权横之下,不如试一试,如果能在王府找到自己的位置,也许会柳暗花明,这谁也说不定呢!
仔细想一想,如果进了永乐王府,那么在吃穿用度将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呢,生活也不用像以前一样累死累活的了,只是,她有多少的福气能享有多久的富贵生活,这就要看她的命有多长了。
司马小沁静静地靠坐在窗前,突然一匹白马威风凛凛的闯进她的视线,那白马上的男子气宇轩昂,那英姿自是引得路人注目,连司马小沁也不例外。
她第一次真心觉得这人世间不仅是只有王子跟唐僧才适合骑白马,这个身穿一袭黑色紧身衣的男人跟他跨下的那威风八面的白马,颜色一黑一白,倒也格外和谐。
放眼望去这男子清新俊逸,品貌非凡,浑身更是散发着一种迷人的气息,让人不容忽视。而此时,他的嘴角有一浅痕,更是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感觉,司马小沁看着这男人,心中不禁想着,如果世子也有这般容貌,如他一般气质就好了,无论在哪一世,她都更喜欢这种温柔如春风的男人。
不过司马小沁还是移开了视线,拉回自己的心神,这种不实际的梦不是她这种身份能想的,伸手把窗户关上,来找婆婆的床边,轻声的对她说:“娘,我叫杜小沁,今年13岁,八月中秋所生,你是我的亲生母亲,我跟杜佳磊是双生子,兄妹自小就体弱多病,我更是多次在生死间徘徊,好不容易才保住了性命,而哥哥却不幸的在七年前病逝,爹也因为接受不了家中独子的离去而一病不起,最终也跟着哥哥一起离去,丢下娘跟我两人相依为命。”
婆婆坐起来靠在床沿,看样子似一直未睡,只是在等着司马小沁的答案,听完司马小沁的说词,她也不禁松了口气:“你从小就聪明伶俐,进了永乐王府,万事一定要小心,不管做什么,只要咱占了理字就能立足,就算别人再怎样,也是拿你没办法的,也不要轻信别人,凡事都要用自己的眼去看,用心去感受,要三思而后行,王府不比外面,里面勾心斗角的人比比皆是,趁你现在还没进去,我赶明儿找人贩子买两个小丫头给你使唤,到时你嫁过去,让她们当陪嫁侍婢。”
“是,娘。”司马小沁将婆婆的每一句话都深深的记在了心里,有时听听大人的话语也会受用无穷,她乖巧的的点头,答道:“你说的每一句话,小沁都会记在心里,你放心吧!”
“过一会跟我去外面买件衣服,明天去永乐王府也好穿着去,王府不是一般的人家,各方面都要体面,不能失了身份”婆婆说着也下了床,从包袱里拿出她仅有的银两,便带着司马小沁往街上走去。
逛了好几家衣店,终于在看中了一件浅蓝色带流苏边的长裙与衣领绣白百合的褂子,这间店虽小但做工很不错,价格也公道,司马小沁买了点针与线,回家自己改改,能使得这衣服更贴身,因买这衣服就快把她们仅有的银两花光,实在是没钱在店里改了。
回了客房内,司马小沁就穿上那件衣裙先看看哪不合身,做一下记号,等下再来改,婆婆也从包袱里找找几个能跟这衣裙搭配的饰品,对来对去,终也只能将就着,忙到大半夜,司马小沁终于把那该改的地方都改好,试了一下,确定已经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时,才又脱了下来,拿衣架子挂起来,忙完之后,才在婆婆身边睡下。
第二天两人都起了个大早,洗漱完了,穿上了那件新买的衣服,接着婆婆给司马小沁稍稍打扮了下在双环髻上将早已看中的发钗插上,又在耳朵上别着一对碧绿包的玉质耳环,手上戴上红色玛瑙手镯子,腰上带着她自己绣做的的百合香囊,在小脸上略略的上珠粉,粉唇上也抹上淡粉的胭脂,如此一看,倒也有几分小家碧玉的样子。
婆婆看起来心情不错,把那玉佩装在一个小巧的荷包内,递给司马小沁,并让她好好的收着。
司马小沁自是知道这玉佩的重要性,接收手后就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然后随着婆婆走出客房,两人便上了一辆马车,跟马夫说了下地址,就朝着永乐王府而去。
司马小沁紧张得手心直冒汗,忙从怀里拿出手帕紧紧地握在手中,不停地深呼吸,可心情依然无法平静。
婆婆看见她这样子,颇为无奈,对着她低语:“你只要记得,你就是杜家的长女,任谁也不能说你不是。”
“女儿知道。”司马小沁长吁了口气,对着婆婆说,突然准备抬手掀起窗帘,想看一下外面的街道,却让婆婆拍了下手。
“你现在是大户人家的闺女,这种有失身分的事不能做,你要记得,从现在开始,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言辞与举动。”婆婆慎重的对着司马小沁低喝,“现在我们已经不是身处在以前的那种小镇,住在这里的大都是有身分跟地位的达官贵人,如有一丁点的行为不雅,只怕会对王府的名声有损,也让杜家蒙羞。”
司马小沁忙点头称是,在心里不禁低呼,规矩果如想像中多,看来以后的日子除了低调,还要时刻收敛自己,不能让以前的一些“不良”行为,被人发现。
下了马车,婆婆带着司马小沁来到那扇红木所制的大门前,刚想让门口的家丁通报一声,只是脚才刚抬起,就见那家丁大步走过来,伸手拦住她们的去路,以高傲的姿态对着两个说道:“你们是谁,来这何事?”
“我是清河城的杜邱氏,今日是来拜见永乐王爷,想履行二十几年前所订下的亲事,”婆婆此时显得相当的镇定,丝毫不被家丁的气势所吓倒,到底曾是有钱人家的夫人,持有的冷静也不是常人所能有的,语气冷淡的对家丁说:“我这有王爷当年所赠的信物。”
“杜家?!”家丁显然是知道这事,不由得倒抽口冷气,侧目看了看跟妇人同来的那个小丫头,若是她们所说无误,那么这个小丫头就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世子妃,转眼态度大变,低下了之前高昂的脑袋,哈腰敛手,站在一旁呵呵笑道“这事小的无法做主,你们随我到里屋休息会,我这就去禀报管家。”家丁把二人请到了王府专门给客人暂候的小屋,还让人奉上上好的茶,让其切记勿拿陈年茶枝敷衍她们,交代完就疾步离开。
司马小沁拿起热茶,张嘴品了口香茗,随着热流的下咽,心不禁也放松了不少,她没必要一惊一炸,看关婆婆游刃有余,淡定自若,自己也无须紧张,精神放松后的她也不再觉得绊手绊脚,于是开始观察起周遭的环境,呀!王府连门口这小小的待客屋都这般华丽,真难想像王府内将是怎样的奢华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