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正光这边,各自踏在飞行的托盘之上,正与相柳仿体战斗。然而相柳一则体型巨大,二则力量巨大,三则皮糙肉厚,实在难以对他造成伤害,众人的攻击手段都不太奏效,一时间陷入无计可施,疲于应付的状况。
修流风:“这可怎么打啊?我这剑气飞过去,跟挠痒痒似的,完全打不动啊!”
正光也很焦急:“不行……再这么耗下去,肯定是我们先撑不住。子石,你还坚持得住吗?”
相子石:“你们不用担心我,尽管放手去打,我撑得住!”话是这么说,但其实也没那么轻松,而且就算子石不松懈,其他人不能对相柳造成伤害也没用。
元龙:“这些被魔头淬炼过的灵魂,怨气实在太大了……他们正借着这具肉身肆意挥发着自己的怨气,也是这些怨气在护着这具肉身……”
仰正光:“道长可有良策?”
元龙:“依贫道看,这个魔物虽然强大,但毕竟这些灵魂原本不属于这具肉身,若是能在这灵魂和肉身的结合中制造一丝裂缝,或许会有可趁之机。”
修流风一边躲闪着相柳的攻击,一边发牢骚:“道长你在说什么啊?说点人能懂的行不行?”
仰正光亦应付得有些累了:“道长有办法就快使吧!”
元龙:“办法有是有,就是不知有没有效,贫道确实有一道离魂符……”
相子石也受不了了:“快动手吧道长!”
元龙:“好吧,那贫道献丑了!”
说完抽出一道符,口中念念有词之后,向那魔物扔去。众人不禁期待起这道符能有奇效,然而那符刚贴上魔物的身子没多久,就被那魔物给震碎了,众人希望落空。
元龙尴尬说道:“呃,果然不行,符的力量对这家伙来说好像有点小了……”
大伙崩溃了,这可如何是好,这样下去,不被他打死也要累死了呀!
另一边魔族大军正一路肆虐,所过之处,哀鸿遍野,哭号震天。并且,不知是何魔法,被魔军杀死的民众,竟会化成魔族的形象再度复活,于是魔军越来越壮大。
克蛮召集的鬼族与阳焱召集的狐族也很快抵达战场,与魔军展开战斗。虽然每一位都有以一敌百的气势,但无奈敌军数量实在太多,凭这些人手还无法令魔军停下,有很多魔军冲破阻挡依旧南行。
克蛮怕大家被这数量吓退,于是鼓励他们:“敌人虽然众多,但你们不用怕,我说你们现在挡下的每一个魔物,都是你们的功德,你们相信吗?”
鬼族一个兄弟喊道:“老大我们相信你!但是你说的功德是什么啊?”
克蛮一脚踹飞一个魔物,接到:“功德啊,功德就是……”一个魔物扑来,克蛮又一拳干趴。
鬼兄又喊道:“是什么啊老大?”
克蛮感觉不太好解释:“功德嘛,功德就是……”克蛮突然看见一个魔物扑向那兄弟的背后,立马飞奔过去一拳放倒。
那兄弟:“谢谢老大!那功德到底是啥?”
克蛮有点后悔提这个话题了,于是简单粗暴的举起拳头,说道:“你们这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啊!看到没,功德就是这拳头里的力量啊!你们的拳头都太软了!”
众人一听,立马来劲了:“那我们可得好好积攒积攒功德啊!兄弟们上啊!”于是乎打得更起劲了。
阳焱也带着狐族兄弟们正在奋战,他打着打着,忽然看见一个身影,仔细一瞧,什么情况,那不正是他的小对头知和吗!他怎么没缩在青丘山,反而跑这里来了?
阳焱莫名其妙,一路打过去,对知和发问:“你怎么回事?你不缩在家里,怎么跑这来了?”一边说话,拳脚没闲着。
知和:“我不得亲眼看看你到底有没有跟魔王打过,不然回头净听你瞎吹?”
