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冲和唐剑回到了警局的时候收获了两个消息，第一自然是阮元的尸体检测，不过法医只进行了初级的检查。
初步能够判断阮元是被人从正面心脏一刀正中捅死的，没什么别的可能了。死的时候他身上穿的是普通的衣服，刀刺进了棉衣外套还有衬衫加内衣，虽然避开了骨骼，但是这人力气还是很大，下手狠稳。死亡时间在24个小时之内，大概就在赵海丽案发的第二天凌晨左右时间。尸体身上没有什么别的新伤痕，老的倒是有几个，所以他在被杀之前没有经历过什么打抖，根据肌肉松弛的判断来说他没有经历过挣扎，死前身体基本上是很放松的。至于手指上的痕迹，完全看不出来了。
除了这个以外，尸体上面覆盖了太多的杂草还有其他的虫子，可能破坏了一些证件，但是一点很明确，尸体在死前吃了一碗面。
“一碗面？”孟冲挑眉，“在还真是吃饱了上路啊。”
陈宋没有理她，他们正在所里坐着等待更多来自当地的消息，重要的是阮元邻居的更多证词。因为陈宋还有汤林都不是这里的，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了当地的警察坐。
他们正在等着，陪同民警杨天阳押着一个人就进来了。那是个皮肤粗糙黝黑的农民，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高个壮实，进来的时候手铐着了还在叫嚣着一口方言。杨天阳使劲踩勉力将他推往里面走，汤林看见了直径走了过去，对着那个还在叫骂“你们抓我干啥”加上脏话之类的男人大吼一声：“老实点！出事了还敢皮厚！”
这一声的震慑力非凡，那个农民当时就住口了，抬眼看着汤林大气的不敢再喘一下，直接就瞪眼傻了。孟冲先是又被汤林吓得的一愣，但是她马上反应过来了，见到那个农民这个德行，嘿嘿笑了几声。
看着农民叫上穿着高高的黑筒雨鞋，孟冲走上去，看了看他，歪头问杨天阳道：“这就是那个人吧。”
“就是他！”杨天阳放开手让他站在一边再瞪了他一眼，“我们这里唯一搞鱼塘的。他叫罗豪强，是个农民，住在犯罪现场不远的地方。平时的时候给来这里钓鱼的人买点渔具，自己也和鱼食。我去的时候，就问了一句‘你知道刚刚找到的尸体’，话都没说完他脸色就变了，我赶紧去问他，这还没问两句就跑了。我给追回来的，押回来算了，省的这小子跑了！”
孟冲点点头，陈宋掠过他们走了过去，对着那罗豪强厉声道：“你跑什么啊！”
罗豪强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气焰，看了看陈宋又看了看汤林，小声道：“我因为你们以为我是凶手呢！我可没有！”
陈宋瞪他：“没有你跑什么啊！赶紧说实话，要不然进去了可只能怪你们家祖坟不好了！”
罗豪强脸色霎时就变了，比他进来时候还要白，大冬天的冷汗就下来了。
“我说，我当然说。就是我们家新搞了一个房子，还没有搞好，昨天下午和我爹去看，就看见一具尸体，还是认识的！就是那个阮元公安，我们认识！当时就慌了，我们哪里敢杀公安啊！也不想惹事！”
“你们就把尸体抬到了郊外？”
“是啊，我们想那里是最偏的地方之一了，而且一个尸体我们怎么干抬得很远，就丢在那里了，还有野草埋住了！没想到，还是有倒霉孩子发现了！”他说着说着像是要哭的样子。
“说什么呢！还想逃脱法律的惩罚！”杨天阳很是正义对他大吼一声。
“不敢了！不敢了！”他真的就抹眼泪了，就蹲下缩在了一边。几分钟的变化还真是惊人。老实人也有坏处，他们什么也瞒不住。
陈宋想了几秒朝孟冲走过来，小声道：“看起来凶手是把尸体丢在这里了。”
孟冲十分压抑，道：“是啊，他实在是太难以预测了，这地理范围太远了，他就像是旅行杀人了一样。你知道么？要不是有现场，我都会怀疑这是不是真的是同一个凶手。”
“让我们来看看他们有没有毁了我们的犯罪现场。”陈宋说完又转过头来对着那个蹲在地上的罗豪强叫道，“快，起来，起来！”
罗豪强还犹豫了，但是还是摸摸眼泪起来了，喃喃：“您问，我一定配合，可别让我去坐牢，我可是……”
“行了行了没那么大罪过！”陈宋道，“我问你，你们清理过那个现场了么？”
罗豪强抬起头：“现场？什么现场？”
“就是那个你们发现尸体的房间，是在你们新房子里面吧。”
“是，是。那个，没什么多余的东西，尸体就很平整的放在那里，然后就有血在地上，还有字，我们就把血和字给搞没了。”
字！还是他犯案的！孟冲赶紧走了过来，看着他道：“什么字？”
“嗯，就是两字，平民。”罗豪强说表情就疑惑。
孟冲也疑惑，更清楚的是，她的心一震。平民，平民？！难道阮元不是警察？那谁是警察呢？
不过，更奇怪的是，为什么要先杀赵海丽，而不是先杀了阮元呢？这才符合他想玩的游戏吧。
陈宋也疑惑了，他和孟冲交换了一下眼神后立刻命令道：“带我们去你们的新家里！”
他一下命令所有人都动了起来，杨天阳将罗豪强往外面送，汤林跟在后面，唐剑则已经出去了。孟冲愣在了原地，陈宋看着她，问：“有什么看法么？”
“奇怪。”孟冲给了两个字的总结，“哪里都太奇怪了。”
“我觉得这个案子不是一个人做的。”陈宋终于说了出来。
孟冲和他往外面走，道：“我也很觉得，但是是连环杀人犯的可能还是最大。”
“说不定是传承？”
“什么意思？”
“像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的传承，交接棒，一个一个下去，如果这是个杀人游戏。”陈宋停了下来看着她，孟冲可以想到这事他想了很久了，“人数众多，可是杀人的只能有几个。我们的凶手们在选择人杀死，他们在玩一个游戏，每个人杀一个人，最后留下的那个获胜！他们留下指纹来互相致敬之类的。”
孟冲盯着他：“你觉得这是个竞赛。天啊，这才是疯狂的。”
“是的，但是，霍队长也觉得有可能。这只是我的一个想法而已，我也觉得不可能，但是有了王映那种疯子，我现在要开放思维的。”陈宋的口气里带着抱怨。
“这不会是个竞赛的，”孟冲道，“如果这是个竞赛，他们一定不可能用同一个凶手做过的方式杀人，疯子也是有自己的个性的，他们用了同一种谋杀方式就证明他们互相认识互相研究过，而这样关系很容易被人发现的太危险了。而且，我们没有公布指纹的事情吧，他们怎么能知道对方到底做了什么呢？旁观么？我们没有证据这样显示。而且，那也应该留下不一样的指纹才能证明这人是自己干的。我们的凶手更稳健，更成熟，绝对不会做这样风险大的事情。而且，如果这是个竞赛，为什么赵海丽会死？她也应该是凶手啊，这部符合规矩。陈叔，你要现实一些了。”
“嗯，霍队也这么说，我觉得是我被案子搞疯了。”陈宋快步走了两步，“现在，让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什么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