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之后的某一天。
酒井主动提起当年的校园暴力,问出了自己心里多年的困惑:“我有一件事很疑惑,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一定在里面的。”
不二笑了笑,看向手冢:“是手冢。”
“恩?”
手冢接收到二人的目光:“是窗户。”
那天手冢部活结束,没忍住去体育馆三楼看看酒井是不是还在练习,却发现窗户、窗帘、大门紧闭,也听不见声音;本来也没多想,只以为可能有事先回去了,到楼下一抬头才发现,舞室朝外的窗子没关,随风飞扬的窗帘让手冢的心也随之抖动。
她不可能会有如此大意的疏忽。
手冢第一反应就是拉着不二上前查看,到门口时,酒井被从背后扑倒的那一声巨响也应证了手冢的猜测。
手冢踹开门的那一刻,那个倒在地上的女孩儿,旁人手中拿着的刀和手机,还有那双撕扯她衣服的手,让他一瞬间觉得喘不过气,心痛到悲哀,他想起自己,想起大和部长,想起自己说要退部。
是什么样的教养让他没动手打人?
又是什么样的痛让他当场爆粗口?
手冢通通不知道,他只知道:如果这个女孩儿再也没办法站起来……
他慌乱的脱下外套带她去医院,直到医生说她没事才发现自己的手心全是冷汗。
看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手冢恍然有一句话拂过脑海:太好了。如果她就这样睡下去,那他手冢国光可能也再也不会开心。
这句话像一粒种子在手冢国光的心里深根发芽。那个一次次失败摔倒到双腿发青的女孩、那个一次次站起来勇敢接受下一次挑战的女孩、那个在面对一切痛苦都不会说一句好痛的女孩、那个永远都在笑着对所有一切说没关系的女孩、那个咬牙坚韧独自沉受一切不公的女孩、那个永远都会关心他人体谅他人的女孩、那个像一朵娇艳玫瑰炽热绽放的明艳女孩、那个在舞台上光彩照人的女孩、那个虽然跳舞跳得宛若精灵却捡个球都能被跘跟头的冒失女孩、那个煎鸡蛋能煎成炭却依然为了他去学做鳗鱼茶的女孩、那个……后来爱他爱得即隐忍又毫无保留的女孩…….关于她,手冢有太多太多这个或是那个,唯一让他确定的是,后来的那个女孩对他来说就像是炽热的太阳,早已是他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而现在的他根本无法直视那根细小的针一次次穿过她的皮肤,他也不敢想象少女那句:“已经习惯疼痛”背后的意义,他更觉得那颤抖的纤长睫毛让他心头哽咽,他也无法张口问一句疼不疼,因为这样的话语对酒井奈寻子来说就是亵渎——比起心疼,他更觉得悲哀。
后来的一天,手冢问酒井:你想没想过退部。
酒井诧异的看着手冢说:从未。
“我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退部?”
“为什么要为了这种愚蠢的事情影响到我对整个社团、古典舞乃至梦想的期盼?”
“他们根本不值得。”
手冢深刻认识到这个女孩子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放弃。这个外表娇艳的玫瑰,内在却是梅兰竹菊甚至是仙人掌般的坚韧属性。
所以即使后来的酒井奈寻子没有继续跳舞,手冢也从未表现出一丝同情——比起这个,手冢更愿意默契的向她伸出一只手,在她跌倒的时候扶她一把——这种默契在两人任何一方陷入困境的时候都心照不宣。
那天后来的二人告别了不二回到家中。酒井喝多了非要手冢抱,手冢甘之如饴的抱起这个已经1米74的巨婴大宝宝。
这段时间工作忙,酒井虽然个子高但是骨盆窄、架子小,手冢一掂量就知道她又在减肥:“瘦了。”
“恩,导演说我要减点脂。”
“恩。”
“没关系,”酒井仗着喝醉了为所欲为,伸手捏着手冢那张俊脸:“我有假期,我可以陪你打比赛,比完赛我们把肉全都补回来。”
“好。”手冢纵容的放任她的肆意妄为。
“我好喜欢你呀,国光,我每天都在想你。”酒井的语气仿佛她刚刚喝的不是酒而是甜到发腻的蜂蜜水:“想你想到不得了。”
“恩。”
虽然眼前的这张清隽的脸明明没有什么表情,虽然这个人说的话还是那么少,但是酒井奈寻子就是知道他很开心。
“你怎么回事呀,手冢学长,你不想我吗?是不是因为我打扰你和不二的约会了?”酒井奈寻子偏偏要明知故问。
“……”
“国光好冷淡,算了明天我还是让经纪人帮我接活吧。”
酒井变本加厉的语气,让手冢觉得甜到像是被什么毒刺扎了一下。
“……”
酒井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被手冢一把抛在了二楼主卧的大床上。酒井喜欢稍软床,家里主卧的床也是按照她的意思来,清瘦的身体一接触大床弹了两下,随即就被一具略微清凉、结实却匀称修长的男性身躯牢牢压住,高领体恤被一双漂亮的白皙修长的手直接撕到胸口,然后一阵清冷地薄荷混着茶香袭来,手冢将头深深埋在酒井的脖颈,急切的吮吸她身上白麝香带着些许奶香的香味;吐出的温热气息和茶色短发扫的酒井敏感的身体痒的要命——从这个角度看,酒井就只能看到那一抹茶色。
“你又扯坏我衣服,要赔!”
颈窝里传来一阵模糊不清声音:“恩,赔。”弄得她痒地想哈哈大笑。
“你还没回答我呢,国光。”
手冢国光终于抬起头,棕黑的上挑凤眼此刻深邃地像一泓深潭,既使隐在金丝框眼镜之下,也能拖着酒井进入欲望的深渊。
“想你。”很想你,想到无法用言语表述的心痒难耐,想到无法面对沾有她气息的卧室床铺——只要闻到床上你留下的淡淡的白麝香的气息,就会无法集中精神面对比赛,那种上瘾的感觉会一直缠着他,让他无法冷静自持、镇静思考。
“我就知道,”酒井那双漂亮又清澈的狐狸眼一下子透出皎洁的光芒,伸手摘下他的眼镜放在一边:“我其实没醉。”
“恩。”
“我就想让你说想我。”
“恩。”
“想让你抱抱我。”
“恩,”手冢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清隽的脸庞柔和地似冬日阳光,一瞬间惊艳得酒井恍恍惚惚:“我都知道。”
“……”酒井还想说些什么,眼前却是突然放大俊脸,微凉的薄唇覆住欲喋喋不休的唇瓣,一瞬间淡淡的茶香充斥唇舌之间,令人沉醉不已。
酒井一边暗暗训斥自己美色误事,一边伸手紧紧环住手冢劲瘦的窄腰。
窗边的白色纱帘在阳光的照射下微微闪着金光,又随着春风不断轻轻抚摸纱窗。
正是微风徐徐,丝丝暖意,点点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