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车后,苏北开车带着阿曼达和罗软软紧跟着,三人一路无语地开到了公安局。
对每个人的调查开始了,这将是漫长难熬的一夜。
到深夜,警察们的询问基本完成,除了任意,其他人皆无料可提供,那么盘问的重点便放到了她身上。
苏北用各种理由将一干人等劝回了家,但米汀兰坚持要留下来,她说是Grace.C的助理,有责任陪伴她。
于是,在问询室门外的长椅上,苏北和米汀兰各据一边,静默地等待。
在室内,宫警官在问任意收到恐吓信的过程,以及她回国几天的经历。
“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刚回国参加的第一场朋友聚会上,被几个人误认为是她们从前的朋友,而阿曼达,即苏北的妻子还与你发生了口角?然后在后面的餐会中,她又指认你是故意令她女儿过敏的人?”听完她的述说,宫警官再重复确认一次。
“是的,但是我其实根本不知道那蛋糕里面有花生,也没有记住苏悦对花生过敏,并且我怀疑是她主动唆使悦悦过来找我帮忙的。”任意将心中所怀疑的事情说出来,她不仁我不义,为了打击人连亲生女儿都能利用的人,也极有可能做出投炸弹的事,目的不过是为了吓唬自己,为醋意大发的她赶走情敌。
“嗯,你的说法不无道理,目前来说,她的嫌疑比较大。我们会再请她过来征询。你还有想到什么其他的人吗?比如S&M的对头公司之类的?”宫警官想到任意参加的第一场聚会是L&H的女强人吴七七筹划的,它们两家正是这几年来在服装设计行业,奋力角逐的竞争对手。
“您的意思是L&H吗?那个吴总确实是我朋友的朋友,她也在当晚有提过想请我去L&H任职,但是当时我已经明确地拒绝了,她也表示能理解,还说以后有机会再合作呢,我想,应该不会是她吧。”目前来说,和吴七七还有要互助的地方,还不想拖她落水。
“嗯,那么你觉得还有其他人会对你有不满吗?”学过专业侦察知识的宫警官一步步的套问着任意。
她低头略作沉思,表情变得凝重起来:“如果说嫉妒真的能令人失去理智的话,我想,对我不满的人很多。”
“为什么这么说?”他追问。
“对于那些在S&M奉献了多年的老设计师们来说,我的出现不疑于是一颗空投炸弹吧,将他们的首席梦炸碎了。所以,如果要怀疑,S&M所有的设计师都有可疑。”任意将这个大难题抛给了宫警官。
“啊,对啊。”本一直面无表情,冷静自若的宫警官总算被吓到了,恍然大悟般地抓抓后脑勺:“S&M所有的设计师,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如果每个都请回来盘问,估计三天三夜也问不完。你难道没有极个别的怀疑对象吗?”他急切的想任意再认真思考下,能找出重点的可疑人。
“没有,我刚来和他们都没有太多接触。”尽管在部门会议上,那三个资深设计师都对她的到来,表现出了程度不一的反感,但是任意觉得并不能说明他们就是写恐吓信的人,并且她也不想说出来,以免树敌太多,不利于日后的工作。
“好吧,那目前我们锁定的唯一人选但是她了,宋可人。”宫警官喃喃自语。
从审讯室走出来时,已是凌晨,任意眼涩头晕,却意外惊喜地在门外看到了枯坐的两人。一个是这些年爱恨交错的旧情人,一个是新认识但却表现的忠贞不二的新伙伴,在这疲惫不堪的时刻,她被他们的情义所感触,感觉鼻子微微泛酸,眼眶也蓦然暗红……
“可以走了吧?你一定饿了,来,先吃点东西填一下,然后我们再去外面吃。”苏北关怀备至地迎上来,将手中的纸袋递给她。
“苏总已经帮你用微波炉热了三次了。”米汀兰适时地说了一句,话语中溢满对苏北的赞赏,这个男人,真的很体贴入微,不知道的人,会误以为Grace.C是他的老婆。
任意接过微温的打包袋,取出里面盒装的食物——她最喜欢吃的K家的奥尔良鸡翅。天,他竟然还记得,她赶紧将涌上眼眶的暖流强逼回去,假装无所谓的说:“辛苦你们了,谢谢。我不太喜欢吃这个,并且也饿过头没有感觉了。我想回家,你们也都回去吧,太晚了,明天还得上班。”不管他是真心关怀还是假意试探,她都不想再给让自己心软的机会。
“哦,原来你不喜欢吃这个。”苏北略显失望地收下,顺手扔到了垃圾桶。这个女人现在如此狠心绝情,无论他如何做,就是不领情。难道真的是他认错了人?还是其中另有隐情,让她当年走得那么干净彻底,不留一丝痕迹。这次,他必须弄清楚了。
“不然,我们去外面的粥店吃点吧,我胃都饿疼了。”米汀兰觉察到苏总的生气,为Grace.C的固执打圆场,不管他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饭总是要吃的。其实她们一直等在外面,也没有吃什么东西,饥肠辘辘也是实情。
“啊,你们怎么也不吃呢?这样真叫我过意不去,唉!好吧,我们去吃粥吧,可以暖暖胃,你疼得厉害吗?”任意没想到他们都挨着饿等着自己,非常感激,她扶着胃疼的米汀兰往外面走去,苏北转怒为笑地跟在后头:呵,这小妮子还是那么傻,关心别人比关心自己还多,难道你的胃不疼么?同样饿了这么久,他的肚子都有些隐隐作痛了。
在粥店,三个人狼吞虎咽的解决了一大锅粥之后,苏北严肃认真的正视任意,缓缓开口:“Grace.C,虽然刚刚警察们已经确定是虚惊一场,S&M大厦里面并无炸弹,但是保险起见,我决定将你和你的组员们转移出去,至少在服装周结束之前,你们不要再在那里面办公,我会找个安静的地方让你们不受任何影响,专心的设计。你同意吗?”
“嗯,好。”任意点点头,她也预感继续待在大厦里,将会受许多琐碎事的影响,转移到别处未尝不是个好的选择。不过,去哪里呢?
“你的组员,已经确定好了吗?”苏北问,既然她同意搬走,首先得确定人数。
“是的,我和米助理,三个副设计师,还需要两个打样师,还有模特。”任意清算着。
“三个副设计师够吗?今天创意总监Alex有跟我提过,他说你挑选的是三个年轻设计师,我想,再加两名资深些的设计师,稳妥些,服装周已经近在眉睫了,我们需要加紧时间设计。模特们就等搬到新办公处后再挑,你看怎么样?对了,还需要一个秘书,做些联络和打杂的工作,你有没有属意的人选?”苏北连连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