阳焱:“那别怪我没忠告你,这儿的魔物可不像我会手下留情。我打败魔王的飒爽英姿,只怕你死的太快到时候看不到!”
知和:“我知道有一点你肯定比魔王强。”
阳焱一听,有点得意,这家伙也会夸人?于是问到:“你见过魔王,你说说看。”
知和:“你这自恋程度肯定比魔王强!”
阳焱一脸无语,只得说道:“我看你还是躲远一点吧,我可不想替你收尸!”
知和回顶一句:“不劳烦你!”然后看到了克蛮,一路打过去跟克蛮打招呼。
知和:“鬼老弟,你怎么就带了这么点人?你们鬼族的人呢!”
克蛮回到:“理由让人非常热血喷张,你想不想听?”
知和:“你倒是说啊!”
克蛮无奈一笑:“他们全都投敌啦!”
知和一脸黑线:“让你增加队友,不是让你增加对手啊!”
克蛮:“怎么样?有没有血脉喷张啊?”
知和只觉血压升高:“被你打败了!”
然后知和知会两边:“两边都是队友啊,不要误伤了!”
阳焱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什么情况这是,我是不是被套路了?”想了想之后又自我安慰:“算了,不管了,毕竟想要成为名垂千古的一代大狐仙,这些功绩也是必不可少的,尽快结束这一切就行了。”
冲破阻拦的魔军继续前进着,忽然遇到一伙人窜出来。原来琰魔使明郎回地府通报情况,地府本来作出反应,阳间之事不方便过多插手,然而有一个反常现象引起他们注意,即妖魔肆虐,死伤者应该众多,却很少有魂魄前来地府受审转生。这样就有出手的理由了,于是地府下令,以妖魔扰乱阴阳两界秩序为由,派人上去调查,若有妖魔阻拦,可当场消灭其形,捕其元魂回地府受审,于是就有了窜在魔军面前的这伙人。
有了琰魔使的参与,魔军的前进速度大大减慢,在众人的奋力拼杀之下,只有一少部分魔军能继续南下。而再往前,就是寒十四率领的人族大军在等着他们。由于觉融大和尚的法力加持,全军笼罩着无形的圣光,因而人军得以跟魔军相抗,好在到这里魔军势力大减,大军尚能抵挡得住。
寒十四见只有少许数量的魔军到达,心中不禁好奇:是谁在前面拦住了魔军大部?于是吩咐手下大将:“你们守在这里,我去前方查看情况。”于是出发向北而行。
走着走着寒十四忽然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正极速而来,心中惊呼不可能,为证明心中的疑惑,于是也极速向那股能量飞奔而去。
寒将也发现他的目标——他感觉到的最强大的那股能量,正在朝他的方向赶来,于是双方都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双方便在路上相遇。
寒十四看着眼前这个人,眼眶不禁浸润了。先前的感觉没有错,眼前这个人,不仅散发着和他父亲一样的能量及气场,就连样貌都是一样的——这张脸八岁以后就再也没见过。但他不明白父亲为何又回到他面前,当年行刑的画面,他可是亲眼所见啊,绝不可能死里逃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想着这些问题,寒十四一时愣在原地。
而寒将虽然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很不错,但却并没有多想他是谁,只是作为对手,他很满意,于是说道:“没想到后世能有你这样的人才,可惜了,要是我还在世的时候能碰到你,那我一定天天找你切磋个够。”
虽然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寒十四基本确定,眼前这个人就是他的父亲,于是眼泪止不住得往下流,身体也不听使唤得颤抖,他充满思念之情地喊了一声:“爹……”
寒将正想装逼吹嘘自己也很厉害的时候,突然听到对面喊这一声“爹”,惊诧得他装逼变成了逗比,一脸懵逼还四处张望:“哎?哎?你你你在叫谁呢?”当然这也不能怪他,任谁突然听到别人喊自己父亲,多少也要有些慌张的。
寒十四:“爹,我是宝儿啊!”
