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要。你为了她这么做?值得吗?除了外表甜美,她到底有哪里好?没钱没身份没身材,我难道比不上她?”发现威胁也不管用,阿曼达彻底慌神了,历数起任意的不足。
“无论你多有钱,都买不来也学不到一些珍贵的品质,而她也许物质条件不如你,可是她的心灵美过你千万倍,你懂吗?到现在,你还是不明白,我们根本是两条不同路上的人,注定无缘。你的爱,建立在财富长相身份等等一切外在基础上。而我爱一个人,只关乎心,不在乎其他。”吐露心声的苏北,犹如卸下重担般轻松无比。
“不,我不相信,北,你是爱我的。是这个小骚货迷惑了你。”阿曼达将箭头重指任意。
“你不要出口伤人,你既侮辱了她,也侮辱了你自己。”仍是他还嘴维护。
而双方争吵的目标人物——任意,则如置身外,呆若木鸡地盯着这对唇枪舌剑的未婚夫妇,心中却无限后悔着——答应他来参加Party,不仅神马美食没享受到,反而躺着中枪被打一巴掌,给她被失恋的心再添道伤痕。老天爷,你怎么如此残忍?让我遇上这么悲摧的生活啊!她默默念着。
“好,我总算明白了,你迫于无奈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以来,我的真心付出全付诸流水,你心里完全没有我。够狠,苏北,我希望你记住今天所说的话,苏伯父那里你自己去交待。”阿曼达孤注一掷,使出最后的杀手锏,以为他会害怕苏父的威严。
“当然,我会去跟他说。这件事情的所有后果我一力承担。”他丝毫没有退缩,在这之前他也许没有下决定,但在望见任意泪痕的刹那间,他有了不容动摇的决心——一定要和这个蛮横无理的女人解除婚约关系,以表对她的歉意。
“好,苏北,咱们走着瞧。”阿曼达悻悻然甩下话扬长而去,临走不忘猛力推开旁边的任意:“贱人,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她顿时有欲哭无泪的悲凉感,在这场被当箭靶的闹剧中,无人理会她的感受。她其实很明白——他只是拿她当分手的挡箭牌,根本没有喜欢上她。
“对不起,刚刚让你受委屈了,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不自重,当众发作。”阿曼达一走,他赶紧对她诚恳致歉。
“哦,没有关系,可是恐怕她从此当我是情敌了,我这个普通小老百姓,还真无力承受她的报复。”她自嘲自笑。
“你放心,我不会让她动你分毫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他承诺。
“我很明白,其实这句话,你刚才应该对她说的,看样子她误会很深。”她有点怪他,没有努力解释,两人普通朋友的关系,反而故意扮暧昧令阿曼达误解。
“刚才那种情形,我怎么说她都不会相信的,等她冷静下来,我再找机会跟她说清楚。告诉她是我自己要解除婚约,与人无尤。”他心存对她的爱怜,却不知如何表达。是他考虑不够周全,本是想让心情失落的她,来一起热闹开心忘却烦恼,却没有顾虑到阿曼达的妒意,令两人爆发战争。
不过这样也好,一桩心事由此解决,只是亏欠了任意。
“嗯,越快说清楚越好,我可不想被殃及池鱼。”她不禁联想到自己,心里泛起丝丝酸楚——即使分手,苏北和阿曼达也是面对面的解决,而她,连最后质问的机会,夏阳光都没有给她。这是认识24年的人,是除了父母最亲密的人,如此无情无义,让她情何以堪?不过,她的自哀自怜很快被打断。
“苏先生,请问还需要服务吗?”酒店大堂经理过来询问。
苏北环顾四周,见空旷的大厅只剩下他和任意两个人。宾客们早已随着闹剧女主角的离去而告辞,负责主持招待的公关部经理Emily,也为了不打扰,悄悄走了。
“不用了,我们马上走。”于是他牵起她的手,也往门外走。
恍惚中,有瞬间的错觉,她忆起了与阳光牵手的感觉,手掌心,温暖如昨。
保安将法拉利从停车场开到门口,他护着她的头等她安坐于后座,才再接过车钥匙,坐上驾驶位,往来路驶。
“苏北,请送我回我家吧,谢谢。”不打算再去他家,她有自己的原则和矜持,为情伤放纵一天一夜已经足够,过了12点便是大年初二,她得面对现实,单独的。
“你一个人待在那里做什么?还是去我家吧,我家房间很多的,只是昨晚没有来得及收拾,我才让你睡我的床。今晚不会了,我已叫吴阿姨整理了客房,我们一人一间,你放心去吧。”他以为她是顾虑孤男寡女独处一室。
“不,请送我回去,不能再打扰你。昨晚让你睡沙发真不好意思。其实我是个恋床的人,不是自己的枕头睡不着,并且我也想静静地呆着。”她再次婉拒。
“那,好吧。只是你一个人不安全,我不放心……”过年期间,这座外来打工者居多的城市空荡荡的,多数人回老家团圆了。并且他也担心她会情绪低落,伤害自己。
“谢谢你,没事的,你也不能一直帮我陪我的。人生本就如此,很多时候需要独自去面对和承担。”一旦冷静,她展现出与实际年龄不符的坚强和成熟。
人有时甚至无法完全了解自己——曾经,她以为失去夏阳光会活不下去。但真正面对彼刻的到来时,她发现,也没有那么难以忍受。这个世界,谁少了谁都能好好活下去,只在于愿不愿意。
“好吧。那你要小心,睡觉反锁门。你家在哪里?”他当然明白想独自静处的感受,看她能想通,他也很开心——这么善良的女孩,早就该甩掉那个绣花枕头了。
“蔷薇路377号,梦然小宅。”当初她和阳光去租房子,见到门牌上的房屋名字便再也不愿挪步。那里曾是名符其实的梦幻之屋,如今,景在人去,徒留斯人独憔悴!
“梦然小宅……呵,好名字。”他说完这句,车内静默下来,两人一路再无交谈,各自想着心事。
到达目的地,苏北停稳,下来拉开门,让任意下车。
“就到这吧,我上去了,真的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对了,‘海瞳’我已经取下来放回首饰盒。这件晚礼服,我穿过了,就收下,当作你无心之举断送我爱情的赔礼吧,呵。”她苦笑,并没有邀请他进家里坐的意图,她非贪求荣华富贵的人,无意高攀高富帅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