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天下午,任爸任妈打来的电话明白无误的告诉她——她的生活从来不会平淡无波。所有的苦难她都可以忍受,唯有这件,这件涉及到小孩子的祸事,差点将她一举击溃,但同时也让她恨得牙痒痒,发誓要将这个人绳之以法!
在电话里,任爸惊慌失措的喊着:“意意,怎么办?心心和悦悦不见了。”旁边还伴随着任妈哭天喊地的声音,让她的心迅速的往下沉,颤抖地问:“爸,怎么回事?你说清楚,两个小孩怎么会不见呢?在哪里不见的?是不是搞错了?”
“不,意意,他们真的不见了,我们找遍了都没有。你快来吧,就在新儿童乐园。”一向稳重的任爸一向和任妈主要负责两个小孩的起居生活,如非碰到实在难以解决的事情,不会打电话打扰工作中的任意,所以她没有片刻的迟疑答道:“我马上来。”立即挂了电话,喊了几个保安员往地点赶去。
在乐园门口,任意见到了心急如焚的父母,两个迫不及待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下午在学校接到苏心和马悦之后,他们闹着要到乐园来玩,任爸任妈不得不答应了,带着他们进去游玩,让随行的司机和保姆在门口等。
玩着玩着,突然来了一个扯着好多汽球的小丑,许多小孩都被吸引了过去,心心和悦悦也奔了去,站在最前排找小丑讨要汽球。接着蜂拥而上的人群把任爸任妈挤在了人群外边,只得站开一点等着。可万万没有想到,直到所有小孩都拿到了汽球散开时,他们才发现心心和悦悦不见了,四周找不到踪影。
任妈一下慌了神,大呼小叫的满园子跑着叫他们的名字,任爸开始还能镇定,喊来司机和保姆一起找,同时还找了管理处广播。可一个小时的寻找毫无所获时,他也彻底的被吓到了,这才打了电话给任意。
了解了整件事,她拼命告诫在这个关键的时刻,不能慌乱,唯有冷静才能救小孩。一边劝慰着父母,一边止不住手颤着拔通了宫警官的电话……
没过多久,警方便立案了,因为在乐园管理室的监控视频里,他们发现了重要的线索,那是任意及父母家人一起观看的:在穿着宽大演出服的小丑身后,停着一辆黑色的小车,苏心和马悦一靠近小丑,车中便跑出两个男人将他俩强抱进了车里,然后飞速开走了,同时小丑也飞快的将手中的汽球分发完,然后消失无踪。
本来只以为是普通的小孩走失案的宫警官,马上凭着他敏锐的洞察力判断出这其中的非比寻常性——这是一桩有计划的蓄意刑事案。当天晚上,任意接到的恐吓电话更加让他们确信了这点,是个中年男人恶狠狠的声音:“小孩在我们手上,想赎回他们就准备五千万。”
“啊,好的,是要现金么?”任意按照宫警官交待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尽力拖延绑匪。
恶男一听果然怒了:“废话,难道给你账号好让警察抓嘛,赶紧准备好。要不连号的。”
“嗯,好,我马上去准备。那……怎么交给你们?”任意战战兢兢的问。
“再等我们电话。”恶男说着欲挂断。
“呃,能不能让我听听孩子们的声音,不然我……”任意赶紧要求着,握电话的手仍是控制不住的抖着。
绑匪没有再说话,但听筒中很快传来了心心的喊叫和悦悦的哭泣声:“妈妈,妈妈快来救我们……”
任意一听到终是没有忍住,眼泪夺眶而出,她哭喊着:“心心,悦悦不怕,妈妈马上就来……”话没说完,电话被掐断了,剩下她用手捂紧了嘴呆立原地,连负责监听的宫警官冲她伸起了大拇指,也没有注意。
被要求站远静立的任爸任妈,一见警察们做出了成功捕捉到信号位置的手势,便火速冲到了任意身边,任妈哭哭啼啼的问:“意意,他们怎么说啊?你听到心心说话没有?他是不是好害怕?呜……都怪我,没有看住他,要抓抓我啊,这些该千杀的,可别伤害我的乖孙哇……”
看到任意脸色苍白,犹如未听到般一句话没说,任爸咽回嘴里的话,劝慰着老婆和女儿:“先不要烦意意,交给她和警察处理吧。意意,你别太伤心了,我们要坚强面对,相信警察一定能把心心他们救回来的。唉,也怪爸爸,没有带好。苏北已经这样了,我们还弄丢了小孩,让你担心。爸爸真是没用,不能帮你分担工作就算了,连这么小的事情也办不好……”
可说着说着,任爸还是没有忍住责怪自己,每天看着宝贝女儿忙进忙出却插不上手,他们本已经很心疼,如今却连她最为宝贝的小孩子们也弄丢了,他恼恨得用手在自己脑袋上拍起来:“都怪我,怪我啊,意意……”
任意一见这才从发怔中回过神来,连忙制止:“爸爸,别这样,这怎么能怪你们呢。宫警官都说了,绑匪是有计划有预谋的,我们在明他们在暗,防不可防啊。刚才我已经听到心心和悦悦的声音了,他们都没事。我们只要按照要求给五千万就能赎回来了,放心啊,没事。”尽管心底有预感可能没有这么简单,但是不想年老的父母太过担忧,她用话语不停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宫警官也走了过来,加入劝说团队:“是啊,我们刚才都听到了,绑匪是求财我们给钱就是了。伯父伯母你们先去休息吧,这里就交给我们来守着,想来他们今晚不会再联系了的,大家都要保持体力啊。”
任意与他眼睛对视,用眼神做了交流,连连附合:“是,爸爸妈妈,你们先回房休息,不要耽误警官们做事。我明天一早就去筹钱,保证很快把心心和悦悦带回来。”边说着她边推着两老往楼上卧室而去……
抚慰好两老之后,任意下楼与宫警官进行了几个小时的商议,直至夜半。随后,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至天明——这是她感觉最为漫长的一个夜晚,即使是在苏北昏迷之时,她也没有如此的担惊受怕和恐惧过。
在心里,她不断的祈求着:“老天爷,求求你一定要听到我的心声,让两个小宝贝平安回来,不管要我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愿意。”
在天空微微泛白,银行还没有开门之前的那段时间里,任意开着车赶到了S市墓园,瑟瑟冷风中,她给苏家兴,阿曼达,马清哲以及新入土没多久的马文泰都献上了大大花束,同时在喃喃念着:“请你们保佑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