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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沉默的对手

还好在里面的垃圾车里面没有再发现另外两具新的尸体,冯岳组织了现场的所有公安翻了每个垃圾车也没有发现。之后禹城联系了所有垃圾场还有处理站,让各个派出所的民警都去翻找垃圾,“脏乱差工程”进行了快两个小时,没有发现更多的尸体。

禹城在总局接到最后一个派出所打来的电话,看看坐在对面的冯岳,脸松弛了一些,道:“没有发现尸体,没有一个地方发现了尸体。”

冯岳的神情也微微放松了一下,接着我微微皱眉,道:“那么,事情怎么都那么巧呢?”

禹城坐下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道:“就算不在路上发现也会在垃圾场发现的吧,差别不大。”

“那他们还是有序抛尸的?”冯岳问。

“说不定,但是现在还没发现第三对尸体呢。”禹城口气里带着微微的叹息,“现在事情完全不明朗。就怕,我们等不到明朗的那一天了。”

“你怕颜汉文被人给杀了?还是害怕他还在杀人?”冯岳其实在自问,他掰弄着自己的手指,觉得自己的每根骨头都在作痛。

“两个都有,我还是希望颜汉文能活下来的。”禹城不自觉得露出一丝苦笑,“可我又害怕那个杀人的家伙不出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想才对。对了,让各个派出所盯着有无名尸体的事情……”

“早就交代了。”冯岳道,“秦海市虽然乱,但是还没有乱到有尸体都会没人管的地步。他既然不会管尸体,不埋尸就肯定能知道。”

禹城点了点头,沉寂的会议室里面就他们两个人,一时沉重的沉默了下来。

“冯局认识孟仇么?”禹城突然问。

冯岳愣了愣,点头,道:“我接邵老的班之后,他给我推荐的第一人就是孟仇,让我重用他,那时候他还是个副队长。”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禹城有些认真地说道。

冯岳挑挑眉,轻声苦笑,道:“是个人才,要不是个警察,他会是个出色的人。”

“当警察怎么了?这是个神圣的职业。”禹城道。

冯岳点头,却不是那么情愿,“我知道,可是他不是个适合当警察的人,他太拼命了,说他有些英雄情结吧,他把自己当成这个城市的守护神了,可是到死的时候也没有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没有多少人知道他到底为这个城市做了些什么。”

禹城撑着自己的额头,有些落寞,道:“他应该作为英雄人物好好宣传一下的。”

“是啊,可是他是病死的,不是死在抓捕犯罪分子的斗争中也没有死在抢险救灾中,没有人对他感兴趣。这就是讽刺,一个尊敬但是不伟大的人病死没有媒体感兴趣,但一些跳梁小丑挑动了一下他们却有了兴趣。原来没有新闻发言人的时候,我真是有苦不能言。”

“现在就有口能言了?”禹城笑道。

冯岳难得展开了眉头,接着道:“哎,你问他做什么?”

禹城摊手,道:“只是好奇而已,我想知道什么样的人才能培养出孟冲这样的人来,不过也许是她自己成长成这样的吧,毕竟孟仇去世的很早。还有,也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在所有人都不知觉的情况下就发现了王映。”

冯岳摆摆手,道:“不要说这个……孟仇死前还希望我能追查下去,他死前都没能放心……”他突然长叹一声,“我答应他一定会尽力将那个‘A’找出来绳之以法的,但是……他死了,就再没能发现什么线索了,大家都试了各种方法……最后,还是让孟仇的孩子自己发现了……”

冯岳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停了下来。禹城不再问了,他知道这是冯岳的隐痛,当年孟仇手下的四个人,陈宋,齐小妹,李念,还有熊玉,他们都是重案队的副队长,李念与连纪一般,为了孟家的人心里不平做了叛徒,害死了熊玉。孟仇死后,三个人,陈宋虽然责任心重但是能力不足发现不了孟仇能察觉到的边边角角,更相信了李念,自然什么也发现不了。而齐小妹虽然强硬心思也重但是还不够决断,女人的弱点暴露的很彻底,李念再一阻挡,就算她知道了些什么也是藏着掖着,自己有家庭之后更是忌惮的多。最后队里还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只有王之行一个,虽然王之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在队里就是年纪高,那么多年也就是个副队长,可是禹城觉得他比所有人看的都要清楚,A发现是王映后,他第一个站出来要联系省队,事情一发不可收拾后他亲自请来了霍泉。那么多年,他之所以默不作声,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斗不过,而斗得过的人,还在路上。

禹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孟冲。她才22岁,她应该还是个女孩,可是她拥有的却是沉淀着的心智,喜怒不行于色,动手从不犹豫,所做决定干脆了断。她像是个天山童姥一样,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更让禹城觉得惊讶的是,她还保持着一颗赤子之心,坚定的让人觉得为了抓捕王映她能玉石俱焚。这有时候是个恐怖的特质,禹城沉了脸,他突然觉得,孟冲已经这样做过了……而且还做了很多次……

他咽了口唾沫,他要冷静……现在是统一战线,他可不想将一切都搞僵了,就算他抓到了孟冲……就算抓到了,又算什么呢?他还是更相信,孟冲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更多人,更多生活在这个城市里面的人。

“……孟冲在警局呆了几年了?”禹城沉声问。

“要我说?从出生就在这里了……”冯岳的口气不无叹息,“孟冲是个好孩子,要是当时陈宋不那么心软……哎,说不清楚,等我觉得不对劲的时候,她都要嫁给这里了。现在,要是没有她……”

禹城没说话,只听得冯岳的声音又没有了,心里似有无数的难言之隐。

孟冲……幸与不幸,真再没说人说的清楚了。禹城心里有种感觉,如果这一切无止境般的案子还能结的话,那结局必定是个隐痛。

“禹城!”突然门被童敏大力地推开了,她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看见分坐两边的禹城和冯岳愣住了。

“怎么了?”禹城赶紧站起来向童敏走去。

“哦,我拿到那个男尸的资料了,他还犯过。”她立刻回到了状态,“他叫强正奇,是个大专学汽修的学生,今年23岁了,在本市的一个汽修厂工作。20岁的时候因为生日上喝多了把人给打了,之后赔偿了几十万,但是还是坐了几天的看守所,指纹系统里面还有他。”

“一个好学生和一个……这难道也是问题?”禹城拿过童敏手里的资料,喃喃。

“对了!他家人还有谢圆圆的家人都来了,现在在楼下已经吵起来了。”童敏十分淡定地补充了一句。

冯岳皱了皱眉,道:“我去安抚他们,你把新消息告诉孟冲吧。”

禹城点点头看着冯岳走出去,再看看手里的资料。

“孟冲去见那个可能受害人柳橙的家长了。”童敏对禹城的。

禹城猛一抬头,皱眉,“什么?!你怎么知道?”

“她走的时候告诉我的,她还说要是你问了就告诉你,但是让你不用担心,她知道怎么做。”童敏十分平静道。

禹城突然冒出一口闷气,将资料给童敏一丢,拿出手机,咬牙道:“我怎么可能……”

“禹城!”童敏突然太高了语气,禹城一愣拿着手机抬头看她,童敏目光灼灼道:“用人不疑,你总要相信她,否则还有22天,我们什么也办不成。”

禹城与她对视两秒,叹口气,将手机放了起来去拿童敏手里的资料,装作无事地往前走:“我们去看看那两家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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