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仰望天空,是因为不知道该看谁。现在我遇见你了,今后我就只看得见你。——
她走着,手里抱着书。
她突然停住脚步,愣在那儿,似乎看见了什么,一直望着某个方向。
他站在那棵百年的大树下,眼睛望着前方。风撩动他额前的刘海,将他的长袖白衬衫抖得如波浪一般。站在满是绿叶的树下,周围是青色的草地,他仿佛是那里的主人,可他的眼神却又是没有温度的。
整个天空都是他的。
“画,好像从画里出来的。”她的眼里闪动着异样的光芒。她情不自禁地向前移了一步。
“嘿!终于抓到你了!”一双小手搂住她的细腰。
从梦境中醒来一般,她转过头来,看见是怡灵,一个瘦小的女生。她对怡灵笑了一下。
“你停在这里干什么,总不会是等我吧?”怡灵调皮地说。
她摇了一下头,又转过去看树那边。他已经不见了,她在附近找他的身影,只剩下那棵颇有些阅历的老树了。她有点失望,但又很奇怪,他不见了,那么突然。
第二天,她来到班里,觉得今天教室的气氛和以往不同。她找了一个座位坐了下来。怡灵坐到她旁边,四下看看,好像有什么重大的秘密要说,又怕被知道。
“你怎么了?这么神秘。”
怡灵郑重其事地摇了一下头,然后开口了:“你还不知道?上个学期不是说会有一个男生转到我们班上来吗?开学都两天了,也没见一个人影,听说今天就要来了!”
“他来上课不是很正常的吗?”
“是很正常,可他为什么今天才来?”
她想了一下,然后摇头表示不知道。
怡灵的脸上出现了一种得意的表情,好像就等着她说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听说他是物理专业的,现在却转到我们中本专业,有人说他肯定是被逼的,所以压根儿就不想来。”
“可你不是说他现在要来了吗?”
“那肯定是他抗争无效的结果嘛!”怡灵一副什么都知道的表情。
她没有做出任何评论,因为她觉得在不知道真实原因的情况下去随便开口是不对的。
怡灵见她没开口,就又说:“你想想,一个理科专业的人好端端地为什么跑来我们这个被人瞧不起的专业?肯定不是自愿的。”
她只是笑了一下,不置可否。
就在这时,有人走了进来,本来是很平常的事,但教室却异常地静了下来,表现着对新面孔的独特欢迎方式。其实放以往没什么,只是这位新同学开学几天了才来,有些老师上课第一天有点名的习惯,他的名字早就被班里的人熟悉了,大家都想看看这位新同学的“庐山真面目”。
新同学穿着长袖白衬衫,拿着一本文学史的书,找了一个角落就坐了下来。
是像画的那个人!她心里暗暗惊奇,不敢相信会是他。
全班先是都盯着这个新来的人看,过了一会儿,就又开始纷纷讨论起来了。“就是他吗?”“应该吧,长得还可以。”“他真的是从理科转来的吗?”……
他就像什么都没听见,只是埋头看着课本。
这两节课,她的心都被某个角落的人牵引着,不知如何平静下来。
下课了,怡灵拉着她去饭堂,没办法,她只能跟着去了。
本来她是想跟他说几句话的,怡灵算是把她好不容易攒起的伴随着冲动的那一点勇气给扼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