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仰香香设关卡摆擂台在苗寨公开征婚的消息如同炎炎夏日里的一把火,瞬间在整个苗寨熊熊燃烧起来。
都说余仰香香国色天香,乃千年一遇的美女,更是苗寨蛊王最有力的争夺者,想一睹风采的便近数十万之众,这还不包括数万名汉族观众。
矮寨、排寨和夯吾寨中未婚或丧偶或离异的男子共计一百零六人,同子寨、秀英寨、千户寨等临近村寨纷纷报名参赛,甚至连远在千里之外的各个苗寨也都派员出战,应聘人数达到惊人的一万两千三百四十五人,并且还在持续上涨,截止最后的截止日期,报名参与征婚人数已破三万!
三寨苗王随即开了一个通气会,会上,采纳了杨妹久的建议,观众凭票入场观摩,每道关卡每张票三十元,应聘小伙无论成败,每道关卡每人一百元工本费。统计下来的金额让田大金吓了一大跳,单就门票收入就达三千万!
然而,这钱怎么分,成了一个特大问题,接着,便出现了杨妹久意料之中的事情,显然,单靠夯吾寨的一寨之力无法举办如此盛大的活动,而矮寨和排寨又想多分一杯羹,一时之间,争执不下,到最后演变成了吹胡子瞪眼,就差动起手来。
却见香香猛一拍桌,惊得茶几都跳了起来,目光冷冷扫过每张脸庞,最后落在田大金身上,缓缓说道:
“有多少赞助商想要参与,各位不会没有耳闻吧?只要金爷松松口,事情都不用我们操办,不信可以试试看!为何金爷会拒绝?就是想着矮寨与排寨就像我们的左邻右舍,理当互帮互助。”
接着,她将三道关卡所需要的道具一一罗列,指明“上刀山”由排寨负责,“下火海”由矮寨负责,每寨出工出力各得四百万,第二道关卡所需要的酒由余仰香香亲自指导酿制,每寨必须提供糯米十万斤,再各得一百万,余下门票收入均由金爷分配给夯吾寨村民。
目光再次一一扫过,见到矮寨和排寨交头接耳,冷冷一笑,道:“原木要不了四百万吧?炭火要不了四百万吧?还在这里唧唧歪歪个甚!有如此大的排场,能产生如此轰动的效应,舍我其谁!说一句不客气的话,所有的收入都建立在我的基础之上,惹恼了我,莫说五百万,就是五块,不给你便不给你了,你能怎的!”
见所有人都低着头不说话,何所惧站起来,让各寨苗王在协议书上签字画押。经过香香身旁时,他偷偷翘起了大拇指,轻轻夸赞了一句:“儿媳妇,好样的。”
谁知余仰香香突然正色道:“有一点我必须重申一遍,我与何久早已恩断义绝,形同陌路,他与三万名征婚者完全一样,所以,何叔请管好你的嘴。本次举办征婚活动,除了大家众所周知的原因之外,也将是我最后一次征婚了。无论谁挑战成功,我都义无反顾的跟谁走,若到最后没有一个人,从今往后不再征婚,为爹爹养老送终,我亦将孤独终老,绝不踏入尘世半步。如若违背誓言,视同此发!”
话落,她手一摊,左肩上的蛊后触角一动,削下了她的一缕秀发。
在香香的大局主持下,一切开始有条不紊地准备着。阿莎这几个月几乎天天缠着要她讲故事,出去一趟回来就成了蛊王,这应该是天底下最神奇的传说了。
而余仰香香皆用四个字回答她所有的问题:“一切随缘。”
阿莎盯着她看,忽而叹了口气,道:“自从何久跪在门前之后,便再也没见着他来过。我有意无意的向杨姨打听,听到了一个五雷轰顶的消息,何久被车撞死了!”
话音一落,她忽然闭口不语,盯着香香看,似乎想要把她看穿似的。
论蛊术,香香已然站至了华山之巅,若论心机,她显然差至谷底,阿莎的话音刚落下,她不假思索的便蹦出一句:“不可能!”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阿莎显然洞察到了其中似乎有猫腻。
只不过香香闭口不语,不愿再多说一个字,她也只好作罢,于是换个话题,说她也有了心上人,准备明年春天结婚。
听到这个消息,香香吃了一惊,这要么不见面,一见面就是闺蜜结婚,这也未免太突然了。
阿莎浅笑一下,摸了摸腹部,轻轻说道:“就像你说的,一切都是缘分,如今我更是有了他的孩子。”
香香笑道:“那更要恭喜你了,你做什么事情都比我快。”
阿莎笑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两个月没来月事,还以为病了,去了医院一查才知道,我都吓了一大跳。”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阿莎的这番话让香香的眉头突然紧紧锁了起来。
算算时间,应该有三个月没见着大姨妈了,要知道,亲戚每个月都很准时来拜访的呀!她一直以为是那条通天碧蛇作的祟,因为医生也说过她很难怀孕,所以她一直认为自己不可能有孩子的。
下意识的,她伸进衣服里偷偷摸了摸腹部。
虽说只有三个月时间,可平坦的腹部已明显隆起,但在宽松的苗族服饰下,一点儿也看不出来。
——如果真是孩子,三个月的肚子不可能这么大,该不会有了蛇崽吧?!
