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正光驾着土岩龙离开相柳之后,向着那个黑暗聚集的地方极速赶去,之后黑与白便迎来了命运的相会。
魔王司宙悬浮在空中,看着仰正光:“你果然来了,多年不见,你还跟以前一样,长得一脸天真,令人生厌!”
仰正光感受着这非同寻常的黑暗气息的压迫,握紧手中的金刚棍,甚至都没太能细究魔王怎么说这番话。
魔王司宙继续说道:“当初你就不应该阻止本王!这次也是!正是你愚昧的阻拦,害得本王伟大的志愿推迟了一千年之久!”
仰正光强行振作,回答到:“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们如恶魔般横行大地,肆意屠戮,我岂有不阻止你们的道理!”
魔王司宙:“你会明白,这一切只是一种途径而已!一条能让他们转变成高等存在的途径而已!虽然你们污蔑本王为恶魔,但本王原谅你们,因为你们只是太过愚蠢,不懂得运用黑暗的力量而已!”
仰正光反驳:“何必做这种事,人自会在他的人生中成长进步。你的行径正如所有的恶人一样,浸淫在自己扭曲的理论之中,不能自拔,并妄图强加于别人!试问有哪一个正义之士会放任你这样人任意妄为!”
魔王司宙冷笑:“可惜了,本王志愿过于高远,不能令蝼蚁众生明懂,这也是本王心中的高处之寒……不过你不要以为你还能像上次一样阻止本王,现在的你,在本王眼里,孱弱得像一只蚂蚁,谁也不能阻止本王!哈哈哈哈!”
仰正光准备战斗:“我也要说,可惜了,你看不到自己沉醉于自我的荒唐样子。”
魔王司宙:“那就不必啰嗦,暴力最直截了当!”
于是正光乘着土岩龙,架棍上前。目前为止正光所谓的种种武功法术,包括已经臻至七重的天罡龙气功全都发挥出来,一时间,只见棍影千叠。但这些对魔王来说,都不值一提,轻松应对不足为惧,正光一棍也未能击中。棍法无法奏效,正光又施展法术,无数土龙从地中钻出,场面甚为壮观,然而一样还是不能打中。但正光也不灰心丧气,继续施展,依旧无法命中。而此时魔王司宙还一招未出。
魔王司宙:“你应该已经看出实力的差距了……”
魔王大手一挥,一道能量波冲向正光,正光及时招架,然而这招力量过于强大根本无法挡住,只一招,正光就被击落在地,口吐鲜血,甚至难以动弹。
魔王司宙亦落在正光面前:“未来自当由胜利者引领,胜利者即是天选者!你们这些冥顽不灵的失败者,就在黄泉下好好看着吧!”
魔王司宙抬手准备给予正光最后一击,忽然感觉到一个人影忽闪忽现,从远处走来,似乎是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但仔细看又不知所踪。
魔王司宙不禁心生疑惑:(似乎有人经过……难道是本王看错了?)魔王保持着警惕心,仔细四下察看,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人。虽然有些莫名,但既然是错觉,魔王便继续面向正光,伸手召唤出魔剑·暗芒。
魔王司宙:“不要怪本王残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魔王一把将剑扎进仰正光的心脏,正光即刻命丧魔手,不再动弹。
下面仰正光刚战败,上面三十三天的茶局上,阿修罗王幻擘的一名手下,便悄悄前来阿修罗王身边报告:下凡天将已然战死。
阿修罗王闻言即刻站起拱手道:“天兄,赌局胜负已分,得罪了!”随后从原地消失不见,回到了修罗军阵之中,修罗大军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随后帝释天的属下也来报告,大家都意识到,一场天罗大战已然在所难免了。帝释天即刻登上宝盖战车,也来到军阵之前。
阿修罗王先礼后兵:“天兄,既有赌约在前,且胜负已分,你我自当心甘情愿,践行赌约,是也否也?”
