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Grace姐,苏大哥花了很多精力在公司事务上,我们一定要帮助他打理好的啊。”Carol也帮着劝说。
可任凭她俩说破了嘴,任意仍是无动于衷,她甚至站了起来,走到病床前的小桌旁,那上面正摆放了一瓶她每天清晨带过来的鲜花——红白搭配的两种彼岸花。白色的彼岸花又叫曼陀罗华,是任意的至爱。红色的彼岸花也叫曼珠沙华,是苏北最喜欢的花。
两种花相依相偎,彼岸相靠,不分不离。这正是她此生最大的心愿。
任意细心的修整着它们,还拿起水杯,轻轻的酒了几滴水在上面,让花儿们更加的鲜艳欲滴,对于外界的一切,如老僧入定般,毫不动心。
米汀兰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劝说也没有用,便扭头对Carol使了一个眼色,两人心领神会的齐步走到了任意身后,伸出手,一左一右驾起她的胳膊往外面拉——这是她们来之间商量好的办法,如果无法劝动她,就强行带她回公司。
任意犹自挣扎着不肯走,别看她平时柔柔弱弱的,可一旦认真反抗起来,两个女人都拉不过,她一下冲回了苏北的床边,米汀兰和Carol也跟随着冲上前,正欲再拉,却陡的听到了任意的一声惊叫,三个人都同时怔住了。
“啊!北流眼泪了,北,北,你是不是醒了……”任意万分惊喜的大叫着,一手抓起苏北的手,一手抚摸着他的脸。
米汀兰则冲着门口喊着:“医生,护士,快来,苏北醒了。”
Carol也惊喜得泪花闪现,难以置信的捂住了嘴。
但是,她们的喜悦很快又被苏北仍然如常的不动不语淹没了,过了几分钟,他还是躺着,对她们的呼喊无动于衷,亦无反应。
任意一看傻眼了,疯狂的摸着苏北脸上的泪水:“北,你怎么哭了却还不醒啊?醒来看看我吧,求求你了,为什么流泪啊?是有什么事想告诉我么?”
“意,刚才我们说的都是关于S&M有危机的事情,我想,苏总他,是不是听到了?他的眼泪是为这个而流?”米汀兰小心翼翼的回答她。
闻言,任意怔了怔,有霎那的失神,就在她分神思虑之时,医生和护士冲了进来,一番检查之后,医生无奈的冲她摇摇头:“任小姐,苏先生没有清醒过来。”
“可是,他刚刚流泪了,我看得很清楚,两行泪从他眼里流出来的。”任意难掩失望的摊开双手,给医生看她手上沾满的水。
医生看她如此失望,不忍心的低头看了看那湿润的手,用颇怜悯的语气说:“任小姐,在医学上,这种现象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的。在某些个案中,处于昏迷中的病人,对外界的刺激有反应,有时候表现的是局部的小动作,有时候是像苏先生这样的,流泪,可是并不表示他们就是完全康复了……”
“那这是代表了什么呢?是表示他听得到是吗?”任意还是不愿意相信,能流泪的苏北竟然还是没有苏醒过来。
“嗯,也有这个可能,也许他能感知一切,但是却无法做出反应,所以才叫做植物人。”医生略含歉意的将这个专业词汇重申一次,这些日子,每个人都不敢对任意直言,唯有医生能给她些现实的警示。
“啊!不,难道他就一直这样不能清醒过来么?”任意一听,泪再次控制不住的狂流而下,止都止不住。
“不是的,任小姐,你也别太恢心。其实,苏先生从一开始的毫无动静,到刚才的流泪,其实已经表明了他的进步,这是一种逐步康复的过程。做为病人家属,首先要自己有信心,这样才能给他信心。不知道你们刚刚是做了什么事,刺激到了他?我想,你们可以继续沿着这个方向去努力,也许终有一天,苏先生就真正的清醒过来了。”医生好言相劝着,连见惯病老生死的他也实在忍不住同情起眼前这个悲痛欲绝的女人。
任意听完,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高兴无比的连声回:“啊,真的么?是这样子,我明白了。医生,我们刚才在讨论公司的事情,看来,北是比较关注这方面的信息。嗯,那我知道要怎么做了。”她似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朝着医生点点头,然后转向米汀兰和Carol说出了令她们欣喜若狂的一句话。
“汀兰,帮忙联系两个专职陪护过来日夜照看北,我随你们回S&M,是时候去处理那帮趁机搞鬼的人了。”原来,她表面不在意,但其实把她们说的所有话都听了进去。
“好,好,好”米汀兰一听,连迭声的叫好,马上拔出了电话,其实这段时间她们早就想好了应对之策,陪护也已经找好了,就等着任意点头首肯。
很快,将照顾苏北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三人打算离开病房去S&M大厦了,任意依依不舍的握着苏北的手,在他耳边低语:“北,等着我,相信我,我一定会带好消息来给你。”
他仍安静如水的躺着,不动不语,但,任意极其惊喜的发现了,她的手心里有轻微的小触动,她狂喜的低头看着苏北的小手指轻颤着划过——动作虽然细小如未动,但她百分百的能感觉到,那般的令人喜笑颜开,无比欢畅。
“北,你听懂了是不是?你在告诉我,你相信我是不是?”她喜不自胜的喃喃自语,尽管苏北没有再用动作回应她,但是她已经从他前两次的泪和小动作中,找到了偌大的希望和信心,轻轻在他的额头印上了一个吻,然后告别,昂首挺胸的走出了医院大门。
米汀兰和Carol一左一右跟在她的身边,三个人斗志昂扬的钻进小车,向着S&M大厦飞速而去。那里,正聚集了所有了股东和高层们,在等待着她们的到来,这必将是一场斗智斗勇的决战,谁胜谁输,难以预料。
在车上,任意详细的询问了公司这段时间的状况,以及目前所面前的各种状况,包括购买了大量S&M股票的那位神秘人的身份。
但精明如米汀兰,竟然也没有打听到这个人一丝一毫的真实情况,她只能报歉的告诉她——这个人听说是个男人,但具体是什么人,怎么也查不出来。但他对S&M的情况了如指掌,并且与马文山有某种联系,因为购买股票的事情都是由他亲手操作的。
听到这里,任意的脑海中闪现了一些片断,但是却无法连成形,当她想认真的思考的时候,却发现什么也想不出来。
算了,逢山过山,见河搭桥,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马上就要见到这个神秘人了,她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