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轻狂的时候,任意曾经一度的自命清高,嫌弃金钱的俗气。经过了世事的洗礼,如今的她,虽然不会盲目的去追求物质,但是也能客观的认清财富的重要性——如果没有巨大的金钱实力,怎么能在短短的几天之内,便接回了外国名医,并安排进省内最高级的医院使用顶端的外科手术设备,帮助苏北进行脑部手术呢?
当她及家人朋友在手术室门外,听到从瑞士赶过来的主刀名医那一句:“Everything was going well.(一切都很顺利)”时,任意差点被巨大的狂喜冲得晕倒,还好被眼明手快的小洛和米汀兰扶住了。
彼时,家人朋友们皆面露笑容的拥住了她,她笑得双目含泪犹不自知,一个劲的奔向被推出手术室的苏北,想碰又不敢碰的紧挨着他,紧盯着他的头,他的眼,良久良久,心中满溢着喜悦和期盼——等着他能快点从麻醉中清醒过来,看看她,和她说说话。
可是这种等待却比预期中的漫长了许多,做完手术的苏北却并没有像名医说的那样,在麻醉剂过后清醒过来,他仍是沉睡着,不声不响,只有浅浅的心跳还能证明他是个活着的人,而非逝去——这已让任意放心不少,但是,对于手术成功他却没有苏醒,这真是个意想不到的打击。
但,近日接二连三的风波已经锻炼了大家的意志力,尤其是任意,她没有再浪费任何时间去哀叹和痛苦,而是立刻振作了精神,纠集了朋友们的力量,再次的,请到了世界各地的脑、外科名医们,与主刀的瑞士名医一起对苏北进行了会诊。
围绕着前因后果,他们苦苦的研究,讨论了三天三夜,但仍然没有一个确切的结果,最终不得不给出了一个结论:“从生理的角度上来说,苏北在做完手术之后是健康的正常人,本应该苏醒过来。可是,也许是在车坠落的过程中,他受到了莫名的撞击,也或者是其他不可探知原因,是手术也无法改变的,他仍处于昏睡状态——也许是因为他的潜意识不愿醒过来,这得归究到心理以及脑部深层叶的原因。因此,他们能做的基本上就是这些了,剩下的只能看苏北自己的意识”
换句话说,他什么时候能清醒,他们也不知道,大家所能做的只有两个字:等待。
对于这样的结果,任意根本无法接受,她发疯了似的托人四处再寻找名医,甚至在网上发贴找,但是最后得到的结论是:这些会诊过的人已经是这个世界上最权威的脑外科专家,再也找不出比他们更加厉害的医生了。
可是她仍然不愿放弃,每天重复做着的事情就是寻找寻找再寻找,众人苦劝无果,只得小心的看着她,以免出现差错。直到一个多月之后,任意才慢慢接受了现实,不再花精力去找医生重治苏北。
但是,她也从此封闭了自己,对公司及家里的事情全部不闻不问,只是一心照顾着躺着的苏北,天天从早到晚的陪在病床旁,听从医生的吩咐,给他念报纸、文章;给他放音乐和广播,给他擦洗身子,凡事亲力亲为。自己却不思饮食,不好好休息,没几日,整个人便迅速的憔悴下去,消瘦了许多。
任爸任妈劝说无效,在心痛之余也无力去劝阻她,他们得打起全副精神,照看苏心和苏悦两个小孩,这才是对任意最大的支持。
而那帮好友们,也在这期间提供了最大的关爱和帮助——大家分工合作,在管理好各自份内事的同时,轮流来看望和照顾着任意以及苏北。
米汀兰甚至提前辞去了情报科的工作,一心一意的帮助任意处理公司的事务,并每天来向她汇报情况。可任意却并不十分在意,无论S&M的大事小事,她如若未闻,毫无兴趣,只是全神贯注的给苏北阅读着,米汀兰对此颇感无奈,可也苦无良计,她想,再这样下去,S&M可能要外落他姓人之手了。因为,自从苏家出了这些大事之后,某此暗藏祸害之心的人,早已在暗生风云,公司怕是要有一番大的变动了。
她将这些事说与任意的好友吴七七等人知,希望能集结众人之力来将任意的心换回,早日回到公司去主持大局。可任凭大家怎么努力劝说,说得口干舌燥,还是收效甚微,她们的这位良朋挚友,似乎已经随着苏北的昏迷而封闭了自我,如同一个机器人般活着,却只为了一个目的,那就是好好照料病床上的男人——苏北。
这样任意我行我素令众人焦急的日子,又缓慢的过去了多日,正当大家苦想对策之时,命运之手再次将她们推到了风尖浪口之上:S&M的股价大跌了。
阿曼达死后,她所拥有的10%S&M股票自然而然的转到了她父亲宋安国名下,由于当时他正被双规之中,宋氏财团也处于土崩瓦解的状态。因此,那10%的股票便被阿曼达的母亲做主卖给了一个神秘的买家。这个消息一经传出,便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再加上苏家人惨死的惨死,昏迷的昏迷,令小股东和股民们失去了对业界神话企业的信心,他们纷纷的狂抛手中股票。
一时之间,关于S&M将易主的消息传遍整个S市,在前景一片堪忧的情况之下,整个股价如长江之水,直泄而下,很快降到了史上最低点。这个曾经价值千亿的集团公司,一日之间,便贬值得到了令人堪忧的地步,让公司内外人心惶惶,运作失常。
当米汀兰和Carol心急如焚的赶到医院,准备将这个消息告知给任意时,她们发现广播和电视中已经在同步播放这条新闻:S&M股份大跌,市值大减,前景堪忧!
可是,耸人听闻的头条并没有让任意有丝毫的反应,她仍是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苏北的手臂,温柔而细致的从左擦到右,再从右擦到左。此情此景,令门口的两个女人相视无语,皆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她们真不知道该如何做,才能使任意走出来,重新去关注公司事务,都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再不去处理,S&M恐怕真的要变成别人的了。
尽管知道任意可能根本听不进去,可是米汀兰还是着急的开了口,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敲醒朋友:“意,不管你多么悲伤,可是,S&M是苏家两代人的心血,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倒下去,被侵吞啊。我想,如果苏北苏醒的话,他肯定也不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