帝释天:“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本座愿赌服输……”天众虽不喜欢战斗,但真要打,倒也不会怕谁。
阿修罗王:“可不能赖我修罗争强好胜,好勇斗狠啊。”
帝释天:“自然,正好多日不见,且让本座试试修罗兄实力有多少提升。”
各自摆好阵势,只听得一声“冲啊!”双方便一拥而上,交织一起,打得难解难分,不知要经历岁月几何才能结束。
而在人间,魔王司宙杀死仰正光之后,继续南下摧毁抵抗魔军的力量。相子石、修流风、游仙仙、克蛮、知和、阳焱等人竭尽全力,也未能伤及魔王分毫,最后纷纷战死。且魔王司宙在与他们对抗的时候,竟然丝毫不闪躲他们的进攻,因为他们的进攻仿佛被他吸收了一般,根本无法造成伤害。
就连寒十四也未能挡下魔王。虽然寒十四剑术高超,然而如前所述,所有的进攻都不能打击到他。在与仰正光战斗时,魔王司宙还会闪躲,而之后的对手,他全都正面承受对方的进攻,且分毫不伤。
寒十四以神道眼观察,发现刀剑拳脚进攻时产生的震动,不知为何全都被魔王身上的震动中和吸收了,令他大为费解。
寒十四:“我以为我已经看清了世间真相,没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魔王司宙:“你不仅剑法出神入化,眼睛似乎也很特别。本王就破例告诉你吧,并没有什么玄妙之处,只是世人包庇心中的黑暗,被本王利用了这一点而已,这就是世人伤不了本王的原因。这世间唯一能伤本王的人,已经死了,哈哈哈哈!”
寒十四也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魔王司宙:“你一将死之人,你笑什么?”
寒十四:“今日我虽技不如人,但好在看到了自己可以突破的极限。我若是能看到自身极限所在,有朝一日,我定能突破,是故欣喜发笑。”
魔王:“好一番英雄气概!若是能伤我的那个人配上你这一身技艺,本王霸业或许前途未卜。可惜了,今日留你不得。”
寒十四极速撤退,然而地上忽而伸出无数魔手,瞬间就抓住了寒十四,寒十四转身意图招架,只见司宙手持魔剑·暗芒,一剑飞刺而来,正中寒十四心脏,寒十四也壮烈牺牲了。
魔王司宙继续前进,游一鹤道长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魔王:“你们倒是替本王省事,一个个的主动来找本王。也好,省得本王东奔西走寻你们。”
游一鹤道长:“听闻千年一遇的魔王出世,贫道甚是好奇,于是特意赶来一看。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器宇不凡……”
魔王一听,以为道长要投靠他,于是笑道:“天下人若都像道长这般识时务,倒也不用本王费辛苦……”
游道长:“可惜不做个人。”
魔王司宙心中生起一丝愠火,但终究没有表现:“不过是天下人不懂本王的忍辱负重罢了,本王断不会为这点小事动气。但是障碍,一定要排除。”说完拿出了魔剑·暗芒。
游道长:“让贫道看看千年魔王有多大能耐。”然后伸出一指,从指尖放出如树枝形状的闪电,击打在了魔王身上。然而似乎法术也不能对他造成伤害,他的身体就像个无底深渊一般,雷电击打过去,就像击打在了深渊之中,毫无回应。
游道长见没有奏效,心生惊奇,然后又以龙卷风卷起岩浆,形成一个岩浆龙卷风,冲向魔王,一阵狂旋之后,龙卷风也消失了,地面被烧灼一空,而魔王司宙,依然完好无损站在那里。
魔王司宙:“修得一身道行不容易,可惜偏偏与本王为敌。”
游道长:“既然伤不了你,老道我赔上这条性命,也要封印你!”
魔王司宙:“道长何苦,封印破除之日,你所阻止的事情,只会变本加厉的反扑回来。”虽这么说,但魔王其实也不想自己的霸业再被阻延。
魔王意图冲上前阻止游道长,但游道长以一掌触地,随即在自身脚下出现一个八卦,正中心即是太极阴阳图。只见白鱼化作一条白龙,缠住了游道长;黑鱼也化作一条黑龙,迅速缠在了魔王司宙身上。
游道长竖起两指:“两仪封印术!”
