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庄主,怎么就你一人,尚柔姐姐去哪了?”程书仪未与贺老夫人一起,独自走来这前厅,看到穆君颜一人站在这厅内,不由得上前出声询问。
昨晚儿她去寻尚柔,倒是一下子便被拒之门外,现在这早上,亦是没有看见她。不过现在这个情况也好,她不与穆君颜待在一处,正好也顺了她的心。
“她有点事。”穆君颜的语气极为客气,亦是这话能简便简。昨日初见这程家小姐,穆君颜只当她是新认识的一位朋友,对她也算友好。可昨晚与柔儿谈了那些,不知为何,再看到她,便不甚愿意与她攀谈。
尤其是那双似有又似无在追随着他的双眼,让他甚不自在。此时此刻,只想与她保持该有的距离。
这程家小姐的身份,他一早便已经命人去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能有结果。这身份是真是假,接近贺老夫人的企图,他和柔儿势必会给她揭穿。
“尚柔姐姐真是一个很好的女子,也是一个令人羡慕的女子。”程书仪说出这句话时候,只瞥了一眼穆君颜,便将视线转移了开,双眼不知是看向的何处。神思游离,似乎颇有感慨。就不知这些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
“柔儿是一个好女子,这话穆君颜同意。但是,程小姐家境殷实,自小锦衣玉食,备受宠爱。柔儿家境贫寒,父母双王,这些年来受了多少的困难,几经生死,所受的折磨的有多大,自不用说。程小姐羡慕柔儿,这话未免太过牵强。”穆君颜回话之中带着某种质疑。
眼见这程小姐似乎并不急着要见柔儿,昨晚那个时候却还要去打扰,岂不是自相矛盾。思于此,与她交谈,穆君颜更加谨慎。
“有夫有子,还有有如父母亲一般的干爹干娘,更者,你这个夫君是这般爱她。只她一个,对其他的女子,都不多看几眼。这怎能不让我一个女子不羡慕?”对于穆君颜的质问,程书仪只是笑笑。方才他都是不太愿意与她多说几句话,这一谈及自己的夫人,他便有了兴趣。顿了顿,程书仪便继续说道,“世间男子,有多少是三妻四妾,喜新厌旧,又有多少能从一而忠,一生只与一名女子相守?”
“穆庄主,其实,相比起羡慕尚柔姐姐,我更敬佩你。”程书仪的双眼又回到了穆君颜的身上,“穆庄主是那绝少的男子中的一个,这是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真心。”
听着程书仪说这些话,穆君颜的双眉不由得紧蹙。不禁想,这程书仪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说这些话,又是想做什么。
“在穆庄主心里,书仪与尚柔姐姐相比,应该是怎么也比不上的罢。”程书仪问出这个问题,不知是想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还是否定。
“当然不是。”尚柔没有想到干娘竟会这样说,连忙否认,她何时这样想过。她从来都不觉得干娘对她有什么亏欠,干娘对她的恩德,她根本就报答不清,又岂有亏欠一说。
“当年收留你,干娘心里其实是有私心。你明明知道这一点,现在却仍是尽心的照顾我们,干娘有时候想着这些事,心里都会难受。”尚柔与她早逝的女儿年龄相仿,她们救她,其实是想将她当做自己的女儿。当时得知她失了记忆,她不知道有多高兴。
那样,她就可以一直做她的女儿。
可后来才知道,原来尚柔一直都是什么都知道,在她心里,便产生了疙瘩。这些话一直没说,便是一直压在心底,疙瘩越变越大。
原本是想将这些话就烂在心底,可这几天来和书仪谈了许多交心的话,才觉着,既然是母女俩,自然是不能有任何嫌隙。
“干娘,您千万别这么想。怜儿问您,若是一个与您的那个女儿一点也不像,更或者是一名身负重伤的男子,贺老夫人在遇着之后,会不会救?”尚柔真是想责备自己,干娘心里装了这么多事,可是她这个做女儿的,竟一点也没有察觉。反倒是那个才与干娘认识几天的程书仪,却已经看到了这些。
“自然,也是会救的。”贺老夫人不假思索,怜儿这样问她,便直接说出了自己心里的想法。
“干娘,您看,您也会救不是。更何况,您救了怜儿,还给了怜儿一个家,又怎么能说是对怜儿有亏欠。干娘,您千万别再这样想,不然啊,怜儿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抚您了。”尚柔半撒着娇,将自己当做是那个在将军府才醒过来的贺依怜,对贺老夫人充满了依赖。
被尚柔这样一开导,贺老夫人才终于笑了,心里总算是释怀了此事。
“贺老夫人与尚柔姐姐就该像现在这样才是,方才,你们两人的神情都那样凝重,真是吓死我了。”绿茵在一旁看得可是心惊胆战,尚柔姐姐与贺老夫人的感情一向很好,今日这样的情况,她还真担心两人就会闹起来。若真是那样,她也不知道怎么能安慰。
“绿茵,过来我这边。”贺老夫人现在一脸笑盈盈,看向绿茵,便将她唤了过来。“现在啊,我身边就缺一个陪着的人,绿茵今日是不是该告诉我答案了,愿不愿意留在将军府中?”
“嗯。”绿茵被贺老夫人突然这样一问,看向尚柔,见她微笑,这才轻轻点了头。
程书仪静静的等待着穆君颜的答案,也不急躁。无论穆君颜会如何说,她都能接受,反正,她心里早便清楚。
“这世间的女子,在我心里,再没有任何一个能比得上柔儿。这并非是针对程小姐一人,还请程小姐心里莫要计较。” 穆君颜不禁想这程书仪心里纠结打的是什么主意,单是听她现在说的这些话,莫不是会让人觉得她对他有意。但是,穆君颜真是没有任何印象,以前他有认识过她。原本素不相识的人,她又怎会生出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