邰局已离开庭审现场不知道去了哪里,挨训肯定是少不了,庭审还在继续。
那个厉害的律师再次拿出杀手锏,当庭传唤一名证人。
审判长说道:“请说明你的身份,与本案被害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白小莲的父亲?白有才。”
现场又再次不淡定了,就连尚顿也瞪大眼睛,他们一直寻找的受害者亲属竟然出现了,而且还是被告人的律师传上法庭。
这意味着什么,被害人的父亲竟然站在陆小丰这边,这官司还怎么打,还能打赢吗?
审判长问道:“请问你要向法庭出示什么证据?”
白有才说道:“俺是个农民,不会说普通话,但也不会讲假话,说假话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审判长打断说道:“请说重点。”
“俺说的就是重点,我女儿白小莲都死了快十年了,她怎么可能会再死一次,我就奇了怪了,难道我女儿死而复生了。”
白小莲早就死了,那受害者又是谁,尚顿张大嘴巴,愣是说不出一句话,当然,这里也没他说话的机会。
“肃静,肃静,这里是法庭,请大家保持安静,白有才,请你再详细的说一遍,她怎么就不是你的女儿。”
白有才说道:“法官大人,是这样的,我女儿白小莲在九年前就在大火中没了,和他一块没的还有亲家母和女婿。
死亡通知书早就下了,这个女娃的照片我也看了,面相确实很相似,但我确定她不是我的女儿。
我女儿腿上做过手术,那个疤痕到死我都记得,而且身高也不对,人不可能越长越矮吧。”
尚顿被狠狠的打脸了,这种事简直就是整个公检法的耻辱,连死者的身份都没有弄清楚就开了庭,或者这本身就是别人有预谋的一次打脸。
审判长脸上都快滴出水了,现场彻底安静了,闪光灯争先恐后的捕捉着什么,生怕遗漏一丝表情。
“你可以退庭了。”
案件到了这里还怎么审,白有才提供的证据无懈可击,死的根本不是白小莲。
“对了,方律师,你说好的钱可不要忘了,俺回家的车票钱你也得报。”
这是白有才走出法庭时说的话,他的女儿早就死在大火中,他这趟来只是为了钱,至于死的是谁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先不管陆小丰是不是凶手,死者的身份成了一道难题,审判长很快宣布退庭。
陆小丰的愿望也落空了,他没有被当庭释放,还得继续收押在看守所,他这次回去肯定是单间无疑。
就在大家退场的时候,尚顿突然发现一道熟悉的身影,一个佝偻着背,头发花白的老头。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老头已经消失在人群中,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从老家敢来的叶森。
三天前,叶森在家门口收到一份信,收信人写着他的名字。当他把信打开的时候,他再也压抑不住自己的激动。他都不能相信这份信是他女儿寄来的,寄信人是叶青。
这是一份诀别信,既让有了希望,同时带给他的是无尽的绝望。
就像信中写到的那样。
久违的父亲:您好。
本来想称呼你为爸爸,但是却说不出口,就像今天我不能来见你一样。
我去监狱探望过你,但种种原因促使我每次只是打听你的消息,而没有勇气和你见面。
在我小的时候我没有能力去看你,等长大后,我是不敢去见你。由于母亲的病,我更没有脸去见你。
在你出事以后,我的天就塌了。
在我的记忆里,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我梦中出现最多的就是你的身影。我时常做梦,梦见你把我架在脖子上,如果你没出事该多好,那我该是多么的幸福。
正如别人说的那样,对于母亲的出身,我从心底里看不起她,到我想说声对不起的时候,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虽然她是我的母亲,可是就是因为她曾今做过的事,使我从小就活在别人的嘲笑声中。
你给我解释过很多次,我相信她是清白的,但那又有什么用,你能挡住所有背后的议论声和嘲笑吗。
我想不能,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就像出生一样,我无法选择。
好不容易我上到初三,我极力的要摆脱那个让我屈辱的环境,我报了外地的师专,一直学习我喜欢的绘画。
如果没有后来的事,我想我会成为一名画家或者美术老师,然而事与愿违。
本以为去了外地就可以开始新的生活,远离那个满是嘲笑和讽刺的环境,我就会迎来第二次生命。
只是让我没想到的是,我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如我所愿,我来到了你被关押的城市,我切断了和母亲的联系,一边打工一边上学,想凭借我自己改变命运。
我打工的饭馆,有一个经常光顾的客人,他对我很关心,既像一个哥哥又像一个父亲。
那年我十六,他已经三十,虽然比我大十四岁,可是我不在乎。
正如你所猜想的那样,我恋爱了,在交往的过程中我得知他是一名生意人,就傻到以为他可以改变我的命运,甚至还可以把你从监狱捞出来。
我不该相信他,这是我人生中犯的第一个大错,不到半年,我怀孕的事情就在学校传来了,我失去了唯一可以改变命运的机会,被学校开除了。
直到开除,我都没意识到自己犯的错误,他把我领回了他的家,说是等我到法定年龄就会和我结婚。
她的母亲也对我很好,家里还有一个姐姐,每个人对我都很好,好的都快要让我忘记一切,包括你。
我很想去监狱看望你,告诉你我要当妈妈的喜讯。但是我不敢,我知道你会让我们分开。
等到孩子出生,就在我还没出月子的时候,他们一家子全部消失了。
房子是他们租来的,只租了一年的时间,而那个自称是姐姐的其实是他的老婆。
房东告诉我,他一直以为我只是过去借住的表妹,他们一家子抱着孩子走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做,抱走了孩子,像丢垃圾一样的把我抛弃。
那一刻,我绝望了,我恨老天,为何要给我如此不公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