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什么是道的问题是白袍青年与其师父经常谈论的,每次与师父的问答都让他受益良多。但此刻问完,突然觉得自己的问话有些不妥,忙补充道:
“你不理解也没有关系,我也是随口一问。”
白袍青年尽管表现不太在意,舒恩却不能不放在心上,毕竟眼前之人可是元婴大佬,一只手指应该就能轻易决定自己的生死。思考再三、搜肠刮肚,再综合自己以前看过的小说学过的知识,整理下语言道:
“人们常说道可道,非常道。”
舒恩眼睛瞄了一下白袍青年,见其未有表示,继续说道:
“不能说出的道通常是自身对道认知尚浅。我眼中的道分两类,自然之道以及众生之道为两类,自然之道也可以称之为物质之道,人之道也可以称之为意识之道。”
简单几句话,听得白袍青年目露精光,虽然还没有听到实质内容,但仿佛眼前少年正在为自己展示新的道的理解方式。
白袍青年没有表现出异状,舒恩只得继续说道:
“众生之道,对于我们而言是人之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以及信仰,都是人之道。人的一生都在探寻生的意义,前行中不断修饰。
有些人生来得道,一生不管艰难险阻都能坚持前行。有些人一生寻道,磕磕绊绊历经万难,最后才确定自己该走的方向,老来得道。有些人遇贵人得道,有些人遇恶人得道。
人而无道,则不知所生。一个人如果没有自己坚守的事情,那么他的一生不管如何精彩,也不算拥有完整得人生,终会有很多遗憾。”
“自然之道则是天地运转之道,规则为道,风雨雷电雾雪冰霜尽皆为道。万物为道,金木水火土,人兽灵植,尽皆为道。”
“何为风?风虽无形,但风起时仍有迹可循。冷热可成风,压迫可成风。风小时可散热,风大时可毁房屋。顺风而行,健步如飞,逆风而走,步履维艰。”
“何为雨?雨落万物生。雨为水,从地面挥散到空中,历经温差变化重聚成水滴,飘洒落地即为雨。细雨拂面,让人神清气爽,大雨倾盆,让人落花流水。雨落可避,但有时也避无可避。”
“何为雷,天空中云层阴阳交互所发之声……”
“何为电……”
“何为雾……”
“何为雪……”
“何为冰……”
“何为霜……”
“金之道,在于微末之间得凝聚,使之坚不可摧。凡人用以制造工具、凡间武器,仙人用之炼制法宝。修金之道也可以让修士的元气更加坚固锋利,更易伤敌。金之道也为毁灭之道。”
“木之道,凡人栽种,可成树木,凡人用之挡风遮雨,横江渡海,可成食物,凡人食其果腹。仙人用之培育灵植,可用来疗伤炼药,用之凝练吸收,可增生机。修炼木之道生命也就更加悠长,但攻击能力显然次于金之道。木之道也为生命之道。”
“水之道,在于流动,活水清澈,死水阴沉。凡人之水,饮之为生,用之为行。凡间有言,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水之道可为阴阳之道。”
“至于火、土运用大致也是如此。识其本质后运用自会得心应手,就不一一多说了。”
微瞟一眼白袍青年的丹田位置,舒恩还是决定验证一下自己眼中看到的是否真实,就停止了诉说,白袍青年眼睛却越来越亮,待听到“火、土运用不一一多说”的时候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其他的可以借鉴,但对自己帮助最大的土之道却没有细说。
自己领悟的土之道是厚重,是守护,却迟迟无法延伸出大道。若不是为了拓展关联一些大道,让自己到化神境实力更上一个甚至数个层次,自己也不会一直待在凡人城池化凡悟道了。而目前自己正在思考土之道关联到防御之道,也收效甚微。
舒恩在等待,白袍青年也在思考如何委婉开口“请教”。此刻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却听得一位女子声音传来:
“叶先生可在,凌雪来看您了。”
听得来人,白袍青年大概也知道是舒凌凌去把他姐姐搬过来‘救’眼前少年了。也知再不直接问不知又要到什么时候才会无意中提到这个话题了,仓促开口道:
“简单说说你对土之道的理解吧,说好了我可以送你一个礼物。”
略作思考,舒恩确认了心中的想法,于是开口:
“土之道,可观其过程,叶落归根我觉得是对土之道的最好解释!”
之后闭口不言。
“哈哈哈哈!好!好!好!”听到‘叶落归根’四个字后,白袍青年眼中精光四射,连道三个好。
“原来土之道也是轮回大道!那么简单的道理我早该想到的啊!”
“也不止轮回之道,生命之道,死亡之道,包容之道都有。”舒恩低声嘀咕道。
声音虽小,白袍青年却感觉耳边如同惊雷炸响,面色涨红。挥手之间,院门自开,自己却不见了身影。一道光芒飞向舒恩,伸手接住,舒恩耳边紧接着传来一道声音:
“以后星罗无人可杀你。”
“这算是抱到大腿了吗?”舒恩心想。没有想到,从刚到这个地方认命般等待舒家人的‘宰割’,到现在得到元婴大佬的庇护,好像还没有过去一天。看来我的气运应该是不错的,也不知我的天赋如何。
没有过多神游,院门打开后就有三人匆匆进入,当先一人淡眉小眼,不是舒凌凌又会是谁。见其紧张模样,舒恩心里微微感动。
再看其身后,一袭淡青长裙女子踱步而来, 此女子与舒凌凌长相颇为相似,但细看之下,五官较舒凌凌协调太多,其肤如凝脂更是让舒恩此刻惊为天人,稍稍有些局促。
不难猜出,这位就是刚刚门外开口的舒凌凌的姐姐舒凌雪了。
舒恩心中感激,于是远远拱手见礼。待他们走到近前,刚要开口,眼角余光瞥见那第三个人,心底一颤,心跳似漏了半拍,口中干燥,眼里却突然生出水气。张口微动却无半点声响发出,用力咳嗽一声,开口,声音却如破布撕裂般沙哑:
“馨馨……”
话未说完,竟仰面而倒,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