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呢。”皇后姜清漪嗔笑一声,反问着范沐柒。
“不敢妄加揣测皇后凤意,还请皇后明示。”范沐柒放下凤钗子,又退后几步,与姜清漪保持着该有的距离。
“本宫让你答你就答,你胆敢违抗本宫的旨意。”见范沐柒退开,姜清漪也不恼,言语似有怒,却又更显平静。于铜镜之中与范沐柒四目相对,姜清漪有些好整以暇的看着身后的人,想看他接下来还会说什么。
“我想,皇后是故意为之。”既然是姜清漪硬要他回答,若是他再推拒下去,姜清漪恐怕也不会就此放过他。这件事究竟是如何,姜清漪心里远比他要清楚的多。
“你很懂本宫的心思,这很好。”得到让自己满意的答案,姜清漪唇角渐渐往上扬起,“你说,你明白太多,本宫是要留你,还是,杀了你。”
范沐柒想得的确没有错,今日她去兰湘宫前, 便早已知晓,在兰湘宫内,不会见到怜妃。那哑鱼说的话,她当然不信,但是,她却必须得让自己信。对于她,只要确定,怜妃私自出了宫,这便够了。
“不过在杀你之前,本宫觉着,应该先处置处置兰湘宫内那位欺瞒本宫的婢女。”姜清漪站起了身,用手触摸上铜镜,十指由镜中范沐柒身影的脖子上轻轻划过。继而转身,靠近范沐柒的身前。
“那名婢女,本宫记得,她与你的关系,可是很不一般。”姜清漪踮起脚尖,微仰着头,睨看着眼前的这名男子。没有从他眼里看到预期的波动,姜清漪不禁有些不满意。“本宫听闻她是你妹妹,如果你求本宫一声,本宫可以答应你,让她死的好看一点。”
姜清漪这般严肃的模样,让范沐柒笑了,不由得双手环着胸,眼睛直接盯着她。“皇后娘娘,这个玩笑,真的一点也不好笑。”
“本宫的玩笑不好笑,但你不是笑了。”语气里带着一丝娇怒,两人之间的气氛突然便有了转变。范沐柒的一句话,轻而易举的打破了方才那般严肃的氛围。皇后姜清漪也不恼,若是真的要说她现在的态度,倒有点小女人的娇羞。
“不过,本宫不是开玩笑,若你有一天不听话了,我必定会取了那个哑鱼的性命。”姜清漪的眼神有了一瞬的黯淡,但很快便恢复了一贯的神采。脸上的娇意又完全不见,眼底只有认真。“记住本宫的话,你的命,从你进宫开始,就是本宫的。没有本宫的允许,你不能死。”
想到他之前吐血的样子,姜清漪心里充满了心疼。她在这深宫之中,身为后宫之主,有着太多的身不由己。若是范沐柒不出现,她或许就会按着自己安排的路一直走下去。但是,现在在那条路上已经出现了岔路口,就算另外一条路不该她走,她却很想去尝试。
姜家的女儿,从生来便是皇后之命。当今皇上登基之时,她不出意外的便成为了千万女子歆羡的皇后。可在她的大婚之夜,却只有她一个人。若是命运只是如此,那便罢了。或许,会进入这后宫,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她不会再有平静。后宫之中,她不犯人,却会有人要拉她下位。她不犯人,却有人在她身后不断的逼她。
“她所中的蛊毒,可否将其转移到另一个人的身上。”将贺依怜一直送回皇宫之中后,穆君颜折回王府,便又直接去了离院。穆君颜这般询问的同时,眼底带着期望。
“一般来说,要为中蛊之人解蛊,可以为蛊虫安排另一个可以依附的身体。但是血蛊,它不是一般的蛊。自它侵入贺依怜的身体之时,便与她的血液完全融在了一起,无法剥离。解血蛊的唯一之法,就是要先找到控制蛊虫之人。”以穆君颜的性格,他会问自己这个问题,神医平裳并不觉得奇怪。只是,就算他想用自己的命来与贺依怜之命交换,也没有机会。
神医平裳的这个答案,在穆君颜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意想之中。从开口问之前,他便已经想好了退路,若是不可,那该要如何的事。现在既然真的如此,那他,明天便不得不去见李御了。对神医平裳点了一下头,穆君颜便走出了离院。
“穆王爷,可否告知平裳,为何对于一个只是同尚柔长得相似的女子,你仍可以以命相付。”神医平裳站看着穆君颜离开,站在原地沉默了许久。在快要看不见穆君颜的背影之时,终于问出了萦绕在自己心里许久的疑惑。
“她虽是贺依怜,但她,亦是她。”
穆君颜的声音听起来已经悠远,却已足以对神医平裳心里的疑惑做出了解释。她早已猜到,一个长得相似的人,一个替身,怎会让穆君颜与慕寻同时痴心相对。
聂小雨靠在李御的怀中,将手搭在了李御的左手手腕之上。但在手心之中,却手心却有一种怪异的感觉。坐起身来,将李御的手腕抬起来,细看一番后才发现,这里有着一道细长得伤口。
“皇上,你手这怎么了,是谁伤了皇上。”聂小雨慌忙用手推着半阖着眼、似有倦意得李御。
“没事,睡吧。”李御见聂小雨仔细盯着自己手上的伤口瞧,立刻用右手将她按下,再将手臂放入了蚕丝被中,另一手也将聂小雨往下一揽,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
“皇上,可是宫里来了刺客?”皇上没有告诉她这是怎么一回事,聂小雨还是很担心。对于李御,她现在也是又感情,如今,她想在后宫之中站稳位置,更是不能没有李御。
“没有的事,快睡。”李御手上用力将聂小雨揽得更紧,不让她再继续问下去。
聂小雨只好不再问,可心里还是担心李御是不是遇到了刺客。这段时间,她忙着与李娇娇联合对付贺依怜,做了这些不好得事,聂小雨心里更有隐隐的不安。说到底,她还是怕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