话音一出,被黑龙缠身的魔王顿时感到一股强大到自己都不能抵抗的向心力,一步一步将他向八卦的中心吸引。若是成功的话,施术者和被施术者会作为太极的阴阳二仪共同被封印在这个八卦之中,当被施术者归位八卦中心的太极图时,周围“乾”“兑”“离”“震”“巽”“坎”“艮”“坤”八个卦象,则两两为对撞向中心:西北乾卦与东北坤卦、西方兑卦与西南艮卦、南方离卦与北方坎卦、东方震卦与东南巽卦,如此完成封印,直到变数来临之时。
魔王司宙艰辛地抵抗着,然而却还是一步一步向着八卦中心靠近,就在要跨入太极之中时,忽然一个光圈从天而降,套在了游道长身上,不一会儿,游道长便随着光圈一同消失了,自然封印术也消失了。
魔王司宙忽然从引力中解放,连退好几步,不禁出了一身冷汗,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差一步,就又要陷入看不到头的等待之中了,而且还是和一位白发老道一起。
而消失的游道长,出现在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是一派人间仙境的样子。游道长四下观察,不知是什么地方,自言自语了一句:“这是哪?”
“此处乃天下第十洲——玄洲,众仙所居。”一位仿佛仙母模样的女仙出现说道。
“贫道略有耳闻,没想到这第十洲果真存在……只是贫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仙母:“道长与我玄洲有缘,故而伸以援手。他日修得金仙大果,还望道长不忘照拂此地。”
游道长:“妖魔正在人间肆虐,上仙叫贫道如何于此安心修炼。更何况,我若不拦着那魔头,那魔头必定会去找我那秃驴……呃……”
仙母:“如何?”
游道长:“贫道是说,那魔头势必会去屠害贫道的一位出家友人,贫道实在放心不下……”
仙母:“道长无须忧虑,道长关心之人,已然步入解脱之门,境界远在你我之上,我等又何须操劳。”
游道长:“我才不是关心他,我就是怕他境界太高,整天的慈悲为怀,都慈悲傻了,一会儿魔头找到他他都不知道还手!”
仙母笑道:“呵呵呵呵,道长与那位友人之间的道情,实在令小仙称羡……”
游道长有点不好意思了,然后岔开话题:“哎不提也罢,不过就算他不用担心,天下苍生,贫道岂可置之不理,贫道相信仙母也不忍天下苍生惨遭屠戮……”
仙母:“道长岂不闻,五百年沧海,五百年桑田之理。”
游道长:“愿闻其理。”
仙母:“东海之地,五百年为沧海,五百年为桑田,如此反反复复,已经交替了无数回。世间众生,亦是如此,如花开花谢一般,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他们在这片土地之上的故事,已算不清从何时开始,也不会在今日结束,已经轮番上演了无数回,道长觉得需要在这其中执着什么吗?”
游道长:“……”
仙母:“天下之势分分合合,分时讲为家国而战,合时讲天下大同,试问道长,到底是要为家国而战,还是要天下大同?”
游道长:“……”
仙母:“若说天下大同为是,则分时列国不应抵抗拱手让诚,促成统一,但这却可以说成是背叛;若说为家国而战为是,则今日虽已统一,而各地皆应揭竿复国,再现韩赵魏秦齐楚燕,一雪灭国之耻,道长又觉得是否妥当呢?”
游道长:“自然不妥……”
仙母:“那道长倒是说说看,世间可有能够执一而终的真理?”
游道长:“……”
仙母:“世间之事不过是一时讲一时的话罢了,当分则分,当合则合,道长何苦执着?”
游道长:“上仙所言,如醍醐灌顶,振聋发聩……只是贫道不忍苍生受苦。”
仙母:“苍生有史以来,所流血泪,多过汪洋之水,但苍生恰在血泪中成长。待苍生机缘成熟之际,及时予以点拨,才是我等对苍生最好的救护。”
游道长闻言当下心开意解,豁然开朗,犹如重担得卸,亦如路障得通,坦途显现,顿时心境大宽,道行大增,即时以粗重肉身绽放无量光明,项背显现金色圆光,耀眼夺目,圣相毕露。
游上仙作揖:“惭愧惭愧,贫道向来醉心术法,穷究胜负,于甚深法理,充耳不闻,几堕偏道,不得上乘,幸得上仙指点,迷途得返,恩重难报。”
仙母:“道长免礼,道长证得上果,乃苍生之福。道长且与我等同观此世事变迁。”
游上仙再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