寒将一听,犹如晴天霹雳,什么,眼前这个小伙子竟然是自己的儿子寒宝儿!?他对自己儿子的印象还停留在儿子八岁的时候呢。这可真是意外的惊喜,本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现在不仅莫名其妙回了阳间,竟还见到了自己的儿子,寒将一时激动,都不知说什么好:“你你你就是宝儿?我儿子?”
寒十四眼泪汪汪:“爹,就是我啊。”
寒将看着自己儿子惊叹:“都长这么大了……”
寒十四:“爹,你已经走了很多年了。”
寒将点点头:“也是……”然后观察着寒十四,砸了咂嘴:“气质倒还跟小时候一样,秀气了点,不像你爹我,有男人味。”
寒十四听到父亲这样评价自己,感觉有点尴尬,于是立马打圆道:“呃,那个,秀气可能是秀气了点,剑……剑法不差的……”
一说剑法,寒将有兴趣了,之前还疑惑什么人有这样强大的力量,没想到竟然是自己儿子,那就不奇怪,我剑神之后,差不了。寒将一来想测试一下自己儿子的实力,二来想过把剑瘾,于是拔剑说道:“在我面前说自己剑法不差,知道什么意思吧……”
寒十四一把抹掉眼泪,调整好心态,回到:“当然,我也正有此意!”果然耍剑的人之间,还是用剑说话比较自在,煽情的事他俩也不会啊。于是寒十四也拔剑。
寒将:“说起来有点愧疚,八岁之后就丢下了你一个人,让我瞧瞧你凭自己成长到了何种境界吧!”
寒十四:“那您老一把年纪,可要注意了,可别以为能像小时候那样揍我!”
寒将:“臭小子,挺记仇!看打!”
于是霎时间刀光剑影,龙蛇飞舞,在“铛铛咣咣”的刀剑碰撞声中,周围的树木倒了一片又一片,正是棋逢对手,势均力敌,看这架势这俩人仿佛要打三天三夜。
相柳这边的战斗,因为这个魔物过于难缠且无从下手,正光等人的斗志与耐力都在快速消减,犹如泥潭深陷,若再不见转机,大家只有选择暂时撤退——但谁也都明白,不论撤到哪,早晚一天还是要面对。
元龙此时看着眼下的情况,心中升起一个念头:“一切的罪孽皆因贫道而起,看来眼下正是贫道赎罪的时候……”
元龙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然后对相子石说道:“相少侠!”
相子石:“怎么了道长?”
元龙:“贫道有一策,只是要辛苦少侠……”
相子石:“道长请说。”
元龙:“少侠可曾见过大身之形?”
相子石想了想:“寺庙之中常有四大天王的巨大雕像,算吗?”
元龙表示认可:“当然算,这个非常好!”
相子石一脸困惑,这种时候夸我四大天王什么意思,无奈只得苦中作乐般地回到:“恕晚辈直言,就算道长您今天夸了佛教,咱们佛道两教的关系恐怕也还是很微妙啊!”
道长刚想说不是你误会贫道的意思了,只听相子石又说:“不过晚辈跟道长一样,很希望能看到两教携手的一天……但现在好像不是聊这个的时候啊!”
元龙刚想解释,突然从远处,大祁国正北方,爆发出一阵惊人的气场,席卷整个祁国国境,男女老小,飞禽走兽无不惊惶震恐。凡是生灵,没有不感到一股强大的压迫力和支配力的,此刻每个人心中都意识到:一个真正恐怖的东西诞生了。
原来隐遁在北地白沙山的魔王司宙只差最后一部分黑暗能量就可以完成在魔卵中的孕育,而这场魔军倾巢出动的祸乱,所制造的恐惧、苦痛、嗔怨等负面能量,终于补完了魔卵的需要,于是乎,真正的大魔王——司宙,终于破卵而出,飞腾空中,以无以伦比的惊绝气势凌驾整片大地。
“本王终于等来了这一刻!”
此时所有的魔物都朝北方顶礼膜拜,以示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