她的脑袋瞬间大了。
“阿莎,我有个要好的朋友不小心怀了孕,她不想要孩子,你可以帮我买点堕胎药么?”
“帮你买?”阿莎微微一愣。
”哦不,帮我朋友买。”香香瞥向别处,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朋友住哪儿?我捎给她就行了。”
“哦不,我带给她就行了。”
阿莎虽然疑惑,却也并未多想。只不过,晚上发生的一件事让香香顿时显现出了原形。
晚餐是香香平时最爱吃的蘑菇炒青菜,只不过她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什么胃口,扒拉着勉强吃了两口,忽然捂着嘴跑了出去,阿莎赶紧追出去一看,香香弯着腰在田埂边呕吐不止,直到几乎连胆汁都快要吐出来了这才罢休。
阿莎讶然道:“你……该不会……有了吧?”
“我只是中午吃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别瞎想了。”香香拍着胸脯,剧烈的呕吐使她看起来面色变得有些苍白。
吃罢晚饭,阿莎有意借口怀孕不方便动手,实际上看着香香的一举一动,她的动作虽然依旧不疾不徐沉稳有度,但明显笨拙了不少,就连弯腰这个简单的动作似乎都有些吃力。
睡前沐浴的时候,香香正对着隆起的腹部发呆,阿莎突然闯进来。“啊”的一声尖叫,她不遮掩隐私部位赶紧护住腹部,却还是被眼尖的阿莎看了个明明白白。
“阿莎,我……”
阿莎怒气冲冲地吼了一句:“果然怀孕了!我这去找何久,他不能这么不负责任!”这一刻,她似乎早已忘了自己本身也是个孕妇。
香香赶紧一把抓住她,说了一句让她瞠目结舌的话:“阿莎,我肚子里的不是孩子,是蛇崽!”
“啊?”阿莎惊呆了。
见事情无法再隐瞒,于是,香香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阿莎听了。
阿莎沉默不语,在屋里徘徊良久,突然说了句:“明日戴上我的墨镜蒙着面纱跟我去趟医院,如果真是蛇,就做掉,可要是孩子,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知道。”香香一筹莫展。
她的回答却让阿莎突然笑了起来。香香有些愠怒地瞪着她,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笑!?
阿莎笑道:“你果然心里还有何久!如果我没猜错,你虽然取出了他身上的子蛊,却偷偷种下了另一种蛊,可你没想到何久竟然是头倔驴,所以只能出了这征婚的昏招,我说得对吧?”
香香不由默然,虽然说得不全对,但基本上也八九不离十了,自己也懒得争辩,望着隆起的肚子发呆。眼下,征婚擂台已提上日程,无法更改退出,可这日渐隆起的肚子该怎么办?这要是被别人发现,不仅自己身败名裂,还会殃及整个夯吾寨。
最后,她咬咬牙,下了决定:“阿莎,即便是孩子,也不能留。你给我买副药来,我打了就是。”
阿莎愣愣地望着她,忽然感觉到有些陌生,说她绝情绝意是假的话,那又怎么忍心对自己的孩子下毒手?
直到香香重复了一遍,阿莎这才反应过来。她摇摇头,道:“你就没想过何久能够挑战成功?”
“他就是一废柴,扶不起的阿斗,嘴犟而已,你以为短短五个月他就能够有脱胎换骨的变化?这个梦我做得够久了,现在清醒了。”
说到这里,香香淡淡一笑,又道:“不妨告诉你,我把米酒改了配方,比以前更凶更猛,没人能够过得了九十九碗拦门酒,除非喝死!”
她怎么改怎么做阿莎无法拦阻,但对于何久,至少要给他一个机会,一个当丈夫的机会,更是一个当孩子他爹的机会,否则,便是对他最大的不公平。
香香淡淡说道:“烂泥是扶不上墙的,你说尽好话也没用,医生都说了我很难怀孕的。”
面对她已经做出的决定,阿莎皱着眉头不说话,在屋子里徘徊不定,忽然抬起头来,道:
“我先陪你去趟医院做一下B超,如果是蛇,打掉就是。如果是孩子,那就是老天开眼了,你就先安心养胎。还有两个月征婚擂台就要开始,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不管能不能扶上墙,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他最后失败,我陪你一起去医院。”