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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永无止境的案子

江南的春天和夏天基本上已经合二为一了,短暂的春天后天就开始晴朗,太阳就开始火热,然后夏天在人们的口里就到来了。

蒋洁被枪击才过了十天,夏天就到了。十天虽短也发生了不少事情,最重要的事情莫过于连纪被送回省里调查,霍泉也回去了,随行的还有石纪川。不过专案组没有解散,由禹城带队,周扩还有童敏依旧合作秦海市警方追捕马越。他们专案组的主要内容又改变了,现在他们是协作队伍,主要任务是抓捕马越。不过那只是个目标,禹城申请下来了“有关秦海市地下大型黑社会性质组织调查小组”,他是队长,他各个目标的顶层是“A”,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王映。

虽然王映的头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但是并不代表他们就不挖王映了,反而,他们死命的挖王映,虽然对王映本人的挖掘成效不高,但是广撒网还是挖出他的地下集团不少东西。那些东西就是数不清的案子,有未破的,有已破的,犯罪嫌疑人在的,逃的还有不明的。一圈下来还真整理出了一个脉络,还有人数。

孟冲是怎么知道的?禹城告诉她的。

自从蒋洁被枪击了之后,孟冲消停了。她没有追查马越的事情,没有问何莉莉的事情,没有要知道案发现场的情况,没有查过丁点有关枪击的事情,更不要说有关王映的事情了,整个人都处在闭关时间里面。她天天跑医院和学校,忙着上课忙着照顾病号,偶尔忙着去看看露露,再就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警方相当于每天监视她,因为她总是准时出现。警方守在医院门口,她几乎就把家给搬到医院。转去特护VIP病房后,下午六点准时送饭,然后回去洗澡之类的用一个小时就回来,在医院过夜,早上七点去外面买早餐,回来一起吃完了之后她可能去上课,可能就呆着看书,一本《杜马岛》翻了八天。午饭时间中午12点,各式各样的吃的,蒋洁享受贵宾待遇。过了午饭孟冲基本上都要去上课,下午都不见人影,但是没关系,幼稚园老师作证,她准时去看露露,图书管理员作证她借书一堆。大家都很奇怪,孟冲还每天准时给守门的警官买夜宵也买午餐,没亏了任何一个人。这几天下来,孟冲俨然一副“好学生,好市民”的样子,守门的换了徐立峰,换了唐剑,换了汤林,甚至是换了陈宋,她一天行程都岿然不动。

局里对她和蒋洁的流言四起,不过也没传个几天,因为知道内情的不传,不知道内情的没过几天就被孟冲的事迹给晕眩了,也没再管她私生活那点事儿,最后八来八去反而八到孟仇身上去了,也不知道谁给传的。

就这样老实清闲的日子里,禹城来访。

孟冲还两脚架床上身子坐在沙发里叼着一根牛肉条看书的时候,禹城推门就进,孟冲一惊看着他眨了眨眼。禹城穿的还是白衬衫加黑领带,看着好像公务员似的,也不穿警服。

“我相信我还没自我介绍过,”他什么也没拿走进门,对着孟冲和善的笑,“我叫禹城,是专案组新的代队长。”

孟冲盯着他看了看,将《西方经济体系》放下,叼着牛肉条,道:“我认识你。”

禹城站在她不远的地方,微微皱眉又展开,道:“对,你参加过省里有关‘1102案’的会议。”

孟冲木然地点点头,伸手将牛肉条拿下来,道:“你是副负责人,我记得。”

“是的。”

“你是警察么?”

禹城愣了愣,笑道:“为什么这样问?”

“因为当时你没有穿警服啊。”

禹城道:“我是警察,不过是个特别的警察。”

孟冲赶紧摇摇头,她艰难地撑着身体站起来,对禹城道:“不要告诉我,没兴趣。”

“呵呵,听说你最近一直在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禹城直接道。

孟冲叹口气,道:“禹城组长,有事直说吧,如果是口供的话,我真是录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禹城不语,他往房间里面看了一眼,蒋洁好像睡着了,躺着闭眼一动不动。

“有事就说吧,里面那个不是外人。”孟冲无奈道。

禹城笑笑,“我不是觉得蒋小姐是外人,只是觉得她也能听听,这样就不用事后再来问你,然后还要讨论一下我的来意。”

禹城一副“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表情和口气,她只能苦笑,什么时候事情变得如此奇怪了。蒋洁听见了他的话,慢慢爬了起来,孟冲赶紧过去帮她拿枕头靠。禹城看她突然熟练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只是自己走进了房间里面。

禹城只在照片里面看过蒋洁,那么多天也没空来看她,现在一见他还真有些怵。蒋洁本人比照片更具距离感,倒不是她的美丽,外国人的长相,头发的眼神或眼睛的颜色,而是她本人的气场就是隔离的,带着些愤怒,好像你一靠近她她就会将你一眼烧化一样。

孟冲看看禹城,道:“你就说吧,要不然我都要被你闷死了。”

现在的孟冲和他在审讯室里面看见的那个人完全不一样,审讯室里的孟冲自信强大,气势悄悄就压倒了其他人。这里的孟冲简单,没防备,好似一个学生。难不成这人会有精神分裂?

“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情的。”禹城道,走到她们面前。

两人都不说话看着禹城,禹城稳定了下来,将他成立了小组的事情告诉了孟冲和蒋洁,还说了几个他比较在意的案子。从头到尾,两人未说一句话,神色从禹城开始说话开始就很专注。

禹城基本上说完了,看看孟冲和蒋洁。沉默了一阵,孟冲问:“你想让我做什么?”

孟冲的口气变了,平稳带着隐隐的疲惫。

“我手里有一个案子。”禹城直接道,“我希望你能参与调查。”

蒋洁和孟冲都一愣,孟冲站着苦笑,道:“难道秦海市警局还批准了你的要求?”

“我不需要他们的批准,我有自己的权力。”禹城道。

孟冲垂眼,“你们不担心我藏着小白了?”

“白警官的事情已经不是首要了,而且用人不疑我还是知道的。”禹城每句话都开诚布公,说的明明白白。

孟冲还真从他的眼睛里面看出了些真诚,虽不知道他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但是思考片刻还是道:“告诉我个大概,我再给你答复。”

禹城道:“三年前有个案子我猜你知道,‘C011’案,今天,有人被同样的手法给杀了。”

孟冲突然一惊,她的僵硬十分明显,两个人都看出来了。禹城看在眼里,道:“我知道你了解这个案子,所以就不累述了。我还有事要忙,要先走了。蒋小姐这次没带东西来,下次补上吧。”

禹城最后这句肯定是为了缓解自己的紧张,不过蒋洁还是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简单的半个小时对话,禹城离开了房间。蒋洁抬头看看孟冲,从被子里面伸出手拉住她的手臂,孟冲才回过头来对蒋洁难看的笑笑。

“什么是‘C011’案?”

孟冲坐下来,用手摸了摸额头,道:“还记得我跟你说的,我抓过三个通缉犯么?”

“嗯。”

“其中有一个,他是‘C011’的凶手之一。”

“之一?”

孟冲回头看她,眼神有些疲惫,小声道:“是,那个案子有两个凶手,其中一个我一直以为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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