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阳光被她诡笑着看得颇不自在,同时也明白,今天是不可能轻易能过关了。于是索性挑明了问:“任意,你人多势众,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你说吧,到底想怎么样?”
“呵,沉不住气了吧!”任意边回答他边看了看旁边因听不懂中国话,而显得忐忑不安的Cherry,心里涌出些许不安和内疚。但是,再转念一想,便仍是坚持说完了:“我不想怎么样,只是不希望又一个无辜女孩受你的欺骗。我这是在帮助Cherry,而非针对你。我们之间的事情,再找机会去谈,现在,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尽管知道任意的问题肯定是会令自己难堪的,可他仍旧不得不扬声回:“好,你问吧,不管是什么问题,我今天知无不尽,言无不实。”
“你是真的爱Cherry吗?”任意的问题石破天惊,不仅让夏阳光吃惊,也让一群闺蜜们眼露诧异。
在她问之前,她们都在暗自揣摩各种可能,但最没有想到的便是这条问题。因为夏阳光爱不爱Cherry,这对任意来说本是无相关的事情。为什么她会这样问呢?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吗?每个人都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了他,包括Cherry,因为这个简单的语句她也听懂了,内心深处当然也是迫切想知道答案的。虽然“I Love you”他们两个经常挂在嘴边,可人心究竟如何,谁也猜测不准。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时之间夏阳光还似有些不好意思开口了,可当与Cherry迫切的眼神相遇时,他立刻脱口而出:“爱,当然爱,不爱她,我为什么要带她回来准备结婚?”随之,他又用英语向Cherry复述了一遍,换来她一个甜美和安心的笑容。
望着两个人相视而笑的场景,任意不由得回想起了当初自己和他的初恋岁月……许是苏北仍在昏迷的事触痛了她吧,情不自禁的羡慕他们的两手相握,情意绵绵。不过,她又及时的止住了分散的思绪——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无论是为了谁,她都必须一试到底。
于是,再次的,她语出惊人:“好,夏阳光既然你这么爱Cherry,那么就帮我做一件事,只要圆满成功,我答应你,我们之间的恩怨就彻底消失,并且不让Cherry知晓半分。”
“哇!”全场一阵唏嘘,她们都没有料到任意会如此轻易的放过夏阳光。
“真的吗?你说吧,什么事,只要不是杀人放火,我都答应你。”夏阳光急切的回道,只要能化解两人的前仇旧恨,并且不让未婚妻知道,他怎么样都愿意。
“这件事情不方便当众说,不过,在做这事之前,你得接受两个前提条件,否则无法完成。”任意顿了一顿,扫了一眼表情各异的众人继续说:“第一,做这件事需要两年时间,也就是说这两年你只能待在S市。第二,这两年里,除了我,你不能和任何人联系,包括Cherry。”
“啊!为什么?”夏阳光一听,神色大变惊讶的问。
“因为这件事情需要保密,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所以,这两年会有人专门监视你,你不要妄想可以悄悄的联系她。你自己去考虑吧,如果可以,咱们就既往不咎。否则,现在、马上我就把真相告诉Cherry,告诉她,她所爱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会为了两百万而出卖爱情……”任意冷若冰霜的一字一句的威胁道。
她话还未说完,夏阳光已经迫不及待的阻止了她:“好,停,够了。我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你。用两年时间帮你完成,同时也不和她联系。”说完,他用不舍和痛苦的眼神望着Cherry,她似乎也感应到了些不同寻常,用英语不停的追问着。
成长环境使然,Cherry会几种语言,但最为熟悉的是法语,其次是英语。两个人平时相处时,皆是以英语在沟通。
看得出夏阳光对她很是怜惜和疼爱,一个劲的也用英语解释和安慰着。此情此景,让任意再次的陷入了回忆——曾几何时,他也是这般的宠爱过自己。可事过境迁,再纯真的感情毕竟仍是没有敌过最世俗的金钱。而如今在他身上再现的温情对象,却已经易主,只不知,是否能敌得过时间和其他种种的诱惑。
她即将试目以待自己导演的这出好戏——带着这样的捉弄心理,任意抛下一句话:“明天早上9点,咱们老地方见。”后,离开一对男女施施然而去。一众女人们也随之跟上,她们还有更加重要的节目要进行呢,那就是闹婚房,可不能耽搁了。
那天晚上剩下的时间里以及之后的两年中,没有人从任意口中问出过任何有关这件事后续的细节。她对此闭口不提,连平日与她最为接近的米汀兰,也只知道第二天9点,她进了一栋名叫“梦然小宅”的公寓楼,不久,她和夏阳光先后而出,各自往两个不同的方向驾车离开。
至此之后,夏阳光便在任意的生活中消失了,就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而从赵小洛那传来的消息是:Cherry也在同一天返回了法国,从此,在她面前也没有再提过夏阳光。
任意的生活恢复到了从前——每天仍是在苏家大宅两边跑,一边照顾苏北和两个孩子,一边兼管着服装设计公司的事务。
幸而,任爸任妈虽然年纪已大,但身体强健,无病无痛,在家事上能分担许多。而在公事上也有米汀兰这个得力助手。因此,尽管任意需要打理的事情多,可依然能够游刃有余,在波澜不惊,有条不紊的生活之余,有时间去沉思默想似在策划着些什么,可当朋友们关心询问时,她又从不透露,让人费解。
她们发现,自从赵小洛结婚那天碰到夏阳光之后,任意变得闷闷不乐起来,私下里除了每晚和躺着的苏北窃窃私语到半夜之外,她再也不找任何人谈心事了。每天变得忙忙碌碌,却让人看不出到底在忙什么,即使米汀兰也不明就里,并且就算她想弄清楚也是分身乏术——因为表面上任意还在处理设计公司的事情,但实际上她完全交给自己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难道说任意对我们也不信任了?还是说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朋友们都在猜测着,可抓破脑袋也想不出任何一个任意疏远她们的理由,只得任凭日子如水滑过,不过关心老友的心却始终未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